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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投资机构对我们温暖家有投资意向, 大家都是温暖家的股东, 是否接受投资,我想征求你们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她顿了顿,看了眼潘俊年, 做了一句补充:“这家投资机构就是俊年你正在装修的那家。” 潘俊年“啊”了一声,又“哦”了一下,有点意外的样子, 又马上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 他在“啊”和“哦”之后, 第一个发表看法:“因为隽岩资本装修办公室的事情,我和妙语一起去见了两次对方的管理层, 接触下来我觉得他们都还不错,如果是他们来投资我们温暖家, 我没意见。但最终接受还是不接受,由妙语你决定就好。” 谷妙语笑一笑,转头问李跃:“你呢, 你是什么想法。” 李跃想了想说:“姐, 资方给我们投完钱之后,会干涉我们的管理吗?如果适当干涉我还可以接受,但要是什么都得听他们的,我就不太接受了。你知道,我能带着销售部干成今天这样, 都是你肯给我足够的发挥空间,任我试错。” 谷妙语点点头。她能给李跃足够的发挥空间试错, 是因为她明白试错的过程其实也是试对的过程。但资方未必有耐心让拿了他们钱的人从试错中试对。 “我想只要我们几个人的股份加在一起达到绝对控股比例,对温暖家的掌控权就会在我们手里。不过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我会和隽岩资本方面再确定一下,让他们明白投资前提是他们可以指导我们,但不能干扰我们的运营。” 潘俊年和李跃的意见已经征询完毕,一个同意,一个有条件的同意。谷妙语把视线挪向骆峰。 “师父,你是第二大股东,你觉得呢,我们要不要接受投资?” 骆峰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反应有一秒钟的延时,好像刚刚正在神游,却突然被谷妙语一句话给拽回现实。 “徒弟,你看着办吧。”骆峰淡淡开口,“我只会画设计图,公司运营方面的事,你拿主意就好。你每次拿的主意都不会错。这几年公司能做大,都是你拿对了主意。” 他从椅背上直起身,敲了两下桌面,分别是冲着潘俊年和李跃敲的。 “你们俩,也别发表什么意见了,都听妙语的。” 说完他起了身:“我还有张图得赶,先出去了。” 骆峰率先离开会议室。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特立独行,没把他的先行离开太放在心上。 李跃只是忍不住对着被打开又被关上的会议室的门咂舌感叹了一句:“姐,骆头儿还真是护徒狂魔,我要是第一天认识他,我准保以为他刚刚是在针对我!” 谷妙语笑起来。 潘俊年也看看门口,扭头问李跃:“你觉不觉得骆头儿今天有点不太开心似的?” 李跃哈哈一笑:“我五年前在嘉乐远第一次见到骆头儿,就没觉得他开心过。” 谷妙语却对这话走了心。 她也觉得骆峰有点不太对劲。他从来没在开会的时候神游过。 散会后谷妙语单独去找了骆峰,对他试探地问:“师父,你是不是不想接受隽岩资本的投资?是不是担心我们以后会受制于人?” 骆峰从设计图前抬起头,对谷妙语说:“我不担心你受制于人,我只是担心你受制于投资你的人的妈。不过不要紧,你是个心里有大主意的人,你能把握好一切的。徒弟,你就记着一件事就行了,不管做什么决策,别让自己受委屈。” 谷妙语心头一片感动。 回到办公室,谷妙语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其他股东的意见说到底就是没意见,她想分担出去的决定权最终还是落回到她肩头。开会之前她想的是,假如不同意投资的人超过两个,她也就不用纠结烦恼了。可眼下,大家全表示听她的。 那到底是该接受还是放弃呢。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来,谷妙语看着来电显示,发现是老客户冯先生。 当年接冯先生的单时,她还在砺行,还在因为不吃回扣显得格格不入而受着排挤。冯先生的房子是小高层里的一套高档住宅,当时高档住宅的业主还不是砺行的主攻客户。是她自己私下大胆决定闯一闯,决定去攻一攻中产客户。冯先生是她攻下的第一单中产客户,这一单对她来说具有非凡意义,它让她知道了她自己的能力是可以驾驭和实现她的梦想的。 谈下冯先生的单后,冯先生对她的设计非常满意,预言她五年后一定身价倍长不同凡响。她那会跟冯先生做了约定,假如冯先生五年后再买房子,不管她到时是怎样的身价,她都会免费给他做设计。(11) 现在冯先生打电话告诉她:“谷设计师,不,应该叫你谷总了,我又买了套房子,这回是栋别墅,在北五环,不知道现在还请不请得动你来帮我做设计。” 谷妙语笑了:“当然,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不遗余力。” 冯先生也笑了:“你放心,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价,一般的小装修项目你都不出手了,接我这一单是谷总赏脸,我不会真的免你的设计费。” 谷妙语却坚持:“不,五年前我们就约好的,您这一单,我亲自设计,分文不取。” 谷妙语放下电话后,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东西是有一点美妙的,虽然它会催老人的容颜,可也会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对照出人生的一些美好,一些过去的约定如今被实现了的美好。 *** 第二天上午,谷妙语亲自去冯先生的别墅看了房子。怕路上堵车开车会累,她打车前去。 冯先生别墅的地点巧得很,在北五环,和谷妙语当年逆袭了涂晓蓉的那几单装修所在的小区挨着。 赶去目的地的路上谷妙语还在想,她和北五环还真是有点缘分。 看完房子做完测量,和冯先生又聊了一会,差不多已经是午饭的饭点儿。冯先生要请谷妙语吃午饭,谷妙语婉转地拒绝了。 自从开了公司,谷妙语越发地觉得能一个人吃饭是种福气,与人应酬时,一起吃饭不是消遣,而是负担。脑子里要不停想着社交辞令与人寒暄或周旋,这样一顿饭吃下来,往往连吃了什么都不记得,更别说饭的味道是不是鲜美。 从冯先生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