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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手工椅垫。 侍女轻声说:“这是公主的作品。”。 白陆忍不住笑了,她已经可以从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悠然闲适的妙龄少女独居郊区别墅的情景。当然少不了庞大仆人群的服侍,墙上的锦缎装饰、闪闪发亮的铜把手、光洁明亮的琉璃窗可不是一两名侍女能维护好的。 她想起自己听姑姑谦太妃说过,明莼皇后卧房里有数面宝镜,估计未央公主也是吧。 正当白陆把目光转向花篮中的洁白玉簪花时,她惊喜地听到了一个声音:“白陆,你在这里?”。 她福身:“陛下万福。”随即喜悦地笑,“陛下,您来了?”。 永翊点头,搁下帽子:“难得未央有兴致请诸妃过来吃酒,朕自然要来凑热闹的。”。 他带着白陆穿过黑白的大理石走廊,白陆眼尖地发现这座宽大的别墅至少可容纳上百位客人——还不包括他们的仆人和侍女。但主人的居住需求必然是首位满足的对象,白陆跟着永翊走上露台,见露台上摆了一张玻璃面餐桌,桌上有牛角面包、牛奶、煎蛋、橙汁、果酱、鲜花,桌旁动用刀叉的人抬起头来。 那少女一对黑白分明的秀致双眼好似寒星一般闪闪发亮。白陆看得发呆,待反应过来时不觉自惭形秽,她简简单单把头发盘起,穿白衬衫卡其布裤子,不施脂粉,可是巴掌大小小面孔上五官说不出的好看,浅粉色唇瓣,琼鼻,新荔一样的腮,眉也不是远山眉或柳叶眉,未修剪的飞扬的眉给柔和面孔添上英气,真是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 这必定是未央公主。 她站起来,微笑道:“哥,你来了。”又和白陆握手,“你好,你是楚贵人可是?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白陆对这一套西式礼节都生疏得很,可是未央天生有带动人的气场,她不知不觉照做,竟觉得这小少女给人一种安全感。 被未央公主震慑的白陆全然忽视了桌旁另外一人。 在椅子上坐下来,两人继续吃饭,陛下也索性命人添了一碗白粥,白陆虽然不饿,不得不随大流吃起来。远处的树林在风中摇晃着枝叶,清晨的露水尚未完全散去,早上□点钟的太阳、晨风都是如此可爱,更别提桂花飘香,沁人心脾。 在这样的环境中享受鲜榨的橙汁、合口的食物,旁边还有美青年作陪,白陆再一次肯定,未央公主是个太会享受的人。她把目光移向那俊秀青年面上,才察觉他气度不凡——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陛下对面安然吃早饭的。 永翊果然也开口了:“你叫钮钴禄善保?与熹太妃可有亲缘关系?”。 咦,白陆诧异,陛下看他不太顺眼啊。熹太妃是太宗的妃子了,她儿子正是宝亲王弘历,众所周知宝亲王曾和先帝是政敌。 善保对答:“同姓而已,不敢高攀宗亲。”。 未央公主说:“哥,善保是我在国立清华大学的同学。”。 国立清华大学学子数万,能攀上公主,这善保也是个人才。白陆赶紧插嘴:“公主殿下在学校里读的什么专业?”难道是屠龙术?或者管理?。 未央公主微笑,她的笑容弧度绝不超过度,可是极好地表达了温和、礼貌和愉悦,“生物。我研究蝴蝶种类。”。 呵,读这个有什么用?白陆呆呆地微笑,准备好的恭维话全没派上用场。要过一会她才想明白,有庞大土地和巨大遗产的公主殿下此生都不必为物质烦忧,她何必去辛辛苦苦读什么法律或者经济,她完全可以悠游自在地读文学、天文或者研究蝴蝶,都是全无用处、完全消遣的功课。 像她们,还在从吃、喝、穿中寻求乐趣,而未央的小玩意儿是知识和文化。 她又想到,未央公主也不必去学管理,她和陛下,学会的第一课应当就是藏起头脑和心事,不让外人摸清他们的思维轨迹。 其余三人已经开始谈天,永翊得知善保精通满、汉、蒙古、西藏、英文五种语言,文能作诗武能骑射,面色缓和了不少。而白陆旁听着,也弄明白未央公主十岁失亲,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澳大利亚由颦卿长公主教养,更在剑桥读过书,因此生活习惯有些西化。 复古、留洋,一向是上流社会赞赏的范儿,白陆不禁肃然起敬。 午餐是众位嫔妃一起吃,善保自然无缘出席,事实上为避嫌疑他上午就离开了。陛下和公主并肩坐在主座上,仿佛男女主人在招待列为来客一般。 陛下对淑妃说一句:“当心别吃海鲜,省得又过敏。”。 又问昭贵人:“感冒好了吗?”。 对贵妃也不忘说一句:“这边有温泉庄子,教女官引你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只要与他交谈过的妃嫔,无不双颊红粉绯绯,双目熠熠发光,快乐得要飘起来,连吃醋与争风都忘了。唉,这等受关注与受宠爱的感觉,实在让人乐极忘返。 可惜后面陛下的注意力基本就在未央公主身上,她抱怨说打网球一不留神弄伤了手,永翊立刻握起仔细审查,专注双目在三分之二的时间里停留在未央身上,实在教精心打扮的众妃嫔咬牙不住。起身的时候,公主的裙子忽然勾在椅子坐垫花边上,陛下倾身为她解开,未央回首嫣然,笑嘻嘻地说:“谢谢哥。唉,这花边还是我自己绣的,没绣好。”。 本来说好了要和白陆出去的永翊突然问:“永乐儿,下午有什么打算?”。 未央一怔:“下午老师过来,上一节练字课,一节国画课。”。 永翊含笑,牵她的手:“你哥我教你得了,你以前不都说,我教你的时候你学得最快?”。 白陆怔住,滋味难辨。蓦然对上贵妃的目光,她仿佛在嘲笑:“呵,教你领会领会我的感受。”。 晚上宴会,来了许多青年才俊、大家小姐,自然少不了各位命妇大臣。然而偷情这回事在永翊后宫里是不会发生的,她们都像为他着了迷。 陛下和公主一起跳开场舞,接下来永翊的舞伴是贵妃,而未央的舞伴是富察明瑞,到中途的时候,善保竟也来了,未央一看见他,顿时双目发亮,弃众位贵公子而就善保了。 当时永翊本来在和白陆跳舞,一舞既毕,看着未央伏在善保怀里,登时表情郁闷,走过去笑说:“永乐儿,下一首和哥哥跳怎么样?”。 未央公主只得弃善保而就永翊。 然后,陛下的每一支舞都是公主的,直到两人坐下歇息,整个晚上始终在一起说话谈天。这一切,白陆都觉得可以忍。 然而,到晚上陛下理所当然地睡到主人卧房去的时候,她耐不住地要叫嚷起来。 要不要这样!未央公主都十六七岁了!虽然是陛下把她一手带大,虽然两人相依为命,但这真是……。 淑妃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