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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 第四十七章。 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你在我的航线上,我在你的视线里。——舒婷 允禵星夜奔驰到京,果然在葬礼上失态大哭。 当时他骑着马险些要闯宫门,被侍卫拦了下来,下马就就横冲直撞地直冲到养心殿,当时理亲王在内当值,吓得忙不迭来拦他。 理亲王弘皙是太子胤礽的儿子,现年岁,已经做了五年的和硕理亲王,王爷架子摆得十足。此时见了身为郡王的允禵,却也不能不先行礼叫一声十四叔,因此就有些气不顺。 允禵不理会他的请安问好,先问一声:“陛下呢?”。 弘皙顿了一下,说:“陛下现在景仁宫歇息,这宫门都快下钥了,十四叔现在来求见陛下是不是不大妥当?”。 允禵大怒,喝道:“你却来糊弄我,陛下怎么会去了景仁宫?那不是你家原先住的地方?” 弘皙苦笑道:“十四叔糊涂了,打雍正十年起景仁宫就由先帝赐给了陛下居住,哪里敢说是我家居所呢?陛下仁孝,因先帝停灵在干清宫,又不忍动了养心殿内先帝物什,故而仍在景仁宫中住着。”。 他本以为姿态放得已经够低,谁知允禵却更加愤怒,吼他:“你说谁是先帝?你狗胆大了,竟敢诅咒你皇父!”。 雍正皇帝待废太子一家甚是优厚,在登基第二天就把弘皙封为郡王,后来又把他提为和硕理亲王,慈和宽容,从不责备。弘皙先是呼雍正皇帝为伯父,后来得到陛下允可,就直接在折子中叫他皇父,两人关系十分亲厚。 但此时此刻,我都登了基,弘皙哪还敢说自己也是先帝儿子,一下子给允禵气得脸红眼黑,眼瞅着他大步往干清宫的方向走,连忙大叫太监拦住。 太监拦不住也不敢下死力气,就给允禵闯进了干清宫,但他想开陛下棺木可没那么容易——那棺木至少也得二三十人才能启开。而太监自然是不会听从他指挥的。 弘皙见他跑去推陛下的棺木,不禁气得大骂,说他这是大不敬的罪名。 允禵岂是肯吃亏的,也回嘴说,圣祖爷薨逝后太子二哥不是被放出来参加葬礼了么,你当时已经是郡王了,怎么不向陛下申请接回自家老子好好照顾呢?还不是怕被连累,自己在王府中吃香喝辣,亲爹在圈禁之地受苦受罪,也就你这种东西狠得下心。 弘皙给他戳到软肋,心中大痛,两人险些打起来。 两个小太监在我面前学舌,我听得好笑,就转头去看阿莼。阿莼靠在软榻上,听到小太监说,弘皙骂允禵,当年跟巴儿狗似的跟在塞斯黑身后,说是感情好,怎么后来也不见他去帮塞斯黑处理后事,可见是个惯会嘴上抹油的。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我怕她笑呛了,就轻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阿莼笑吟吟地说:“你们说得很好,接赏后下去歇着罢。”那俩小太监忙不迭地跪下,其中一个机灵的,就说,“谢主子娘娘赏。”另一个也跟着学舌。 主子娘娘,正是皇后的称呼。我心里一喜,也笑着说:“倒是会说话,来人,重赏。” 那二人欢天喜地地下去了。 阿莼推开我的手,说:“别这样,我好着呢。”。 我笑笑,顺势握住她的手,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呼吸相连,心跳一致,感觉格外的亲密。阿莼瞟我一眼:“主子娘娘,嗯?”。 我厚着脸皮说:“你只管放心,求婚的程序我知道,鲜花戒指、当众下跪什么的是少不了的。” 阿莼吓得捂我的嘴:“我的天,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啊。下跪求婚?这哪是能随便说着玩的。”。 我把她的手拿下来一起握着:“我没开玩笑,你不是一直很怀念现代生活么,我要让你晓得,在这里和在那里没什么不同,你和我在一起,比自己一个人在任何地方都要更幸福。” 阿莼望着我,微笑:“我知道——谢谢你。其实我现在就觉得很开心,很高兴。” 我把她揽入怀中,她靠在我肩膀上,也亲昵地回抱住了我。我的心,就像古泉中的月影一样,清透、柔和、满盈。 我悄悄亲在她带着花香的发丝上。 拥抱了一会儿,阿莼突然意识到房里还有人——站着四个静默肃立、气息几近于无,比花瓶存在感还微弱的侍女。她推开我,红着脸笑道:“恂勤郡王和理亲王在干清宫快打起来了,你怎么还不去?”。 我从几上端起一碗燕窝粥来喂给她,阿莼推了一下,也就依了我。 我说:“你别催我,他们两个打架有什么可看的,两个老头子。”。 阿莼抿了一勺子粥,咽下去后笑说:“哈哈,老头子?他们两个听见要气死了。其实弘皙年轻的时候,长得是很帅的,唔,不如他阿玛有气质,不过看着是个肃穆端正的好青年。至于恂勤郡王么——你不知道太后当年最得意的就是她小儿子的英武俊美吗?”。 我叹口气,摸摸额头,跟她说:“顶着这样的发型,谁能好看得起来?我一定找机会废了这个剃头的奇怪规矩。”。 阿莼也摸摸我额角,叹息说:“现在还算好的,守孝期你都不许剃头。以后前面头发长半截,后面拖个长辫子,那才难看呢。”。 我脸色难看,郁闷道:“那这事得尽快提上日程——在我把自己弄成邋遢村汉之前。难道皇阿玛守圣祖爷的孝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他也不想办法解决一下。”。 阿莼接过碗,自己吃一口,为表示安抚,也给我一勺,我很乐意地接受了。 “先帝才奇怪,雍正元年到雍正二年、雍正六年到雍正八年,他一直都顶着这样印象派的发型,这不算什么,反正人人都这样。可他还老觉得自己形象很好,完美无瑕,后来我看不过去,就和他说‘陛下,您戴朝冠的时候最俊’,他听了就很高兴,进屋子了也不把帽子拿下来。” 说着,阿莼问我:“你打算守多久的孝?”。 我想想,问她:“你怎么说?”。 “嗯?你自己决定啊。”。 我突然在她唇上亲一下:“这事和你有很大关系,当然你决定。”。 阿莼反应不及,回过神来就怒视着我,我赶紧求饶:“对不住,是我错了,可你想想,我都追你多久了,从雍正八年四月开始……”。 阿莼发怔:“雍正八年四月?”。 我把当年初遇的事情和她讲,阿莼听了,笑一阵,很开心的样子,也不生我的气了。而是给我说:“像先帝那样严格守三年孝不现实,三月罢。”。 我说:“大臣们也多是这么建议的,还有人说守二十七天便可,个个引经据典的。” 阿莼冷笑道:“你别说,有人还说二十七天孝不能真正代表他对他爹的孝心,把二十七天孝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