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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犀发誓在那一刻,自己脑子里并没有思考,完全是下意识才用了恶毒的招式。若是她成功的话,萧央的胳膊便会折断,她几乎在用力的同时就后悔了,如此俊朗而又有武学天赋的少年,就此折了胳膊,着实让人心痛。 萧央的力气和灵活度都胜过沈灵犀,他忽而转过身去,一个过肩摔,就势把沈灵犀摔到地上,同时身子顺势倒下,死死压住了沈灵犀。 活了十二年,沈灵犀从来没有过如此奇怪复杂的心情:她被萧央狠狠摔下去的时候,心情是无比畅快的,不是不怕痛,是庆幸萧央的胳膊无恙;她摔在地上后,五脏六腑都痛,她心中还是有些许恨意的,恼臭小子毫不留情…… 当萧央彻彻底底砸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沈灵犀大脑瞬间停滞了一下,忽而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萧央的胳膊好像压得是自己胸口,呃,胸口! 沈灵犀在心底吼得天雷滚滚一般:滚你丫的,小爷是个女的,女的! 她拼尽全力把萧央推开,下意识抱紧了双臂,再看萧央的时候,目光逝去了最初欣赏翩翩少年的温暖,而充斥了看色狼的恶毒与嫌弃。 萧央被沈灵犀的眼神吓得几乎战栗,他轻巧地跃起,犹豫了一下,才向沈灵犀伸出手:“沈公子,对不起了,你摔疼了吧?” 沈灵犀始终没有回魂,她其实是被自己吓住了:怎么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了呢?怎么就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了?怎么就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了…… 却原来:一十二载甚荒唐,真真假假细思量。堪破幻境问真心,不知又转彀中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4章 几回肠 沈灵犀浑浑噩噩地被萧央拉了起来,带到松岁园。待萧央去解她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拍开了萧央的手,尖叫:“你干嘛呢?!” “看看你到底伤了哪里啊。”萧央无辜地皱起了眉头,腹诽着: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少爷,性子真是古怪!切磋功夫倒会耍赖,输了就失魂落魄,别人好心帮忙查看伤势,又一惊一乍跟个姑娘似的…… 沈灵犀不知道萧央心中所想,却看出少年眼中的挺直白的嫌弃,暗自苦笑一声,道:“无事,刚小弟失态了,还请萧公子见谅。” 萧央性情耿直,听她道歉,反而觉得有些无措,憨笑了一声,讷讷道:“没事就好。” 一直等回到沈府,沈大公子都有些魂不守舍,才会反应迟钝被戚文姗眼尖瞧见她外袍上残留的泥痕,并伸出了纤长的指头戳到她的脑袋上絮叨:“你看看这一身的泥,别说大家闺秀,就是世家公子也不能如此!你生了是要把娘气死的,当年一定是孙猴子错托生在我沈家!” 沈灵犀有气无力答应:“女儿这就去换了衣衫,娘不要生气。” “啊!”戚文姗忍不住颤声尖叫,小心翼翼把手搁在沈灵犀额头上,“你怎么了?吃多酒了还是着了风寒?”还没等沈灵犀回答,戚文姗自己先忍不住,手握了拳,堵着嘴任热泪滚滚落下。 沈灵犀心中千丝万缕的纠缠,见母亲举止奇怪,虽疑惑万分,却也未曾多想,小心翼翼道:“娘,女儿都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好不好?” 此刻,跟在戚文姗身后的郑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西方叩拜,未开口已是喜极而泣:“哎呦,哎呦,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天地全神保佑,四方土地保佑,二小姐这回可知道自己是个女儿家了。谢菩萨保佑,谢菩萨保佑。” 沈灵犀终于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也不顾戚文姗在身后呼唤,只管扭头就跑,一口气回到了文竹苑,紧闭了房门,仍觉得不安,跳到床上,兜头蒙着一床被子,把全身上下裹了严严实实心里才觉得安稳。 十二年康健如牛的沈灵犀生了病,发热打摆子,被灌了三天的汤药才算睁开了眼睛,戚文姗颤巍巍站在床前,问:“乖女儿,你醒了?渴不渴,喝水不喝?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沈灵犀答:“娘,孩儿没事,你歇着去吧。” 听清了沈灵犀的回答,戚文姗恨得咬牙,却陪着笑:乖女儿,你前几日说话就很好,还那么和娘说话,乖了啊。” 沈灵犀只觉得浑身骨头都痒的难受,闭了眼不再说话。 戚文姗哄了半晌,无奈吁了口气,道:“好了,灵犀,娘不勉强你,咱慢慢来,你只说,现在想吃些什么,娘吩咐厨房给你做去。” …… 前后折腾了十余日,沈灵犀终于痊愈,披了单衫在院子里练了一路轻鸿剑,神清气爽,就躺在树下的逍遥椅上歇息。 才喝了两口茶,有下人来报,说是升平将军府萧三公子来访。沈灵犀被茶呛到,咳得脸颊绯红,萧央却已施施然走了进来,关切地问:“贤弟还没有大安呢?” “贤弟?”沈灵犀吃惊望向萧央。 “是才问了伯母,知道沈公子是冬日出生,小我半岁呢。父亲和沈叔父都道两家亲近,我便冒昧了,”萧央略有些尴尬,忽然伸手摸了摸额角,“既然沈公子不喜,那还依着从前称呼就是了。” 沈灵犀无语了半晌,道:“贤弟就贤弟吧,小弟并非不喜,只是还没听习惯。萧兄无需介怀。” 从此,算是有来有往,沈灵犀打定了主意不再纠结自家性别,只觉和萧央年纪相近,意气相投,同窗读书,相携练剑,一起游戏,真成了知己…… 成了知己的沈大公子和萧三爷,便常常在城内茶楼、酒肆,名胜、书局中双双出入,因为生得出众,一时间在月华城风光无两,人称月华双璧。这名声先只是在平头百姓中津津乐道,传说:二人面貌清雅,堪比潘安,又兼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初听起来,还道是两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后来,简直被讹传成一对仙童转世。 再后来,传言也就传进了宫里,当今圣上刘珞听说,不禁好奇。 这一日早朝即散,刘珞竟特意点了升平大将军萧诚并兵部尚书沈恩顾,闲话似的笑问:“两位爱卿素来深得朕心,却不曾想到,竟也都是会养孩子的。朕素日里最喜欢让卿家的孩子们和皇子们亲近,给几个皇儿选的伴读也都是玉树仙资,怎么近日忽然听闻,两位爱卿家中的孩子,竟然更加兰心蕙质,聪颖可爱?” 沈恩顾心中一凛,躬身和萧诚一起连说不敢。 可圣上看起来,显然不是为了找二人随随便便谈天,继续道:“萧爱卿家的孩子,朕原也知道原委来历,可叹……” 这一叹倒也未叹许久,刘珞眼神一转,却狐疑看向沈恩顾:“只沈爱卿怕是过谦,把孩子藏得甚好,历年宫宴,竟从未带到朕眼前来。” 沈恩顾如芒在背,战战兢兢跪倒:“回皇上的话,小儿实在顽劣非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