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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会一点一点得到改善的。对吗?” 邵远有点意外地点点头。 他意外谷妙语怎么什么都知道。不仅知道是他私下告诉大爷的,还知道他为什么会私下告诉大爷。 谷妙语把他脸上的疑问看得清清楚楚。 “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哈哈,因为现在的你就是当初我的啊。”谷妙语甜软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无奈和一丝苍凉。 “你刚才问我,行业这么混乱我们能做什么?小朋友我现在沉痛地告诉你,我们做不了什么,因为我们力量太小了。潜规则的力量巨大,在它的作用下呢,我们的力量小得像蚂蚁腿使出的那点劲儿。我们做什么都是垂死挣扎。我们只能暂时一边看着一边忍着良心痛。以及一边忍着良心痛一边坚守住良心。啊!”谷妙语突然抒情,“这天杀的行业现状啊!” 邵远本来是有点悲壮的,忽然就有点悲壮不起来了。 谷妙语晃着咖啡杯,越晃越专心。她低头看着被晃得无规律旋转的褐色液体,觉得那是她混乱晦暗的情绪的凝结。她垂头耷眼的,她头上的小丸子也跟着她一起变得蔫哒哒的。邵远差点想站起来,伸手去安抚一下那颗看上去好不开心的小丸子。 “以前的我像现在的你一样,热血沸腾,意气难挡,”晃够杯子了,谷妙语抬起头,看着邵远说,“遇到眼睛里看不下去的事,十个我发小跪在地上都拉不回我,我就是要去告诉业主他被坑了。结果呢?业主怪我不早说,公司又说我吃里扒外,最后就是皆大不欢喜。业主并不感谢我,公司也请我走人,于是我从一家公司换到另一家公司。” 谷妙语说到这,有点伤感。 找工作时,从简历上看,她的工作经验极其丰富。但面试的时候人力总是一边翻她的简历一边问:你这么短的时间跳了这么多家公司,是性格原因还是能力原因?” 她帮着人力们把这话翻译得直白了些。 他们其实在问她:你这么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换,是你人不合群,还是你工作能力不行? 她想说,这些真不赖我,这是大环境的问题。 但人家都觉得她真是够狂的,有问题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赖行业,赖社会,赖环境,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个老赖。 “所以你现在,担心又得换公司,才不抗争了吗?”邵远在一旁提问。 这问题有点尖锐,带着点刺,扎得谷妙语小疼了一下。 “我不明着抗争,并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她想了想,措了下词,“你看大爷来闹,经理管了吗?没有,他先怂为敬了。你看涂晓蓉被当众羞辱,她害臊了吗?没有,反而大家对她无比同情。大爷感激之前就提醒他的我了吗?完全没有,他甚至怪我。所以你觉得你做的抗争和努力,有效果吗?并没有。没有效果的抗争,是无谓的牺牲。” “你是学金融的,你比我脑子灵光,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会这样。”谷妙语说。 邵远觉得刚喝下去的一口咖啡像铁块,哽着他的喉咙硌得他嗓子眼疼。他真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 一言难尽满心无奈的时候,喝口水灌口风,都会如鲠在喉。 他用力滚了两下喉结,回答谷妙语的问题。 “因为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面对整个行业的潜规则和暗箱操作,你的力量是蚂蚁腿上的那点劲儿。所以你那么一家一家公司的抗争没有用,你只能忍着,摸着你的良心,让自己泡在烂泥潭里也别被污了初心,别做亏心事,你在想这个行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它未来总会进步,你在坚信这一点。” 谷妙语觉得眼睛有点发酸,鼻子有点发酸,心口也有点发酸。 有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她这么渺小的一个人,总去想行业那么大的事,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但现在,她遇到一个懂她的不自量力的人。 “如果我说,我在想,有一天假如我变强大了,也许会从根本上改变现在的行业现状,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很可笑的大话?会不会觉得,我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邵远觉得谷妙语好像又在发光了。 “那如果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去实现这些改变,你会不会觉得我也很轻狂?” 谷妙语笑起来,笑得眼睛都快湿了。 邵远看着她,也不由自主跟着笑。 他想在隔壁桌客人的眼里,他们两个肯定是精神方面有疾病的人——嘴里谈着改变行业改变社会改变人类之类的大话,笑得却像两个二傻子似的,绝对的脑子有病。 邵远觉得傻一下可以了,不能傻太久,这不符合他高冷的邵爷人设。 他先收了笑,问谷妙语:“你觉得你所谓的强大,是什么样的程度?” 谷妙语的表情宁静下来,宁静中还氤氲了点敬仰和羞涩。她眼睛里闪着光,问邵远:“你听过陶星宇吗?” 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像在吟诵某个神圣的仪式般,热烈而虔诚。 邵远看着她,摇摇头。 “好吧。”谷妙语眼中的光没有灭,她还是热烈而虔诚地,告诉邵远,“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有成就的设计师,他设计的作品得过非常非常多的奖,他设计的项目都非常非常赞!”谷妙语毫不吝啬地把非常非常这个词用在她心中男神的身上。 邵远刷子一样的长睫毛抖了抖。 “根据他的设计进行施工的工程,别墅啊、大剧院啊、高档住宅啊什么的,都得严格按照他的设计图执行,他的设计谁也不能改,他说用什么材料就用什么材料,定价是多少就得是多少。如果对方非要改,那就您请走,别用我的设计。” 谷妙语说到这,有点激动地又用手轻叩着桌面,像给自己打鼓点似的,说:“像他这样的,这就是强大!他能靠着他自己的能力,主宰整个从设计到装修的流程。”她顿一顿,羞涩的表情有一半被自卑所替换,她有点羞涩有点自卑地说,“而我和他一比,他是只展翅的大雕,我却只是只菜鸡,我只要稍微一抗争,就直接失业了。” 邵远看不下她那副样子了。本来意气风发的,提到个男人的名字就变得缩脖耷肩,简直岂有此理。 他学她,用手叩了叩桌面。 “他也不是一下就长成大雕的,肯定也是从小鸟……”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