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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闷声不理快步往前走去,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般。 君免白戏谑的看着前头那抹脚底抹油的背影,嘴上道长道长喋喋不休叫着追上去,却腹诽楚季果真是个可爱又有趣之人。 他已经许久没有遇见这么好玩的事情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会变得生动许多。 楚季站定在客房面前的时候,有些恍惚,自仓夷下山后从风餐露宿到住进客栈再到入住君府,也不过短短半月而已,在这半月之中,他见到了市井的繁荣,酒肆的喧闹,各形各色的陌生人,认识了君免白,手刃了鸡妖,陌生的环境,忙碌的日子,在仓夷山的清幽安宁似乎一下子离他很远。 他骤然怀念起仓夷山上的恣意快活,也不知道总是一副正正经经的如梓怎么样了。 他兀自入神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灵的声音,“道长,你在想什么?” 楚季猛的被拉回神,转头看了一眼,君免白凑得很近,几乎是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了,这么近的距离让他不是很适应,便稍微躲了下,沉声回,“没什么。” 君免白笑了下,不再说什么,上前把门给推开,领着楚季进去,脸上皆是神采,看来对这个房间很是满意,“道长,这个客房的摆件全是我亲手布置的,你看着可喜欢?” 房内一架雕花木床,塌上铺几层柔软的被褥,外头罩一层薄薄的白纱,床侧一台高脚小桌,摆了一盆小巧的茉莉盆栽,在秋日竟也是开茂盛。 “我见道长眉宇之间有疲态,想来有段日子不曾好生歇息,茉莉花清香有助入眠,今晚道长定能谁个好觉。”君免白不似邀功,倒是真心实意。 楚季又打量起其他物件来,墙面挂山水画,屋内设有小圆桌,桌面茶壶水杯齐全,甚至还有一盘盖好的果仁,角落有屏风,看阴影后头应是个浴桶。 “道长要过去看看吗?”君免白轻笑,“那个浴桶可是我让木匠加大的,和我屋里的一模一样,沐浴的时候舒爽极了。” 楚季沉吟一番,君免白的语气和态度都让他挑不出一丝毛病,甚至无微不至的照顾到他的感受,他再怎么觉得他软弱无能,此时也不免为自己对君免白的敷衍感到愧疚。 于是别扭的说了声,“多谢。” “谢什么,”君免白挑了下唇,没有谈及妖物之时他便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音色清朗,“我说要交道长这个朋友,便不是说假的,自然是要真心对待。” 楚季更为尴尬,抿了下嘴,说谢觉得多余,不说便又无言,只得对君免白笑了笑,这回不是敷衍,也不是无奈了。 他一笑,整个人都光映照人起来,就像山间一股清泉一般,带着爽朗之气,看得君免白笑意更深。 “那道长就好生歇着,我还有点事要出门,”君免白整了整袖口,“若道长有什么需要的的,只管告诉向叔便是。” 话落便离开了客房,楚季望着他的背影,黑袍在日花下更加浓郁,不禁想,这人容貌和性子都与这墨黑不相符,但穿起黑衣来却显得身姿愈发的颀长,气质也愈发出尘,摇摇头,难怪有这么多人被他卓越的外貌所骗。 君免白慢条斯理出了院子,便见向叔站在阳光底下,高高仰着头,他无可奈何一笑,走过去,轻声道,“向叔,你现在是人,不需要晒太阳了。” 向叔隔了半晌慢吞吞回过头来,圆圆的嘴巴微微嘟着,因着这张满是褶子的脸显得这个动作有些好笑,“主子,我不晒难受。” 君免白无法,只得任由他沐浴在不算热烈的阳光下——到底不是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10章 第十章 夕阳从窗口落入清雅的房间,投下长长的影子,床上熟睡之人隐在半明半暗之中,清俊的面容却微微皱着眉,带了一丝戒备。 君免白在外头喊了几声,未听见回应,推门悄然而入,所见便是一副美男入眠图,不由弯了弯唇角,突然起了作弄之心。 他轻手轻脚走到楚季床前,细细打量着楚季的容貌——如山风清朗,剑眉星目,一如初次相见时给他的惊艳。 君免白想起那夜将他当做偷狗贼的楚季,白衣少年冲他提掌而来,眉眼皆是不羁和张扬,带着一股少年的意气风发,又换句话而言,初入江湖的楚季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却恰恰是这份狂,让君免白深深记住了他。 不知道表面冷对他冷漠的楚季心中会是哪方风景,君免白略一思量,伸出二指指向毫无知觉的楚季,须臾一道缥缈的白烟悄然钻入楚季的眉间,继而楚季浮川般的眉头慢慢平坦,呼吸也变得平缓许多。 见楚季熟睡过去,君免白才敢放心的坐到床沿,双眼望着楚季的脸,一睁一闭之间,君免白眼睛骤然变成的通透的红色,如血玉般玲珑,他要探究楚季的内心,究竟对他是什么想法。 君免白恶趣味被勾起,笑意浓浓,紧紧盯着楚季,半晌,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表情也变得十足诧异,而睡梦中的楚季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眉心又重新聚拢起来,君免白眸色微变,眼睛的颜色急剧回缩,刹时又变得和普通人一般。 而楚季也恰好睁开了眼,他刚睡醒,只朦朦胧胧发觉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行动先于意识,他条件反射的直起身,五指已经抓住了君免白的手腕用力往后扳。 君免白被抓得生疼,从喉咙口溢出一声呻-吟,楚季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连忙松开自己的手,见君免白原来就白皙的脸似乎又煞白了几分,带点起床气怒道,“即使这里是你家,你进来也得经过我同意吧。” 一日装出来的冷冽尽在起床气中崩解,此时的楚季就像只被惹怒了的浑身炸毛的野猫,不仅因为君免白不请自来,更是因为来之不易的睡眠被人打断。 君免白揉着被楚季抓得隐隐作痛的手腕,神情一软,便委屈道,“我在外面敲门敲了一刻钟,你都没有应我,我只得进来喊你,结果你才醒就捏我的手,你看看,都红了。” 说着把纹银黑袖口挽起来,让楚季看清他的手腕。 楚季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君免白的手腕果真起了一个大印子,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几分。 君免白的控诉让错怪了他的楚季起床气消了大半,不由有点愧疚起来,烦躁的揉揉脑袋,“你一个大男人,为这点小伤至于吗?”嘴上虽是不饶人,却抓过君免白的手查看,见就是看着吓人并不碍事,到底松口气。 君免白在暗处偷笑,又怕被发现,急忙收了笑容,嘟囔道,“至于......” 楚季抬头瞪他一眼,他便识相的住了嘴,唯表情还表现出自己的不赞同。 总归自己有错在先,楚季不好再对他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