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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这一局,被翻盘的不仅是霍家,裴翎可能会更加愤怒吧? 但是他真的不可能,完全遵循裴翎的安排,当一个乖乖的傀儡和棋子。用整个京城的鲜血与战火,来换取这个位置。 新登基的少年天子揉了揉鼻子。 不过此时此刻,心中真的浮现起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大殿内无一不是当世人杰,执掌着权柄,出身尊贵荣耀,如今却一个个跪倒在自己脚下。 权势这种东西,果然是世上最让人沉迷的毒,药! 秦诺长吸一口气,开口道:“众卿平身吧。” 从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站起来,霍东来神情冷静自如。 回去应该和父亲商量一下,好好修补一下跟女儿之间的关系了。 ********************* 最重要的事情确定了,剩下的一切就可以按部就班了。 群臣拥戴着秦诺,立刻赶往乾元殿。 秦诺来到秦聪的龙榻之前,跪倒在地,率先执礼。这是历代太子的位置。 霍太后从床边坐起身来。刚刚失去了儿子,短暂的哀恸之后,她已经迅速恢复了刚硬的神情,只是赤红的眼圈昭示着内心的伤痕。 看着跪在床前的秦诺,她目光中是了然,也带着一丝嘲讽。 “淳王爷,这天下,还有我们一众孤寡,就要托付你了。” 秦诺毕恭毕敬地叩首行礼:“儿臣必殚精竭虑,不负皇兄和母后重托。” 葬仪遵循着固定的礼法开始了。 *********************** 再见到裴翎,是在当天下午,乾元殿的正殿里。 之前在议政大殿明确了群臣名分之后,秦诺的第一道旨意便是立刻传城东的裴翎入宫觐见。 旨意是秦诺口述,范丞相代拟的。 范文晟一手正楷在天下都是名声卓著的,为新帝拟第一道旨意,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片刻之间便是一篇词藻华美工整的文章。 秦诺粗略一看,点头之后,许敏才取出玉玺,盖印。 然后,霍东来迫不及待将旨意接过,递给了旁边心情复杂的裴拓。 “此番就劳烦南乡侯了。” 霍东来面带笑容,秦诺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自己的这位前岳父大人居心叵测,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好像恨不得亲自去送信一样。这种自己失败了,但是对手也没捞到好处的幸灾乐祸神情太明显了吧! 裴拓咬牙切齿地接过了圣旨,跪地瓮声道:“臣遵旨。”然后起身一甩袖子,气冲冲地快步离开了。霍东来立刻命令赵平一率领一队士兵跟着他。 秦诺顺利登基,裴翎一方再兴兵,没有了借口,那就是妥妥的乱臣贼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片刻之后,裴翎也入宫了。 见面的第一句话,裴翎面上还是笑容:“皇上的以德服人,确实让人佩服。” 秦诺干笑两声,自己釜底抽薪,利用裴翎的势力在宫中行事,又狐假虎威,威逼霍东来,从而一举翻盘,却让裴翎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想想自己若是他,也要被气得爆炸。 难得眼前大将军一脸的风轻云淡,好像没有丝毫生气。 单是这份涵养,就让秦诺望尘莫及。 从容来到御座台前,他撩起前襟,跪倒在地,动作顺畅而轻快。 “臣裴翎参见皇上。” 看着在自己面前底下的头颅,秦诺微微一怔,这个人跪在自己面前,还真是容易让人升起一种自我膨胀感啊。 内心感慨着,秦诺立刻起身,走上前亲手将裴翎扶了起来。 低咳了一声,秦诺开口道:“大将军整顿军务,一夜辛苦了。” “臣分内之事罢了,岂敢当皇上一句辛苦。”裴翎笑道,一本正经。 旁边的霍东来听着,脸上露出迷之微笑:“将军夙夜在公,实在是让人佩服。” 秦诺眉梢抽搐,自己未来的准老丈人,你这是在往裴翎的心肝儿上戳啊,用得着这么拆台吗? 裴翎瞥了他一眼,“及不上颖国公这些日子的操劳,为国为民,实在辛苦。” 霍东来还想再说什么,秦诺打断了他的话:“母后那边悲恸过度,未免伤身,朕实在忧虑,霍卿去替朕慰问一下,务必要劝得母后开怀。” 霍东来低头道:“臣遵旨。” 待霍东来退避出去,秦诺屏退了宫人,正色道:“今次是朕辜负了将军。” “怎么会呢,皇上的布局,实在让人佩服。”裴翎神情冷静,语气中甚至带着赞许。虽然被耍了一道,但是他向来认赌服输。绝不会同裴拓那小子一样,气得跳脚。 “之前侄儿和部属年少轻狂,未免对皇上不敬,请皇上见谅。” “南乡侯和任统领都是军中栋梁,性情直爽,朕怎么会介意呢,而且这次多亏两人,朕才能脱离牢笼,潜入深海。”秦诺真心实意说着。他能想象,裴拓那小子背地里一定没少骂他。 “皇上宽宏。”裴翎没有多言。 “辜负将军的心意,只是因为皇兄重托,不敢推辞而已。”秦诺慨叹一声。自己好像也变得虚伪起来了,也许政治就是有这种魔力,天下最有效率的大染缸。 “短短时光里,父皇和皇兄前后中道崩殂,朕心中忧惧,实在无法言说,只希望将来能与将军,还有诸位大人同心协力,共建我大周盛世。” 裴翎低头道:“皇上英明,臣等自然尽心竭力。” 这一句承诺是真心还是假意?秦诺盯着裴翎的脸,那是一种近乎完美的恭敬,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算了,现在的自己也无法保证什么。 “另外原本许诺的与小姐的婚事……实不相瞒,朕有一桩难言之隐,只怕近期难以亲近女色。”秦诺鼓足勇气,开口道。 裴翎一怔,看向秦诺的眼神意味深长。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以为我是那啥了不成?还是觉得,为了推拒婚事,竟然连自己不行的谎言也编造出来了? 秦诺内心吐槽着,伸出一只手来。 “朕之前崇尚武道,所以修习了一种内功,如今发现竟然有隐患在。” 裴翎略一犹豫,将手搭在了秦诺的脉门上。 少年的手腕还带着三分纤细,握在手中,感受着脉搏规律的震动。裴翎一时失神。 就这么将脉门重地交到别人的控制之下,眼前的少年天子,还真是…… 他很快收敛心神,一丝内力注入秦诺体内。 感受到手腕一热,仿佛有一道温润的流水包裹住整个手臂。秦诺舒服地险些□□出声。 短暂的试探之后,裴翎不禁变色:“皇上怎么会修习此等偏门武学?” 他是武道大家,对各类功法都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