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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草,忽然听见褚寒汀一声惊呼:“潋阳小心!” 江潋阳霍然回头,第一眼瞧见褚寒汀平安无事,就先松了口气;然而紧接着,他便看见那头凶兽不知为什么又跑了回来。江潋阳来不及多想,人戒备地挡在生生不息草前头,时时准备应战。 褚寒汀身形虽然快,可是架不住体型与凶兽相差巨大。那东西一振翅,就够他疲于奔命地追许多步。刚才褚寒汀为了吸引它,几次装作抵挡不住,让它差点“得手”,它自然越追越远;然而不知怎么的,那凶兽忽然就毫无征兆地放弃了褚寒汀,一翅膀抽得他飘出去老远,调头就往回跑! 眼看着凶兽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江潋阳干脆不客气了,他将浑厚的真元弥散开,化作数道利箭,将凶兽的各处要害都笼罩在其中。凶兽却仿佛察觉不到危险似的,依旧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褚寒汀眉头一皱,觉得这畜牲从刚才开始,就好像中了邪似的。 中邪的凶兽被江潋阳的真元之箭击得狼狈不堪,它浑身浴血,动作不由自主地就慢了下来。然而剧痛似乎反而激发出了它本性中悍不畏死的那一部分,不屈不挠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巨掌,狠狠拍向江潋阳。 凶兽的攻击全无技巧可言,都靠巨力。江潋阳只要微微侧身就能避开,然后再攻击它的要害,一两招之间就能取它性命。可江潋阳不敢冒险——他身后有那棵宝贝的生生不息草呢。 于是江潋阳就站在原地,硬生生用一双肉掌架住了这凶兽的利爪。 那凶兽的体型是江潋阳的十倍有余,又兼鳞甲坚硬、牙尖爪利。褚寒汀虽不担心江潋阳招架不住,却十分心疼他手掌被凶兽的鳞片刮得生疼。悬光离手,他人还未到,剑已劈向凶兽后脑。 至此,这头凶兽的性命终于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褚寒汀忙不迭跳开,才没被殃及。它巨大的身体摇摇欲坠,江潋阳生怕它砸在自己的宝贝药草上,飞起一脚将它踹回到崖底。 褚寒汀长出一口气,他跃到江潋阳身边,跟他一起全神贯注地守着那株宝贝,只等着时机一到,好将它采下来。 然而那棵生生不息草,忽然就在他们眼前发黑枯萎了。 江潋阳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怎么会这样!” 褚寒汀的脸色也不好,可还是安慰道:“咱们再去寻别的,整座山总不会只有这一株。” “也许它的性命是系在那凶兽身上的。”不知什么时候,戴先生已爬过沟壑,到了褚寒汀旁边,他叹了口气:“怪不得他拼死也守着它。” 褚寒汀缓缓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的?” 就见戴先生腼腆地笑了笑,忽然,一柄凭空出现的短剑抵在褚寒汀腰间。 ☆、第一百零四章 褚寒汀几乎可以肯定, 现在正抵在自己腰间的这柄利刃,就是凭空出现的。 他自己是剑道集大成者,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剑修天才,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拔剑,还威胁地抵在自己腰间。 褚寒汀的脸上见不到半分慌乱,好像抵在他要害处的不是锋利的短剑,而是情人的手。倒是江潋阳被吓得不轻, 最初的惊骇过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戴兄, 你想要什么?” 戴先生此时已不复先前的唯唯诺诺,他狠戾地看着江潋阳,道:“你们现在就离开西岱巅,以后永远不许再来!” 江潋阳一愣, 没想到戴先生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扮猪吃老虎“挟持”褚寒汀,居然就提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他皱了皱眉, 道:“我可以答应,可生生不息草还没找到,你得多容我一日。” 戴先生一听这话,登时勃然作色:“你竟还敢打生生不息草的主意!” 江潋阳只觉得他这番怒气来得莫名其妙, 可他的寒汀在人家手里,只好耐着性子,好言解释道:“我要这草等着救命。只要一棵,我便离开这里, 不再回来,而且保证永不追究今日之事。” 戴先生怪笑一声:“救命?嘿嘿,你真的只要一棵生生不息草吗?” 江潋阳点点头:“果然。” 戴先生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似乎还有些怜悯的意味在里头,半晌,他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这整个西岱巅,如今连一棵生生不息草也没有啦!” 江潋阳一怔,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 戴先生冷笑一声:“我可没有胡说。许多年前,西岱巅漫山遍野都是你要找的草,当真是生生不息啊。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外界的传言愈演愈烈,都说这种草有生死肉骨的奇效,于是一群又一群的修士来到西岱巅,生生不息草迅速减少,连带着别的草木鸟兽全都遭了殃。后来,一群过于贪心的强盗终于惹得天道震怒,降下天罚。” “那一场天劫,将生生不息草几乎烧尽了,只余下几株幸存的。而西岱巅也被隐匿在大漠中,寻找它的人前赴后继,可是千百年过去了,再没人能一睹真容。” “然而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抵得过人心的执念。终于有人再一次跨过天险、勘破幻境,找到了西岱巅,他将好不容易长成一圃的生生不息草劫掠一空,还把带不走的当场毁掉!” 说到这里,戴先生的情绪似乎变得非常激动。褚寒汀审视地看着他,忽然伸出两指,夹住腰间的剑刃。戴先生觉得手上一沉,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晚了;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褚寒汀的动作,自己手中的武器就莫名其妙地抵在了自己颈间。 褚寒汀没急着伤他,只是问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戴先生恨恨看了他们一眼:“怎么样?看起来和你们也没什么不同,除了脸上总带着愁容。可他精通阵法与幻术,我困不住他,还被他所伤,不得不下山休养。” 江潋阳一皱眉,喃喃道:“是他?”又转向戴先生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戴先生漠然道:“我?我是西岱巅里的精怪,我是这里的守山人。这么多年来,我把每个觊觎西岱巅的人送往别的方向,所有的修为都用来维持表面的幻境。可是,”他眼中忽而凶光一闪,恶狠狠地威胁道:“十年前我没能阻止那个人,今天却不能再看着你们为所欲为!你们若要动西岱巅上的一草一木,我就自爆内府,和你们同归于尽!” 江潋阳无奈道:“戴兄,我不过要采一棵生生不息草,又不是真来毁山的,你又何必如此?退一步说,你若就这么死了,西岱巅谁来守卫?他日如果再有人来犯,这漫山遍野的珍稀草木又该怎么办?” 江潋阳一下子抽在了戴先生的七寸上,他凶狠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