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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罢了。且此时策凌气势正盛,胜利哪有那么容易取得呢?” 鄂尔泰拱手道:“是我的不是,说这些话倒给殿下压了担子,若是圣上知道,只怕要说我这个督军办事不力的。”。 我说:“您只管放心,在我这里怎么会有言语外泄的事情?我虽然不懂驭人,但保密之事还是懂的,否则也不用想着和四弟争了——趁早歇着是正经。”。 鄂尔泰双眼眯起,呵呵笑道:“殿下大才,我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殿下当知道粘竿处罢。”。 我点点头:“知道,便是江湖上人称‘血滴子’的那帮人。”。 鄂尔泰平静地说:“圣上洞明烛照,臣子一言一动就没有不知晓的。陛下最重人才,为此给了众臣上奏折的权利,令大伙儿可以直接告知陛下心里想的事儿。奏折只给陛下,也不怕别人看见,便是旁人知道了,也只能装不知道——因为在御驾跟前侍奉,最要紧的就是不该知道的不知道,若晓得的事情多了,就为自己、为透露消息的人带来祸患。”。 “所以殿下一定要小心,此番顺承郡王锡保和殿下一起被派往此地治军。锡保和您不同,您打完了仗就要回到朝中,他却是要在此地长久驻扎下去的,人心隔肚皮,您需得小心他暗地里给陛下上折子说上一些于你不利的言辞。”。 我点头:“多谢您提醒我——我此番定会留意,不让他见到什么不该见的。” 鄂尔泰点点头,眼中有些欣慰的意思:“军权一事,最是敏感,沾手了能做很多有用的事情,但它也是个烫手山芋,一旦接触过,以后怎么也甩不脱这个影子,总要担心因此被猜忌,故而要显出十二万分的忠心来。我是知道阿哥的本事的,此番绝不担心打败仗,我唯独担忧的就是会有人接着这个挑拨您和陛下的父子之情。”。 说着,这老头也动了真情,叹息道:“陛下有王爷这样的儿子,真可谓是平生无憾——这便是陛下亲口对我所说的。这次我督军前,陛下对我说,‘你帮朕平定了西南,现在又劳动你去镇着西北,朕心中实在感激,不知道怎么待卿才心安’。”。 他眼中滚动着泪珠:“陛下啊!奴才不过是个没用的老朽,直到五六十岁也没做出任何成绩,于国于家都是一个废人。要不是陛下对奴才有所赏识,我又怎能一展心中所学?陛下还对我说这样的话,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安慰地拍着他的手,笑道:“您不畏辛劳,多为陛下做些事情,便不辜负了这一番知己之情啦!”。 鄂尔泰许久才平定下来,顾左右而笑道:“是老臣失态了——也只有在殿下跟前,我才说出这些不怕人笑的话来。”。 我笑笑,没说什么,但帐内的气氛已经轻松起来。 鄂尔泰闲谈道:“此番出京,陛下还赐给了臣一个稀罕物儿,一朵种在玉碗里的钵莲,我刚听了陛下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心中着实惦念,把御赐之物都带出了京,现在想来也是有些好笑。” 我回他:“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我看您也有些赤子之心。”。 鄂尔泰笑起来,我们又聊了半天军务,方才散了。 鄂尔泰刚出帐门,我内帐的帘子就被掀起来,两个人争先恐后地开口和我说话。 “——师弟,快找他把那朵莲花要过来!”。 “弘晖,这么无趣的老东西,也亏你能和他敷衍这么半天,他不是爱上你爹了吧?” 我捂着头,忽然觉得很想拿起一块板砖,把说后面这句话的人一下子敲晕。 这个人很特殊,他名叫帝云出,是三千界中某个女尊世界里女帝的小儿子。他很小的时候就进入宗派,是派中长老的嫡传弟子,论辈分和我是一辈的,在宗派中地位也是极高。 在很长一段时间,他和我并称双璧,是宗派中万众瞩目的天才。但近些年来,我境界上涨得极快,他早已不是我的对手。 我毕竟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总该有些情分——这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但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我在后面听得都快睡着了,你怎么不快点把他打发走?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弘晖呆子,听到我说话没有?”。 我木着一张脸,毫无感□彩地说:“帝云出,你来干什么?”。 帝云出风流自赏地笑了笑,回我:“现在坤元境都传遍了——听说你回家一趟,你父母给你定了个媳妇儿,结果那媳妇儿逃婚了?还听说你对她一见倾心,主动回家追媳妇儿了?”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我知道他为什么讽刺,他这番话应该这么听:“小妞儿,听说你回家一趟,你爹妈把你嫁出去了?你那丈夫听说要娶你,吓得立马就从家里逃出去了?听说你还倒贴,哭着喊着一定要嫁给人家,现在满世界地在倒追?”。 这确实讽刺,要我是女尊世界的,看到一个男人在追一个女人,当然也会哈哈大笑。但求求你了,我这是在正!常!世!界!。 说真的,当时帝云出进宗派的时候,师父就应该把他分到女弟子那一堆里头。帝云出他真的是师妹不是师弟啊!。 楼晋师兄插嘴道:“云出,你别胡说,哪有订婚的事儿?逃婚更是没谱的说法。弘晖师弟还没追上那姑娘呢。”。 帝云出冷笑道:“就他这性格,就他这速度,能追上才是怪事。”。 我很恼火,但还是先问楼晋师兄:“师兄,你方才说让我找鄂尔泰要回那朵莲花?” 楼晋师兄“哎”一声,疾声说:“就是这事,你快去找他要过来。这朵花是阿莼种的。” 我好久没有听到阿莼的名字,这会儿一时怔在当场,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想想,我说:“这么说,这朵钵莲是阿莼敬给父皇,父皇又转赐鄂尔泰的了?我过几天向鄂尔泰打听这事,找个借口向他要过来,师兄不要急。”。 楼晋师兄点头。 帝云出取笑:“多大点事儿,不就一朵花?师兄你也太婆婆妈妈了。”。 楼晋师兄辩解道:“你不知道,弘晖对阿莼的事特别上心,你方才在他枕头旁边看见那根玉簪了不是?我跟你说别碰,那根簪子是阿莼的,弘晖每次睡觉都放在旁边。”。 想想,楼晋师兄又补充:“他府邸里还收藏着一根织锦腰带,也是阿莼的。” 帝云出叹气道:“弘晖师兄,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变态了。”。 我看了这两个人一眼,掀起帐帘就打算出去。都没力气和这种人多说,越说越生气。错眼不见就在我床榻上摸摸搭搭的事情我都懒得说他了。 楼晋师兄说:“哎,师弟,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