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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的往前行去,一阵大风吹过,楚季抬手避了下,迷雾散去,渐渐显现出景色来,林绕青山,香烟袅袅,竟是仓夷。 他面色大惊心中却是狂喜,阔别近三月,他终于又回到了这片他思念的地方,不由自主扬笑加快脚步往前迈去,不料场景忽然一换,楚季急急停住脚步,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这时耳边传来谈话调笑声。 他屏息而听,慢慢绕到人声之地,眼前场景有些熟悉,似乎什么时候曾经经历过。 “楚季那家伙,不就仗着师尊师傅疼爱目中无人吗。”那人,是他的同门师兄,“有什么好得意的?” 楚季瞳孔微缩,顿时将这场景回忆起来,十六岁那年,他便是在此地听得同门聚首谈论他的坏话,他心口一缩,静静听着。 “大师兄一点用也没有,区区一个毛头小子都管教不了,真真窝囊废。” 楚季记得,便是这句话令他勃然大怒,不惜和同门动手,错手将同门打断了一条腿。 当年年少,如梓又是他最敬爱之人,自是无法容忍别人说上如梓一句坏话,后来,后来呢,眼前场景又骤然一变。 后来,师父罚他跪在殿前,烈日炎炎,晒得他仿若要爆裂开来—— 他在梦里看见了自己,面色惨白,满头大汗,身形在暴晒之中摇摇晃晃,而如梓却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无动于衷。 他为了最敬爱的大师兄与同门大打出手,而如梓却不曾为他讲上半句话,楚季心中忽升腾起一股怨气,那是年少不懂如梓良苦用心的执念,他气如梓不为他讲话,气如梓冷眼旁观任由他在烈日下暴晒至昏迷。 为什么不替他讲话,为什么不过来安慰他,十六岁的楚季似乎回来了,他陷在梦里无法自拔,心头萦绕着痛意和怨气,还有一股被最亲近之人推开的难受。 “如梓......”楚季从喉咙口呢喃出一声,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身体就快要不是自己的。 他仿若要流连在梦里出不去了。 忽然,一道清亮带点急切的嗓音战云破雾般随风灌入他的耳里,是君免白在喊他,“道长,道长......”又扬声,音色泠泠,重重砸进他的心里,“楚季!” 随着这一声,楚季眼前顿时一黑,仓夷的景色变得扭曲,而他也犹如从梦里被剥离出来一般,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拉回去。 楚季猛的睁开双眼,瞬间便被一双有力而温暖的手臂揽入了怀中,抱得那样紧,紧得他透不过气。 “道长,还好,”君免白在他耳边喘着气,声音有些抖,又重复了一声,“还好。” 楚季身子僵硬着,有些在状况之外,他眼神从迷离慢慢变得清明,待看清自己还身处床榻上之时,脑袋有什么轰的一声清醒过来。 他竟是陷入梦中走不出来,若不是君免白的声音,现在他依旧身处梦里,不知何时才能重归现实。 君免白抱得他很紧,仿若一撒手他就会不见似的,楚季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轻声说,“我没事,你......别怕。” 他知道君免白在害怕,同样的,他又何尝不害怕。 君免白深深吸一口气,确认楚季还在怀里,才肯稍微松开楚季,但手依旧紧紧抓住楚季的,眼神片刻不离落在楚季的脸上,“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楚季对他微微一笑,今夜他又见到了不同的君免白,他以为君免白是没心没肺的,强大不屈的,可现在却真切的在君免白的眼里见到恐惧。 君免白究竟有多少模样是他未见过的,楚季又觉感动又觉心疼。 “我听见你喊我的名字,”楚季抬眸,与他的手交缠着,“便舍不得了。” 君免白见楚季无恙,面色终于一松,重重吐一口气,这时候还不忘吃醋,盯着楚季幽怨道,“我可是听见你喊如梓......” 两人的神色瞬间一顿,糟了,如梓! 顾不得其他,楚季快速从床榻翻身而下,君免白也不闹小脾气,两人一前一后冲出房门,直往如梓的客房而去。 楚季狠狠将门踢开,慌张的冲进屋里,屋里没有点烛火一片漆黑,君免白袖子一拂烛光蹭的一下便燃起来,屋里空荡荡的,原本应该在屋内休息的如梓却不见踪影。 楚季挫败的咬牙用手锤在桌面上,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君免白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肩按了下,安抚性的唤了一声,“道长。” 楚季尽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大步走到床榻旁,被子呈现摊开形状,如梓方才便是睡在这里。 君免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长,或许我知晓是何物作怪了。” 楚季回过头看着他。 “我寻常很少发梦,但今夜入睡后却不得安眠,梦中景象光怪陆离,险些陷入梦中,”君免白眉头微蹙,轻声讲着,“可借梦入心的怪物却不知我亦深谙操控人心之道,我以术破了他的幻像,匆匆赶到你的房中,便见你身形已有虚化之势,只得用声音破坏他编织的幻镜将你唤醒。只可惜我没有□□术,救了道长却没能将如梓也救回来。” 楚季五指微捏起,“能控制梦像之物?” 君免白抬眸,定定吐出二字,“梦魔。” 梦魔,是为魔界之物,无形无状,以吞噬梦魇为生,无论神妖人鬼,但凡其心存执念,便会被梦境缠身,身灵皆进入梦魔编织出来的另一个幻镜,若不破幻术,此生不得出。 君免白将梦魔的情况讲与楚季听,楚季忽的明白流云镇千百人消失缘故——上至古稀老人下至三岁孩童,是人便有执念,老人愿长命百岁,孩童讨一口奶水,只要执念在,便不可能轻易躲过梦魔编织的幻镜之中。 楚季亦有执念,他希望当年如梓能为他求一句情,因此便陷入了梦境之中,若今夜不是君免白,他便也陷在梦中不得出了。 “那该如何解幻境?”楚季急切问道。 如梓是他情同手足的大师兄,楚季不可能放任如梓陷入梦境之中。 君免白目光落在楚季慌张的脸上,眸里闪过一丝落寞,却又细微得让楚季看不出来,他沉吟半晌,“三魂入幻境,以血引梦魔,幻中斩魔物,方可破幻术。” 楚季听得有解决方法,当即便要执行,“由我入幻境。” 说着便要回自己的客房找出斩云剑,却被君免白牵住了手腕,楚季不解的看向他。 君免白只是轻轻一笑,“不懂幻术之人,是进不去梦魔的幻境的。” 楚季心口骤然一紧,君免白掌心的温度落在他的手腕上,忽然变得有些滚烫,他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若是斩不了梦魔呢?” 君免白依旧笑着,风轻云淡道,“那出来便是。” “你在骗我,”楚季手腕轻轻挣扎了下,从君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