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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铜镜中看到一张含羞带怯的,怀春少女的脸。 “要死……”她抬手捂住眼睛,羞耻低喃。 此刻距傅凛的生辰只有不足半个月,索性就在他生辰那日,好好给他个说法吧。 **** 几日后,傅凛手头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将余下的一些事交给工坊的人继续改良,这便腾出功夫追着叶凤歌一日三问:想好了吗?几时成亲?还要想多久? 叶凤歌被他闹得没奈何,每日躲他就跟耗子躲猫似的,天不亮就抱着孔素廷的那册手稿从房里溜出来,到后山药圃去躲到傍晚才回,真是这辈子没这么怂过。 其实叶凤歌也不是非要矫情地拖着,只是毕竟有点小女儿心思,总想着要在某个恰如其分的时候说出自己的答案。 而在傅凛这头,叶凤歌近来突然躲他得很,只丢下一句“等到月底再说”,这让他心里顿时慌得没了底,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每日绷个冷脸兀自生闷气。 宅中众人不知内情,只知前些日子那个好说话的五爷又一去不复返,而叶凤歌每日又一径往外躲,于是众人私下里就不免有些揣测。 尤其是工坊那头的人,这些年来很少直接与叶凤歌打交道,对她自没太多了解,一时间便说什么的都有。 所谓三人成虎事多有,这话传来传去,每个人加油添醋两三句,最后就成了“叶凤歌恃宠行凶,将五爷玩弄于鼓掌之中,还给他许多气受”。 尹华茂在工坊里做事已快一个多月,跟着工匠师傅们看过傅凛画的各种图纸,又瞧见许多出自傅凛手中的奇妙物件,心中对傅凛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了众人的各种议论,尹华茂当即义愤填膺,忍了两日,终于按捺不住跑到北院求见傅凛。 傅凛没精打采地拢着手炉站在廊下,怔怔望着院中那垄空地:“有事?” “那个叶凤歌!五表哥对她那样好,她竟还欺负人,我看不下去了!”尹华茂捏紧了拳头。 傅凛诧异地扭头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五表哥,你别为着她生气难过,不值当的,”尹华茂脱口道,“她留在你身边原本就没安好心!如今只怕是见你快好了,对她没有用处了,才找茬想同你翻脸,好名正言顺的离开!” 他姐姐叮嘱过,说他们姐弟俩偷出叶凤歌的蓝皮册子来看过这件事,本是他俩理亏在先,因此若无必要最好不要声张。 可当他听说傅凛被叶凤歌气得饭都吃不下,他就觉得这时就是必要的时候,不能让五表哥再被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玩弄了! 第四十八章 今日叶凤歌照例又在后山药圃的刘大娘家躲着看了整日手稿,黄昏时分才从后山溜溜达达地回来。 冬日里昼短夜长,她回到宅中时也不过才酉时,天色却已擦黑。 一进大门她就觉不知哪里怪怪的。 起先她觉得门房小僮在偷偷打量自己,疑惑地回过头去时,却又见那小僮的目光分明看着别处。 叶凤歌一头雾水地挠了挠脸,绕过影壁进了前院。 前院抄手游廊里的灯笼已尽数点亮,有小丫头捧着茶果往正厅里去。 “这么晚了,还有客来?”叶凤歌惊讶脱口。 因傅凛不常与外人打交道,除了妙逢时每隔一两年会循例来一回之外,宅中甚少有客登门。 小丫头闻声止步,不太自在地笑笑,端稳手里的托盘微微屈膝行了个常礼,答非所问:“凤姐儿回来啦。” 平日里叶凤歌与这些小丫头小竹僮们相处都随意极了,这不逢年不逢节的却突然向她行礼,即便只是轻描淡写的常礼,也足以让她觉得荒唐了。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行哪门子礼啊?”叶凤歌略有些迟疑地走到小丫头面前,将怀中那本孔素廷手稿紧紧贴在心口。 “没,没什么。”小丫头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又略略将头垂下,似乎突然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了。 叶凤歌抿了抿唇,换了个问题:“五爷有客来是吗?” “是,刚到不多会儿,宿大娘让我赶紧送茶点过去……” 小丫头满脸写着“不要再问了,快让我走,我什么也不知道”,叶凤歌不好再与她为难,便侧身让了路。 往北院的方向行了一段后,叶凤歌越想越觉得古怪,当即倒转头又回了前院,径自往前厅去。 才走到前厅外头的曲廊,远远就见宿大娘亲自候在门外。 宿大娘抬眼瞧见叶凤歌往厅门口来,忙不迭下到曲廊,脚步匆匆地迎上来。 “五爷待客呢,凤姐儿自去用晚饭吧,”宿大娘笑得有些僵硬,“大厨房和北院小厨房都是备妥的,任凤姐儿想在哪处用饭都行。” 叶凤歌淡垂眼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宿大娘的立处—— 分明就是故意挡着她,不想她过去吧? 这七八年来宅子里没哪处是她去不得的,今日竟连正厅的门也不让她近前,真是出了鬼了。 “我等五爷忙完再一道回北院去吃。近来有事,都好几日没与他一道用饭了,”叶凤歌强忍心中那股子摸不着头脑的憋屈,浅浅笑道,“是哪头的客人啊?来得这么晚。” 宿大娘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赶她,只能避重就轻地答道:“五爷有急事,上午叫闵肃去临川请三姑娘过来,这才到没一会儿,估摸着还有得谈。你还是先去吃饭吧。” 叶凤歌愈发的云山雾罩了。 往年傅家还要往这里拨月例银钱时,无论临川那头来的是谁,都是宿大娘将钱物清点接收后就将人送走,傅凛是出来不愿出面来见的。 今日可是天下红雨,他竟主动让闵肃去临川请来三姑娘傅淳?还请得这样急…… 叶凤歌正想问问今日出了什么事,就听得正厅里头传来傅淳急怒攻心的声音—— “傅凛!你这跟赶他去死有什么两样?!” 虽不明白傅淳口中的“他”指代何人,叶凤歌还是不安地皱起了眉头,举步就要行过去。 宿大娘展臂挡住了她,无言地冲她摇了摇头。 望着宿大娘神情复杂的双眼,不知为何,叶凤歌隐隐有种感觉—— 或许宿大娘守在门口,正是出于傅凛的授意。 为的就是挡住她。 **** 正厅中,明亮的烛火轻轻摇曳,柔暖光晕将傅凛的神情衬得愈发冷硬。 他面无表情,眸底幽深,像极寒冰层压着汹涌暗流。 “怎么没两样,”傅凛直视着急怒到坐不住的三堂姐,淡淡冷声,“赶他出去,他或许会死,也或许不会。可若他留下,就一定会死。” 傅淳左手叉腰,右手扶额,咬着牙在原地团团转了半晌:“你明知尹华茂惹的事不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