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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明白,但真的很害怕。 下雨了,他在潮湿的山洞里拿着树枝写写画画,想起夏临渊第一次出现在山中给他讲的故事。那时夏临渊抱着他,让他坐在腿上,靠在怀里,笑容温暖和煦。 他是不是不该长大?是不是惹夏临渊讨厌了?夏临渊是不是不要他了? 想见又不敢见到夏临渊的心情难受得紧,阎浮第一次尝到这样痛苦的滋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下意识地想要夺取那些从洞口经过的兽类的魂魄,想到夏临渊的话又默默收回了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落在阎浮头上。阎浮猛然抬头,看到夏临渊神情柔和地站在面前,眼眶顿时湿润了。 夏临渊对阎浮伸出一只手,阎浮犹豫了一下,伸手将之握住,跟着他回到他们的小木屋。夏临渊忽然又回到从前,跟他说了很多话,让他好好照料院子里那片菜园子,那些菜不仅可以自己吃,也能拿到山下集市上换钱,有了钱就能买其他东西。 啰啰嗦嗦一大堆,都是生活琐事。夏临渊做了一桌子菜,还弄来一壶酒。 阎浮坐在夏临渊对面,心里想的却是坐到他旁边。不过他现在不敢,只能这样看着对方。即便如此,阎浮也很高兴,夏临渊终于肯理他了,还做了这么多菜,一定是不生气了吧。 夏临渊不许阎浮喝酒,自己将一壶酒喝了干净,从乾坤袖里掏出一个怪模怪样的鼎放在屋子里。 “你我虽没有行过拜师礼,但实际上与师徒无异。如今是我该离开的时候,有些话要叮嘱你,你一定要记牢。” 阎浮茫然地抓住夏临渊的手,用眼神询问他要去哪里。 夏临渊穷尽所能也没能让阎浮明白生死之事,不知该如何进一步解释。他反握住阎浮的手道:“我虽然不在,但你也要继续修行,不得放松,谨记舍心圆融,胜解清净,空色既亡,识心都灭。” 阎浮有些不安,夏临渊却笑得轻松。他唯一担心的是,没有他在身边,阎浮会走上歧路。像这样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笨蛋,离开九灵境要怎么办,外面的世界大部分人都不是阎浮的对手,但他们却可以不用动手就能够伤害阎浮。 夏临渊不希望阎浮伤害别人,也不希望他受伤,更不想看到他被人利用。思来想去道:“你在这里等我,若是突破心劫魂动之境后我还没有回来,那时你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再等下去了。” 阎浮频频摇头,夏临渊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夏临渊喝了酒,皮肤很热,阎浮留恋地蹭了蹭他的手心,不甘愿地点头应下。 在当初决定让阎浮活下去的一刻,夏临渊便心意已决,将魔元置入自己体内。传授阎浮修行之法期间,他自己也在不断修炼,让自身的元神与魔元艰难地融汇合一。待两相合为一之后,再利用卫星轩家传的这个法宝,将他的肉身连同元神一起毁掉,这样魔元也会随之陨灭。如此一来,他也算没有辜负师父殉身佛法的牺牲。 只是对于不得不欺骗阎浮,夏临渊有些不忍,但他希望阎浮能在九灵境潜心修行直到顿悟觉知。将戮魂鼎的使用方法交给阎浮后,他拉着阎浮的手——像曾经一样,来到阎浮树下,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山顶的星空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得到,夏临渊盘腿坐在树下,阎浮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该说的话早已说完,告别时要说什么好呢? 夏临渊自嘲地笑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洒脱了?修佛之人不恋红尘,那些再熟悉不过的花草树木、亲手建造的小木屋、亲自栽种的菜园、亲身教养的少年……都是带不走的身外物。 阎浮依旧不安,紧紧握着夏临渊的手。 夏临渊想抽出手,却反倒被抓得更紧。他心口蓦地一紧,对阎浮露出笑容:“你去帮我找一样东西吧。” 阎浮连半步都不想离开夏临渊,可是听到夏临渊说让他去找的,是可以治好他的病的灵草,阎浮便立刻点头去往山中。 夏临渊默默注视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嘴角噙着苦涩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怕阎浮继续留在身边,他会舍不得走。虽然早已顿悟一切,佛法超然,但心里还是生出一点遗憾,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阎浮开口说话…… 法身圆寂,于无声处。诸法本空,心无缚著,于根尘中,得大解脱。 夏临渊所说的灵草十分罕有,阎浮走遍了整个九灵境,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最后终于在山巅悬崖下方的石缝里找到一株。灵草纤细的叶片当中,开出了一朵粉嫩的小花,娇弱得好像吹口气就会烟消云散。 阎浮小心取下,飞回悬崖上方,最快速度赶回了阎浮树下。一夜两天过去,夏临渊依然坐在树下,柔软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令他的神情看上去无比温柔。 阎浮把辛苦找来的灵草放在夏临渊面前,等待他的笑容,等待他的夸奖。 但夏临渊似乎还在睡,一点反应都没有。阎浮犹豫了一下,将灵草放在夏临渊手里。 夏临渊不是说要离开么,为什么还在睡,难道他不走了? 这么一想,少年高兴起来,按照夏临渊平日的要求,去林中修习剑法。夏临渊说过,以他的能力,根本无需在意使用何种武器,随便传了套剑法,以备不时之需。 认认真真地练到晌午,少年擦着额头的汗回到树下,夏临渊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手里的灵草也没有动过。阎浮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继续下午的修行。 晚上,夏临渊还是那副样子。阎浮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手心一片冰凉。 大概是山风太冷了吧。阎浮小心翼翼推了推夏临渊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便将他抱回小木屋里放在床上,把灵草插进一只装了水的小瓶子里。 夏临渊睡得很熟,任他摆弄。他心跳很快,跪在床前撑着脸看“睡梦”中的男人,无意识摩挲他手腕上的念珠,最后终于忍不住摸了摸想念已久的嘴唇。 摸过之后又很快收回手,怕夏临渊醒来会像上次那样冷着脸斥责他。不过这一次,夏临渊好像睡得特别沉,一点反应都没有。阎浮大着胆子偷来一吻,心情雀跃,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第二天,夏临渊依旧在睡。阎浮去院子里给蔬菜浇过水,又开始了每日的修炼。充溢的灵气在体内运转贯通,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又要脱胎换骨了,不知夏临渊看到他又长大了,会不会不高兴。 这样过了几天,灵草已经枯萎,阎浮又找遍九灵境,却再寻不到第二株了。他失落归来,忽然想起那只模样丑陋的鼎,夏临渊“睡着”之前曾嘱咐他,七日之后便在鼎的周围画下咒阵,将他的身体置于鼎中,到时他的肉身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