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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了。 到了门口,景岚让她把门帘放下,对外只说夫人病了谁也不见。 躺椅轻轻地摇着,景岚浅浅入梦,梦中少年远远招手,怎不叫人展颜。 一夜未眠,顾今朝可是熬了一夜的心血,做了三个提线小人。因没有个模具,她照着秦凤祤雕了他的模样,也做了个她自己,第三个随便雕了个猴儿。 秦凤祤天快亮才醒,彼时那个他才雕出模样,他看着今朝两手翻飞,那小人容颜神色竟也惟妙惟肖,不由感叹这少年之手,是何等的神奇,将斗篷还与了她,一直陪着她到天亮。 捱到了早上,二人洗脸洗手,又坐了一起说话。 顾今朝摆弄着小人,一手一个,让他拿着那个猴儿,一脸笑意:“刚才看着这个猴儿,我想起我娘给我讲的西游故事,其实可以做场小戏,这两个只当是仙君,这猴儿大闹天宫诶呀想起来,也是十分有趣……” 话音才落,门口已是传来一声轻笑。 谢聿一身锦衣,行走之间环玉叮当,前拥后簇丫鬟小厮跟了十几个人。 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了今朝的话,拍手走进:“不只有趣,还十分应景。” 秦凤祤看了今朝一眼,二人连忙起身。 谢聿发带束在脑后,今个没有冠玉,更显其人,清俊得很,顾今朝见到他额头有伤还裹着,也是上前:“世子命人准备白纱,一间暗屋即可,这小人虽然看着简单,演起戏来,真个好看,西游故事也……” 话未说完,人已到了桌边。 伸手拿了三个小人挨个看了看,谢聿眉目已冷。 一个像是秦凤祤那样衣衫,却雕得比他本人更有仙姿,一个像是少年却做仙童模样,偏偏第三个是个猴儿,他随手扔了桌上,不怒反笑。 “昨个受这汤药之苦,一时将你们请了来,属实不该,还做什么戏场,我让人送你们出府。” “……” “……” 要说世子翻脸比翻书快,也真是快。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直接让他们走了,顾今朝可是松了口气。 世子府的老管事果然亲自送了他们出来,还命人备了车。 兄弟两个上了车才发现,他们的书箱也还了来,并排放在车上。 顾今朝靠坐一边,狠狠抻着懒腰:“这世子也还好,我以为他记恨我摔他那一下,肯定要刁难人的……” 话未说完,已经闭上了嘴。 秦凤祤才打开书箱,从里面拿出了锦册,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拿出了第二册 ,之后倒提书箱,哗啦一下,直接滚出了剩下那几册。 全都是她仿他笔迹做的,这两日因身上有事懒得送去,不想这时候让他抓个现行。 “顾今朝,这些是什么,嗯?” “呃……” 第14章 甲乙丙丁 日上三竿,春日暖阳。 马车一停下,秦凤祤先行下车,顾今朝抱着书箱紧随其后。 他一身白衣,脚步也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了,越走越快,才进了秦家大门,再要上前,秦凤祤蓦然转身,他扇头指着她,眸光当中全是恼意。 她当即站住,讨好地笑笑:“哥哥莫恼,我可以解释一下。” 他拂袖,当即转身没有想听的意思。 顾今朝抱着书箱,继续跟着他:“自古以来多少文人以临摹名人笔墨谋生,能被人临摹也说明是大家之秀,五百文一册,十册是多少钱……” 秦凤祤在前面脚步匆匆,并不搭言。 今朝依旧努力解释着:“这样的东西也不能以量充好,物以稀为贵嘛,得了银钱也可以贴补家用,我一小跟着我娘,也挣了不少小钱了。我知道,你们舞文弄墨的,不稀罕这些铜臭子儿,但是人活着吃穿用度没有银钱怎么行,怎么……” 眼前人站住了,秦凤祤再次站住了。 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双肩微动,能见其怒意是强忍着,顾今朝抿住唇,提着书箱的肩带这就背了身上,见他无意理会自己,只好厚着脸皮在背后给人说软话。 “别气了啊,日后再不仿你笔迹就是。” “……” 秦凤祤似平复了一下,好半晌才是回头:“进了书院就好好读书,顾今朝,既已进了国公府,必当谨守家规,我秦家书香门第,丢不起脸面。” 脸面在她跟前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今朝扬眉。 不过没等她再做何反应,前面馨书已经听闻他们回府迎出来了:“说是老太太回来了,哥儿们赶紧过去请个安吧,我也正要过去看看呢!” 秦凤祤闻言回头看了眼顾今朝,秦家重礼数,今朝连忙跟上。 “几时回的?湘玉和凤翎也回来了?” “是,我正在屋里收拾着,听别人说的,才回来呢,都回来了。” “……” “……” 秦凤祤将老太太和弟弟妹妹问了个遍,顾今朝却在心底盘算着日子,不想人回来的这么快,她准备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只求一会儿别遇着秦湘玉才好。 到了后院,老太太的丫鬟桃儿在门口站着,秦凤祤带着今朝上前,她欲言又止,也不知是拦着还不拦着,恍惚间馨书已经掀开了帘子。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见女人的哭声。 哭声很悲切,很惹人怜惜地:“求老太太做主,我腹中骨肉的确是秦大人的,已经四个多月了……青韶虽然身在青楼,但早年也是罪臣之女才沦落至此,不求别的,但求给这个孩子一个出路……” 顾今朝才要走进,秦凤祤站住了,伸出一手将她拦住了。 二人都站住了,老太太也不知拍了什么,咣当一声:“淮远,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还不等听见秦淮远回答,秦凤祤推了顾今朝返身走了出来。 他对着桃儿点头,轻声道:“一会儿没人了,跟祖母说,孙儿得空再来请安,只当我从未来过。” 说着还直推着顾今朝,下了石阶,脸色微沉。 顾今朝倒给他留足了脸面,出了院子了,才是站住。 她抱着双臂,仰脸看着秦凤祤,笑眼弯弯:“秦凤祤,你们秦家书香门第,国公府的脸面就是这么守住的啊,原以为秦大人与令母伉俪情深,并无妾室,我娘因着这个说了他多少好话你可知道?口口声声说让我谨记家规家训,让我别丢了你们的脸面,啧啧啧……” 秦凤祤无言以对,面色更沉。 顾今朝回手又抻了下书箱的肩带,耸肩走远了。 今日再去书院已经迟了,本来还想让秦凤祤去跟夫子说一声,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回到自己屋里简单洗漱一番,又脱了红梅带,幸好月信已经干净了,洗了个澡简直神清气爽。 都收拾一通就晌午了,难得心情好,穿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