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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习惯这样呢,又没什么坏心思想那么多干嘛。 但是,他最终还是识错了人。 在我思考的这段时间里,我妈和付律师已经说到下一步庭审的问题上去了,似乎时间还没有定下来,按付律师的建议是说最好由我妈这边出面去法院那边疏通一下,因为如果不打招呼的话这个案子的开庭时间可能会拖得很久,那人就得继续留在看守所里面受罪。 我妈表示在这方面都听付律师的,然后他俩就又细细谋划了一下具体的运作方式,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我在一旁听着不知为何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凉。 黑。真是太黑了。 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事不知道,而现在从付律师这个专业人士的口中听到这些事情之后就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 什么市场价、什么暗门、什么行话、又是什么派系…… 坦白地说吧,这就等于是让经济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拿钱去贿赂审判经济案的法官从而求得一个对经济案件的减轻处罚。 这样说出来简直可笑,但是身在其中就只会觉得无奈了。 而且,不这么做还不行,你不通关系就会有另一方的人去通关系。用张叔叔的话讲,在中国打官司打的就是这层关系,你若是祈盼着能有一场公正的判决、想着犯什么事就定什么罪、想着所有人都是包拯海瑞,那就实在太天真了。 倘若什么都不管任其发展的话,那只怕最后我爸被有心人拿在手里整我们都毫无办法。 所以,别无选择。 总好过束手无策。 我都不知道自己那两千多秒是怎么听下来的,感觉自己大脑就像在放空一样,但是偏偏又把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差不多就这些了,总之您先按我给您说的去做,我给您的那几条线都是我非常熟悉的人,还是能靠得住。至于检察院这边,在听了易总和蒋正勋的关系之后我想我们暂时先别轻举妄动,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付律师的话讲完手底下已经又做了正反两页A4纸的笔记。 我妈点点头,把他刚才给她写好的名单还有电话小心地收了起来,估计是回家整理好了就要烧掉的。 “对了嫂子、易生,那会儿见易总的时候他有句话让我转告给你们二位。”付律师谈完了正事语气也稍放松了些,不再像刚刚那样低沉又严谨,他先看向我道:“易生,易总听到你今天也去看守所了之后似乎很受触动,他让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坚强,照顾好你妈妈,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我低下了头,过了几秒后重重嗯了一声。 接着付律师大概又看着我妈说:“嫂子,易总还让我对您说,他从来没想过会让您经历这种事,他很抱歉,如果将来他回来了的话,他一定会好好补偿您。” “这个人……”我妈捂住嘴话已经说不下去了。我伸手去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感觉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彼此身上获得一些安慰。 “易生,你明天早上就回学校去吧,这是易总的原话,他让你不要担心,继续好好上学。”付律师从桌上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我妈后说道。 我点了点头,现在已经大概把事情的情况都弄明白了,我知道自己继续留在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反而我妈还要担心我,所以,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以及,这次回去我想我也是时候把这件事告诉给何安了,我不可能一直瞒着他。 之前不说是因为连我都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他说了只会两个人一起焦虑一起乱而已。但是现在,既然我已经明白了,那我没有理由再继续骗何安。要是被他知道我一直对他隐瞒了这么大一件事,那他一定会觉得很伤心吧……换成是我,也会很受伤的…… 所以,即便是这次回去就说我也得先跟他道歉,希望他不会太介意…… 不然的话,不然…… ……我想象不到如果在这个时候何安跟我生出隔阂,那我该怎么撑下去。 ※ 比京津快线更快到达的,是蒋哲良的电话。 当我在动车上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面的那个名字时手就下意识地一紧,差点就要把我的手机给捏碎了。 说真的我没有想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我跟蒋哲良的关系还会变得更加复杂。 以前顶多也就算是我俩之间的私人恩怨而已,但是现在,牵扯到了上一辈,很多事情和情感的界定就又发生了变化。 我依旧是不太想接他电话的。 可惜这一回,我不得不接。 “喂。”我按下了通话键。 “易生。”蒋哲良在那边只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后就不说话了,像是在等着我说些什么,可我也是沉默。 你希望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我把胳膊肘支在了窗框上,耳机靠在耳朵边,眼睛却是闭着的。 昨晚基本上没怎么睡着,今天一大早起来赶车,到这会儿就有些要崩的感觉。 “易生。” 一个意识清醒的人肯定不适合跟一个即将入睡的人比拼耐力,他需要憋着不说话,而我却是正好不想说话。 于是在等了好一阵之后蒋哲良终于沉不住气地又叫我道:“易生,我们今天见面谈谈吧。” “谈什么?” “谈……”蒋哲良顿了下,“谈易叔叔的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易叔叔他——” “我知道。我现在正从天津回北京。” “你回家了?”蒋哲良的音调稍流露出了些吃惊,“那你知不知道——不对,你应该还不知道……” 我听见他在那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心中不禁冷笑。 “你有什么话直说行么,我现在没有跟人打哑谜的心情。另外,你问我知不知道我爸的事,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易生,你也知道我爸之前是在反贪局,最近刚调到检察院,我是听他说的——”蒋哲良的语气犹犹豫豫,像是在反复纠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听见他这样就觉得心累,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不过我现在肯定是不能主动表明我已经知道了他爸是负责我爸这件案子的人这件事,那样一来等于就暴露了我们家在检察院中有关系,敏感时刻,万事都得小心。 于是,又等了蒋哲良一会儿见他还说不到重点上我就道:“既然蒋叔叔是在检察院里,那要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了。” “是的,不过,”蒋哲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