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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夏醇猛地浮出水面,奋力游到岸上。他从头到脚都在淌水,看上去狼狈不已,喘了几口气之后,他哇地一声吐了。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内心和身体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若不是怕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他早就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之后,夏醇干呕了几次,站起来对还在观看直播的观众说:“抱歉,又让你们辣眼睛了。” “抱紧醇哥,刚刚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黑了。” “老公你没事就好,吓哭我了!” “主播是怎么落水的?” “醇醇不是水性很好吗,怎么这么久才游上来?” “别总弄得这么刺激行吗,我心脏不好T_T” 水下实在太黑,起初夏醇也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直到白光亮起来的时候,他在出离愤怒的同时,差点把魂吐出去。 水塘下面有不下二十个丧尸,他们的脚踝都被钉在池底的锁链锁着,一个个像是水草般在水池里飘来晃去。当发觉有活人落水,他们全都睁开了眼睛,将腐烂的手臂朝他伸去。 从他们的样子来看,应该在水里泡了很久很久。因为无法死去,看起来就像是在承受着永生的诅咒一般。 当那只抓住他的丧尸咬在他脸上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身体竟然冒出一道道白光,将池底所有的丧尸都化作了齑粉。 夏醇冷静下来之后,从口袋里摸出那串念珠。那些救了他的白光就是念珠发出的,这真是个神奇的宝物,他不仅要感谢阎浮,还得谢谢这串念珠原本的主人。 四肢停止发抖之后,他顾不得浑身湿透,拔腿往约定的地点跑去。那天陆征站在栈桥上说的话他还记得,陆征说是习惯,只当是祈祷他们外出会平安归来。现在看来,除了“习惯”,其他都是狗屁。 一个人要有多么变态才会“养”一池丧尸?他们再恐怖再恶心,曾经也同样是人类,变成吃人的怪物也不是他们自愿的。陆征这种做法,比丧尸遵循本能吃人还要可怕。 但在夏醇内心深处,不希望这真是陆征所为。他一直觉得陆征是个好人,一个有危险的时候会挺身而出,不惜挡在同伴前面的人,就像他曾经的队长一样。 他必须找陆征问个清楚。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夏醇跑到那栋建筑物藏身在阴影中。夜风夹着寒霜吹来,瞬间将他冻透,但他还是不愿先回去换衣服,唯恐有意外会错过陆征。 就这样等了十多分钟,陆征依然没有出现。夏醇愈发忐忑,总有些不安。他跺着脚徘徊驱寒,忽然看到墙角有一些黑漆漆的痕迹。 他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是湿漉漉的还有些黏腻的液体,放在鼻端闻了一下,血腥味道令他心口一紧。 建筑物后方有一片杂物废料堆放的空地,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成了一座小山。夏醇追寻着血迹走了过去,在一堆木料侧面看到有个人坐在那里。 “陆征?”夏醇试探着叫了一声,走到近前看清那人的情况,一阵比夜风还冷的寒意令他颤栗起来。 陆征靠在一堆破木板下,苟延残喘地捂着肚子。他身下的血猩红刺目,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夏醇蹲下来检查他的腹部,待看清他按着的伤口,心底顿时一沉。 夏醇不忍心看他裂开的肚子,也不忍心看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可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他:“陆征,别睡,跟我说出了什么事,对你做出这种事的人呢,你看清了吗?” 陆征的意识已经十分微弱,可是在认出夏醇的一刻,黯淡的眸光竟亮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做了个“走”的口型。 夏醇以为他是在警告自己凶手还在附近,留在这里会有危险。夏醇深吸一口气,按了按陆征的肩膀,从短靴里拔出军刀,起身环顾四周。 这片垃圾场安静如斯,可他能感觉到有某种东西就在附近。距离他身前不远有一排杂物,他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从那边传来。 他屏息放轻脚步缓缓走近,那声音稍稍清晰起来,听上去十分压抑,却又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既像是野兽,又像是丧尸,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总之让人寒毛直竖。 夏醇感到一双视线正窥视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紧张起来,他逐渐接近,缓缓绕过杂物堆,转过去的时候猛然发力,做好了与人搏斗的准备。 然而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凌乱的废品。随着他跳过来,喘息声和被窥视的感觉也一同消失,刚刚的一切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确定四周的确什么都没有之后,他又迅速返回陆征身边。面对一个濒死之人,他一肚子的疑惑全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说:“宋巡被关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陆征已是气若游丝,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夏醇,好像要将他烙印在眼中和脑海中,带着这临死前所见离开人世,他的嘴唇蠕动一番,眼中仅余的光点慢慢熄灭。 夏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点点死去,总归是于心难忍。陆征最后说了什么,他只依稀辨认出“小心”二字,却不知该小心什么。 环顾四周一片狼藉,看不出是多人打斗还是一人滚来滚去。血泊之中没有凶器,这一次凶手连刀都一同带走了吗? 等等……夏醇的脊椎穿过一阵恶寒,陆征可是很特殊的异能者,能够变形为钢甲巨蜥,即便是那个让人粉身碎骨的肉体炸弹,也只是炸伤了他而已。一旦他展开防御,什么刀具能切开他的身体? 夏醇小心翼翼拿开陆征盖在腹部的手臂想要辨认伤口形状,他的腹部并非如陈奇那样被直接割开,更像是同时被几把利器插入又翻出,皮肉全都烂作一团,触目惊心又令人作呕。 他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然而这猜测却更令人惊悚。 陆征的身体在寒风中变得僵硬,夏醇伸手想帮他合上眼睛,手心还没碰到他的皮肤,身后忽然射来几道光束,有人吼道:“放下刀子,慢慢站起来。” 夏醇:“……”他一手持刀蹲在陆征身旁,身上沾满血迹,连自己都觉得很像是凶手。 几名队员走上前收走他的刀,当看清死者是陆征时,脸上全都染上一层含恨的怨怒,根本就不给夏醇说话的机会,恨不能将他就地处决。 “等一下,”车亦赶了过来,草草看过陆征的身体后,转向夏醇道,“你干的?” 夏醇:“当然不是我,你看他腹部的伤口,像是我那把军刀能弄出来的吗?” 车亦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冷笑。他注视着夏醇,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片刻后开口道:“确实不像。” 夏醇松了口气,正要放下手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