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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叶凤歌轻推着踏出她的房门后,傅凛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回头认真地问,“傍晚我将你关在门外,你是不是很生气?” 对他这一反常态的坦诚,叶凤歌一时竟没能适应,愣了半晌才道,“是有点。” 傅凛点点头,举步站到房门外,回身与她隔着门槛相对而立。 “你快关门。” 叶凤歌一头雾水地蹙眉,“什么?” “你关门吧,”傅凛顿了顿,又叮嘱道,“重一点关。” “深更半夜的,我为什么要‘重一点关门’?”叶凤歌不知他这是唱的哪一出,顿时有种挠头的冲动。 “我俩不能有隔夜仇,”傅凛指了指乌漆嘛黑的天空,“趁着天还没亮,你报仇吧。” 口头上的致歉没诚意,他既让她受了委屈,就得让她原样还回来。 “傅五爷果然有担当,”叶凤歌压低嗓音打趣道,“可你傍晚当我面甩门的时候,那么多人瞧见,我很落面子的。这会儿就算你让我报仇,终究也只有咱们两个知道,还是我吃亏。” 傅凛颔首,“这好办,你等会儿。” 见他神情郑重地转身就走,叶凤歌大惊失色,赶忙扯住他的衣袖,“你要做什么?” “我得帮你把场子找回来,”傅凛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叫北院的人都出来,让他们看着你报仇;若你觉得还不解气,我可以将宅子里所有人都叫来……” 叶凤歌噗嗤一笑,“别卖呆了,赶紧回去睡,不怪你的。” 认真说起来,若不是她脑门一拍买下了那个发冠,根本不会有今日这些风波,她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傅凛坚定地摇了摇头,“在我的地盘上,谁也不能白白欺负了你。连我也不能。” 倔强的傅五爷言出必行,果然在中宵半夜将宅子里的人都从睡梦中唤醒,在北院济济一堂,围观“五爷被凤姐儿关在门外”的一幕。 围观众人强忍呵欠,睁大困倦泪眼,有苦说不出。 “承恩哥,”顺子小声咕囔道,“你说五爷这是……”发的什么癫? 后面几个字不敢说出口,顿住斟酌片刻后,选择了较为委婉的说法,“我是说,五爷这是什么意思?” 承恩年长些,性子又敦厚可靠,寻常有什么事想不明白时,顺子他们这些小的总是喜欢向他请教。 承恩笑笑,小声道,“我猜,这意思大概是咱们这儿,快要有两位主人了吧。” 他虽还没有成亲,却也有心仪的姑娘,五爷这架势他熟—— 没发癫,就是情情爱爱冲昏头,发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出了点状况,修仙到现在…… 第二十六章 用自己的方式向叶凤歌低头求和,并成功博得叶凤歌粲然笑谅后,傅凛神清气爽地迈开步子回房去,留下一众从睡梦中被唤醒的无辜者面面相觑。 因着幼年的惊魂遭遇,傅凛本就是个不易安稳入睡的人,今夜经历了心绪大落再大起,自又是躁得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但今夜的难以成眠与以往截然不同,再无往日那般火灼油烹般的煎熬。 情窦初开的少年心啊,酸涩与甜蜜驳杂交织,喜乐嗔痴全都澄澈纯明。 像仲春里繁花似锦,像炎夏时风荷盈露,像金秋间蜜果挂枝,像寒冬时初雪绵甜。 与世上所有美好同在。 傅凛笑红了脸坐起身来,抬手薅乱一头如缎墨发,摸到火折子重新点亮了床畔的烛台。 下榻去拿了炭笔,又从床头小柜中取出一个黑色封皮的小册子后,他回到床榻上,靠坐在床头,将黑皮小册子摊在面前。 他抿着止不住上扬的唇角,执笔在小册子里又添上新的内容: 被子很暖很软,似沾了糖砂的云。 写下这句只有他自己才懂其中深意的话后,他将炭笔与小册子搁到一旁,灭了烛火,心满意足地重新躺下。 先前叶凤歌拿自己的被子将他裹住,那上头有她的温软与馨香。 她大约没留心他频频用鼻尖抵在被子上的小动作。 所以她定然不知,那时他一度认为自己可能会被甜化了去。 **** 记挂着“自己的礼物”还在闵肃手中,翌日清晨天光未亮,素来晚起的傅凛便衣着齐整地打开房门,将闵肃唤来讨回那个本属于自己的小发冠。 闵肃照例不多嘴,什么也没问,便将装了小发冠的那匣子取来奉上。 虽对他沉默的配合较为满意,傅凛还是没忘提醒道,“昨日凤歌是同我置气才随手扔给你的,没有旁的意思,你切切不要有多余且错误的遐想。” 无辜的闵肃偷偷撇了撇嘴。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想。 眼未瞎心未盲的人都瞧得出,究竟谁才是那个心怀“多余且错误的遐想”的。 成功收复“失地”后,傅凛与叶凤歌一道在北院小厅用了早饭,便要去书楼绘制裴沥文要的“十二小人计时滴漏”图纸。 去做正事之前,傅凛没忘了提醒叶凤歌,“说好要另送了一样礼物的,别想赖。” 怕叶凤歌知他将那小发冠追讨回来后,会想趁机赖掉答应的“另一样礼物”,他已对闵肃下了“封口令”。 “谁要赖了?”叶凤歌没好气地笑瞪他一眼,从后头推着他的肩将他送走了。 **** 既昨夜应下另送傅凛一件礼物的要求,叶凤歌就从未想过要赖掉的。 毕竟这些年来,她就没送过他什么像样的东西。 倒是傅凛,不但常常亲手做了许多精巧稀奇的玩意儿送她,有时还会托裴沥文从外头买一些珠珠玉玉的东西回来给她。 林林总总加一加,这七年来傅凛送给叶凤歌的东西,加起来都快装满两个楠木箱了,她投桃报李一些,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不过这时的叶凤歌囊中空空,只能绞尽脑汁盘算琢磨,想送一件不必花钱,却又贵重像样的礼物给他。 如此自相矛盾的前提条件,毫无意外地使叶凤歌陷入焦灼迷茫,心浮气躁之下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没头苍蝇似地出了北院,漫无目的地在各个院子里瞎晃悠。 路过中庭时,隔着老远就瞧见尹华茂在树下冲他姐姐发脾气。 上回因欺负叶凤歌被傅凛收拾了一顿后,尹华茂自然不敢再动这宅子里的人,只能在他姐姐和他家带来的那个小丫头面前逞威风。 此刻虽听不清他在嚷什么,可他急赤白脸冲尹笑萍捏着拳头的模样,叶凤歌倒是看得很真切。 时不时还一脚踢过去。 他的身形看上去似是灌满力道的弓,根本不是玩笑打闹的模样。 尹笑萍对他照旧纵容,竟连他那毫不客气的拳打脚踢也站在原地受着。 远远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