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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这段时间两人进展如何,但端看傅五爷此刻那急欲显摆、又不敢将话说太满的别扭样,就能猜到约莫是两人之间进展喜人,但叶凤歌还没当真松口。 傅凛冷哼一声,半点不给面子地将他推开:“什么什么时候?一直都是。” “呵,你是爷,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裴沥文好笑地哼了哼,小声喃喃道,“搞不好人家凤姐儿只是牵了牵你的小手,你就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儿了。” 傅凛怔了怔,再绷不住冷脸,唇畔浅浅漾起一丝笑来。 何止孩子叫什么名儿啊,他连十八辈之后的排行字辈都想好了。 **** 两人穿过游廊,并肩往北院行去。 傅凛拢紧身上披风,徐徐收了满脑子绮思,正色道:“沅城那头的消息坐实了?” “对,你之前推测得没错,上个月沅城突然只许出不许近,果然是海上打起来了。” 说起这桩正经大事,裴沥文顿时也没了调笑心思,郁郁吐出一口浊气:“形势不太妙,咱们原打算年后在那边新开的铺子,只怕是要泡汤了。” 沅城位于出海口,货通海内外,许多船工随东家出海贩货,有时想额外赚些私钱,回程时就会紧着自己手上的银钱,从海外买些大缙不多见的稀奇玩意儿回来,在码头上就地出手换了现银再回家。 在那样的地方开一间珍宝阁,将这些数量不算多的稀有玩意儿收起来,再往中原各州甚至京中贩卖,利润显然会很可观。 如今沅城海境战事一起,傅凛与裴沥文筹谋近一年的这笔生意,就算是看着银子化成水了。 裴沥文带来的这个消息并未超出傅凛的预料,因此他连个惊讶的眼神都没有,只是不咸不淡地确认道:“沅城水师守不住了吧?” 沅城水师镇守海境多年,以往虽时常有海寇滋扰,却从未冲破过沅城水师的防线,按说沅城那边即便有战事,也不该到影响城中民生的地步。 可这回沅城却只许出不许进,足见沅城水师对后续战况的预估并不乐观,搞不好都做了“将沅城百姓全部撤出城,只留水师与城共存亡”的打算了。 “似乎不是简单的海寇,”裴沥文道,“像是不知哪里的海岛小国前来进犯,只不过区区五艘战船,竟就让沅城水师疲于应付。” 这段时间他在外奔走,主要就是在搜集这方面的消息。 傅凛点点头,又道:“说细点,怎么个疲于应付法?” “对方的五艘战舰上配的是连发火炮,”裴沥文挠了闹腮,愁眉苦脸的,“双方交手两三回,沅城水师吃过大亏之后,似乎也试着将原本架在城门上的火炮放到战船上去,却不知为何,开炮后船体竟就裂了,接连两次都是如此,只能放弃火炮。之后便一直被对方压着打。” 傅凛了然地点点头,似乎胸有成竹。 进了北院,两人也不耽搁,径直往书楼去了。 裴沥文不解追问:“之前你一直不肯说,你让我搜集沅城水师的战况,到底想做什么?” 傅凛虽是傅家公子,却是个无官无职无功名的商人,私查沅城水师战况细节到底不太妥当,若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小事也能做出大文章。 “别担心,不做坏事,”傅凛意气风发地推开书房的门,回首望着他,笑得有点嚣张,“只是沅城的铺子开不成,这损失不小,爷总得做笔大买卖找补回来。” 毕竟是快要子孙满堂的人了,总要多赚些钱才好养家糊口的。 裴沥文险些被他眼中乍起的光芒亮瞎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多大的买卖?跟谁做?” “这笔买卖能做多大,第一步要看你,”傅凛遥指书桌上那个盛满小零件的木盒子,平静道,“沅城水师、兵部,或者任意哪个姓云殿下,甚至龙椅上那位,你好好想想,你最有把握搭上哪条线?” 平静得十分笃定。 笃定得十分可怕。 像是只要裴沥文搭得上线,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做成这笔生意。 裴沥文目瞪口呆,简直想跪下膜拜他:“就知道你那鬼脑子……一不小心就会跑很远!” 通天的生意也敢做,如今满大缙还活着的商人里,只怕就傅五爷一人有此胆气了。 第四十六章 天雪路滑,马车走得慢,进临川城后已过午时。 临川的地势较桐山低,雪下得比桐山小,再加上城中人多,细碎小粒的雪米子落地后,眨眼之间就化了,堆不起积雪不说,还闹得个满地泥泞。 虽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叶凤歌还是先去了书坊,将画稿交给鉴稿先生审阅。 鉴稿先生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人,姓柳,在行当里是出了名的“神仙眼”,以眼光老辣精准而蜚声业内。 将那十张人像画片儿仔细打量了好几遍后,柳先生捋着胡须频频点头赞许,当场拍板将这画稿收了,又领她去见掌柜,将事先约定的润笔费如数结给叶凤歌。 “咱们东家说,从开始试试水,配上人像画片儿看看会不会更好些,若买主们反响好,年后还有许多新稿会请叶姑娘帮忙配画片儿的。” 胖乎乎的掌柜笑起来特别和气生财,俩眼像元宝似的。 叶凤歌将颇为丰厚的润笔费装进自己的小荷囊里,拱手对掌柜的笑道:“贪财贪财,还请掌柜的多提携。” 语毕又转头对鉴稿的柳先生道谢:“多谢柳先生指教。” 既画稿已交接完,那本的誊写手稿自然也要还给书坊。 叶凤歌早已饿得不行,将手稿交还后,就在柜台前与掌柜的及柳先生道别,急匆匆行出了书坊的铺门,准备与阿娆、顺子一道去觅食。 前脚才刚踏出书坊,她倏地一僵,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本手稿中还夹了自己信手涂鸦的“打坐小姑娘”,还有一张…… 满面腾起红云,叶凤歌赶忙转身又折回书坊,尴尬地往柜台去。 掌柜的正与柳先生在柜台后说着什么,见叶凤歌去而复返,不禁会心一笑。 “叶姑娘可是落了东西?” 叶凤歌心知这俩老狐狸指定是瞧见那两张画了,当下愈发窘迫,硬着头皮僵笑道:“是,手稿里夹了两张……哎,让二位见笑了。” 掌柜的将两张折叠好的小画递还给她,笑呵呵道:“咱们两个老不修的,也没个礼数,冒昧打开瞧了瞧,还请叶姑娘原谅则个。” “掌柜的言重了。”叶凤歌接过小画收好,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结束。 一旁的柳先生捋着胡须和蔼笑道:“那个圆乎乎打坐的小姑娘实在有趣得很,老夫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画法,也不懂是何流派。敢问,是画给家中小孩子的么?” 柳先生很有分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