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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 “我朋友……他很忙的,平常都很少在府里头……” “是唱戏认识的么?” 朝生点了点头,说:“他到我们戏台子去听戏,很喜欢我唱戏。” 他爷爷眉头却蹙了起来,又问:“多大年纪了?” 朝生看了他爷爷一眼,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三十了吧……” 他爷爷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朝生慢忙伏下身问他捶背,谁知道老人家却一把推开了他,厉声问:“我……我问你,你告诉爷爷实话……他……他是不是把你怎么样了?!” 朝生心里头“咯噔”一下,慌忙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爷爷,他……” “那你叫他来见我!” 朝生对石坚心里头只有爱慕与敬畏,哪敢去叫石坚过来。他红着脸解释说:“爷爷,您真的误会了,他叫我们住进来,真的是可怜咱们……我……我并没有……”他说着眉眼突然一垂,说:“我生的这么难看,他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老人家立即怔住了,仿佛自己也明白了过来,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朝生,你记着,你唱戏爷爷不问你,可是将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做富人家的娈宠,知道了么……”老人家突然激动起来,拍着椅子叹道:“那不会……不会有好结果的!” 朝生低着头,久久都没有说话。老人家突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问:“你记住我的话了么?!” 朝生抿了抿嘴唇,鼻子一酸,说:“我记住了。” “那你给爷爷发个誓言。” “爷爷……”朝生抬起头来,眼睛里竟然都噙了泪水。他爷爷叹了一。气,说:“爷爷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还小,不懂。” “我不明白,当初我要进戏班子的时候,您什么也不问,只问有没有人特别的喜欢我,说我不要上了别人的当,今天爷爷还这么说……” 老人家闭着眼睛喘息了一会儿,嗓子一哑,叹息道:“爷爷当年也是一个戏子,只是怕你步了爷爷的后尘……戏子再光鲜亮丽,那都是在台上,人们喜欢你,也是喜欢你在台上的样子,不要以为有人喜欢你了,就以为自己脱了苦海,这世上唯有对戏子的感情是经不起考验的,你只要记着,便不会沦落到爷爷如今这样凄凉的境地。” “可是如果,我遇到的那一个人,他跟爷爷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呢。爷爷喜欢的人薄情寡恩,可是如果……” “你……你……”老人家立即激动了起来,脸色气得通红,抓着他的袖子问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家,谁的?!” 他急成了那个样子,吓得朝生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老人家捂着胸口,差一点就昏厥了过去,吓得朝生赶紧叫来了大夫来,自己则一直在院子里哭着。天色晌午的时候,外头突然来了人,说:“陈少爷,主子回来了,叫你去伺候呢。” 朝生擦了擦眼泪,换了一身衣裳便过去了。石坚见他神色恍惚,便问:“你是怎么了,看着魂不守舍的?” 朝生摇了摇头,说:“昨天没睡好,有些犯困。”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指了指砚台说:“帮我研墨……你爷爷的病如今怎么样了?” “好多了,大夫说熬过一天是一天……”他说着声音里头就带了哭腔,又不敢在男人的面前哭,只好背过身擦了一把眼泪,说:“主子不必为奴才的这些小事劳心。” 男人边写信边说:“有大夫看着,你也不必太担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也是没有用。” 朝生忽然抬起头来,轻声问:“主子既然知道生死有命,为什么还对燕少爷念念不忘呢?” 男人手中的毛笔陡然停了下来,愣了好一会儿,有沉沉地说:“你又忘了自己的分寸了。” 朝生突然激动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好像他爷爷的那一番话叫他心里起了担忧,他想知道自己在男人心里头的地位并不仅仅是一个戏子,或者一个替身那样简单,男人不会有一天突然厌烦了他,像当年的那个人无情地抛弃了他的爷爷一样抛弃了他。他虽然是戏子,可是也不愿意沦落他爷爷那样悲惨的境地。他跪了下来,说:“在主子的心里头,朝生只是一个可要可不要的戏子么?” “你够了!”男人突然暴怒,一把将手里的毛笔摔在了地上,那笔上的墨汁喷溅他的衣袍和子背上,那一种冰凉的触感仿佛仿佛突然惊醒了他,他急忙慌乱地叩首,说:“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半是恐惧半是悲伤。男人站在前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我并非把你当成一个戏子来看的。” 朝生哭着抬起头来,男人注视着他,说:“但我确实有时候,会将你当做阿奴,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让你走。” 朝生怔怔的,不知道心里是失望还是庆幸。外头突然有人跑了过来,跑到廊下的时候有静了下来,石坚往外头看了一眼,朗声问:“什么事儿?” 赵管家悄悄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朝生,脸色拘谨地说:“回主子的话,外头来了个江湖郎中,说是可以治好陈少爷脸上的伤疤。” 第十章 春末花落 朝生惊地顿时直起了身子,石坚的脸色也动了一下,沉声问:“江湖郎中?” “主子自从把告示贴出去之后,其实一直都有人来,只是一听陈少爷的伤势,都回去了,奴才就没有上报。不过这次来的这个郎中,说他从高丽而来,以前治过类似的病人,有实打实的把握,可以治好陈少爷脸上的伤……” 石坚看了朝生一眼,说:“叫他进来,你带着朝生去见他。” 赵管家低头看了朝生一眼,朝生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了,跟着赵管家出了院子。赵管家笑嘻嘻地瞧了他一眼,说:“恭喜陈少爷,以后更有福气了。” 他见朝生呆呆的没有回答,继续说:“主子虽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是奴才说句实在话,少爷的容貌也实在是有些吓人,可能这就是主子一直没有宠幸少爷的原因。如今可好了,外头的那位郎中要真能医治好少爷脸上的伤,主子心里头一定高兴。” 来的郎中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生的皮肤白皙,仙风道骨。他仔细地瞧了朝生一眼,说:“请少爷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朝生看了那个大夫一眼,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将面具摘了下来。他将眉眼垂下来,不敢去瞧那个大夫的神情。那郎中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脸颊,叹息说:“可惜了……” 朝生微微抬起了眼皮,看到那郎中的手腕,又很快地垂了下来。那郎中又问:“这伤,是石头伤的吧?” 朝生“嗯”了一声,说:“我爷爷说,是我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