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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那些画面就会像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袋里不断来回—— 控制不住的时候,这些会将他的整个意识都吞噬。 只有当感受着身上的痛意,看着鲜血冒出皮肤,那种血红充斥着他的整个眸子的时候,他才能稍微的好受一些。 可是睡不着,依旧睡不着。 他快被逼疯了。 “我想在这睡一晚,你是怎么都不让,磨破嘴皮子都没用......可这一次却留她留了那么久。” 因为没办法对任何人做到完全的信任,白梓紧紧关闭自己的心扉,也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哪怕是一直以来唯一帮助他的楠过。 楠过说着,陡然反应过来,了然道:“果然,都是看脸的。” 男人啊,见色起意,就连这个不正常的白梓也不例外。 “没有。”白梓伸手在瓷碗上,探了下温度,温热正适中,冷声道:“只不过不想让她死在我家门口,举手之劳。” 楠过适时的翻了个白眼。 屁话! 他偏头看见厨房里,那一袋他上回拿过来的红枣,全都已经剃掉了核,整整齐齐的放在篮筐里。 而白梓手上端着的那碗粥里,也有一条条切的大小一致的红枣。 白梓转身,正好看见楠过的眼神,抬眼看向前面的过道,虽然黑漆漆的一片,但是门口那里,却有一抹阳光。 “她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白梓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向冷冽而阴戾的声音中,竟是有一抹不易为人所察觉的柔意。 “那个......送你棒棒糖的?”楠过试探的问。 白梓听到这话,当时眸子似乎带了些光亮,只是霎时闪过,马上就暗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 楠过知道,不说话,就是承认。 他无奈的摆了摆手。 有关这件事,他之前已经调侃过白梓了,所以虽然心里五味陈杂,也没想再吐槽他一次。 说起来都十多年前的事了,人家小姐姐送他一根棒棒糖,他就一直留着到现在,哪怕是从玉蓬搬家到这里来,什么都没带,也不忘带着那根棒棒糖。 十年了,先别说过期变质吧,那再怎么样,融化,发霉,发臭......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他就把那么个玩意当宝贝了。 医生说,这大概也算是他心里的一个牵挂。 是好事。 如果他的心里,连这一点唯一的光亮和温暖都没有了,那么,就会在日渐消逝的时间中,走向真正的崩溃。 甚至有可能,陷进去之后,再也出不来,最后等待着他的结果,是死亡。 那两个字让楠过听了都手脚冰凉。 “不过再商量个事呗。” 白楠过突然就笑的一脸谄媚,凑到白梓跟前,一双大眼睛硬是给挤成了一条缝。 “就一张签名,真的,那是我女神,信不信,我都能给你说出她的生辰八字的。” . 天渐渐黑了下来。 夏天的太阳,停留的时间总要长上一些,7点之后,阁楼外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白楠过提起外套,一手转着车钥匙,招呼大家该回去了。 几人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以往出来玩,这个时间,场子的活动都是刚刚开始才对,他们下午两三点到这,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了呢。 就算再待两个小时那也不成问题。 “这阁楼蛮大的,还有两层,要是天晚了之后真回不去,我们几个挤一挤,也是可以的嘛。” “我不介意!” 赵兵这小子是最不愿意回去的。 一下午都坐在舒心旁边,真是把他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巴不得和她多待些时间。 现在回去的话,以后可就指不定还能不能见到了。 这么好看的像明星一样的脸。 他这话音刚落,旁边另一个男生也赶紧跟着附和。 白梓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却在那一刻凝住了。 他神情淡漠,抬眼,警告的看了白楠过一眼。 这一眼还未下去,白楠过已经打了下赵兵的头。 “可是我介意。” 他笑着斥道:“这在人家家里,你个脑憨还真是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该回去了,住什么住。” 还提要去二层住,这要是真去住了,半夜就会有刀来划脖子了。 这条小命还是要保护好的。 自从玩了狼人杀之后,俞薇薇的脸色一直不好,她站在一群人的最后面,目光藏在那么多人的后面,才敢这样的看着白梓。 显然有话想说,但欲言又止。 大小姐还是拉不下这个脸。 况且刚刚气都给气饱了。 没人给她道歉,她也不想主动开口搭理什么。 她冷着脸,最先上了车,郑媛在后面跟着她也过去了,许晓嘉倒是没什么想法,十分懂礼貌的弯腰鞠躬,说了句“谢谢”。 看着所有人都上了车,白楠过朝白梓打了个响指,转头对舒心说:“对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楠过。” 舒心一愣,疑惑道:“难过?” 白楠过点头,一字一句的强调道:“白楠过。” 舒心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人性格有趣,名字也有趣,白难过这样的名字,也算是让她长了见识了。 “阿梓,下回见了。” . 舒心一头黑发扎起至脑后,松松的挽住,发尾打着卷儿垂下,黑色的头发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格外禁忌的诱惑。 本来白梓这儿是没有皮筋的,舒心扎不了头发,就一直是散着在背后。 天气热,她后边脖颈闷出了一层细汗。 玩游戏的时候,许晓嘉看她在挽头发,就顺手给了她一个皮筋。 “我帮你吧。”白梓在打扫卫生,舒心过去拿扫帚,自然而然的就要开始动手。 “不用不用。”白梓急忙阻止,急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舒心的目光在他的手指处顿了一下,颇为犹豫,眨了眨眼睛,还是问:“你手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吧?” 她还记挂着他被刀切到手的事。 上午他突然发了脾气,舒心也看不透怎么回事,只知道这虽然是小伤,但是破伤风的话,还是不能小看。 可是又不敢再去碰他了,怕他突然又生气。 白梓把手指收了收,摇头,笑意和暖:“上过药了。” 其实他没上药,也压根管都没管,会这样说,只许是不想让她再担心了。 上午她差点碰到他手上的伤疤,他那瞬间心里激灵一颤,狠狠压抑了许久的燥意,就猛然爆发了。 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害怕被一个人看见他这般外表下隐藏的肮脏和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