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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伤得如何,我不放心他。曾师弟,那位贵客恕我无法招待了;我得先带寒汀回去。” 褚寒汀不欲耽误曲洵正事,忙小声道:“我没事,调息片刻便好了。” 曲洵瞪了他一眼:“我跟你曾师叔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曾久锋暗恼曲洵不识大体,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较这个真。可此事本就是他门下理亏,只好赔笑道:“师兄,今天的事全怪我教导无方,你要如何罚我我都认,可行?” 曲洵叹了口气:“你不知情,我不能胡乱怪罪。” 曾久锋面露喜色:“师兄大度。” 曲洵摆摆手,道:“你别忙着奉承我,我也当不起。”说着,他若有似无地往丁晚河处瞟了一眼,道:“我只是觉得,始作俑者需得严惩。” 曾久锋的笑全僵在了脸上,慢慢变得有些难堪起来。他哪里舍得罚丁晚河?况且眼下正有桩要紧的差事要靠他去办。曾久锋沉默良久,忽然道:“好,小弟全听师兄的——随境,过来!” 曲洵一愣。 曾久锋却好像没瞧见似的,快准狠地踹了陆随境一脚。陆随境猝不及防,当即便摔倒在地。可他不敢有半句怨言,连忙又爬起来跪好。曾久锋这才教训道:“今日之事,全是由你一时好胜而起。技不如人便该大方承认,投机取巧算什么本事?” 陆随境:“是。” 陆随境虽然手段不甚磊落,可到底没伤着褚寒汀,曲洵还真没怎么怪罪于他。倒是那丁晚河下手忒狠,这才惹怒了这百十年不动怒一次的老好人。可曾久锋舍不得他的大弟子,话里话外扣着“始作俑者”的字眼,把小徒弟丢出来顶包。偏偏曲洵也挑不出错处,因为这事确实是由陆随境挑起来的,这哑巴亏他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曾久锋偷眼看了看曲洵,便知他不满意。他只得心一横,接着对陆随境呵斥道:“你这样的心境,如何能下得山去?心思不用在修行上,只知道争强斗胜,害人害己!我看你也不必费心抢那‘初秀’了,这回的小试没你的份,你明天就给我闭关清心去!” 陆随境认打认罚,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师父居然不准他参加小试了!他苦练了好多年,就为了这一回崭露头角呢。陆随境顿时慌了:“师父……” 曾久锋硬下心肠打断了他:“现在就给我闭关去!” 陆随境不敢再求曾久锋,只好把求助的眼光往丁晚河身上看。丁晚河一向疼他,哪里舍得他这样受委屈?然而他还没开口,曾久锋便厉声道:“我意已决,谁再多话,就等着陪他一道闭关去吧!” 眼看着陆随境失落地出了大厅,曾久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偏还得扯出笑脸对曲洵道:“师兄,现在咱们能走了吧?” 曾久锋“严惩”了陆随境,把曲洵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挑不出理来。他不甘心地看着褚寒汀:“你真的无妨么?” 褚寒汀道:“真的,调息一晚,明日就好。” 曲洵叹了口气:“好吧,我也真是走不开……东亭,照顾好你师兄,今晚他要调息,你就在门口守着给他护法,一步也不准离开,知道吗?” 宋东亭赶紧应下,目送曲洵离开了。 曲洵和曾久锋先后出了刑庭,丁晚河跟在他们后面。不过他故意磨蹭了两步,待看不见两位师长的影子了,才对褚寒汀冷笑一声,道:“你一向不争不抢,却两次执着于‘初秀’,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个男人么?可巧,他现在正在山上呢。” 说罢丁晚河再没看褚寒汀一眼,大步出了刑庭。 褚寒汀愣了愣,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却瞥见旁边的宋东亭一脸愤懑,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他刚欲开口询问,宋东亭便忙着欲盖弥彰地说道:“可真是吓死我了,幸亏找着师父了!师兄,我就说这地方来不得,你偏不信我!” 褚寒汀:“……” 褚寒汀的眠风心法才入门,确实要好好调息,巩固境界。回到芰荷苑后,他先痛痛快快地将真元运行了一个周天,只觉得神清气爽,好像体内的浊气都一扫而空了。 正在这时,他瞧见人影一闪,在他窗边站定,紧接着曲洵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睡了?” 而后是宋东亭瓮声瓮气地道:“好几个时辰没动静,应该是睡了。” 曲洵叹了口气:“小试就在三日之后,这几天你千万看好了你师兄,万不可再节外生枝了。” 宋东亭一笑:“师父,你也太小心啦,师兄才不像曾师叔的那些弟子,四处惹事呢。” “你不知道。”曲洵忧愁地说道:“江潋阳忽然到访,现下人就住在长书院呢。” ☆、第六章 褚寒汀一听见江潋阳的名字,眠风心法的第二个周天就怎么也转不下去了,褚寒汀现在心不清气不静,那薄薄的一本心法上,全是“江潋阳”三个字。 总算熬到次日一早,褚寒汀避过缩在自己门口睡得猪一样的宋东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褚寒汀连猜带问,一路找去了长书院。那院子依山傍水,清幽至极,除了扫洒的道童,就只有几个年轻弟子守着,戒备一点也不森严。 并不奇怪,江潋阳何许人也,哪里用的着旁人护卫? 褚寒汀轻易便绕过了众人,翻进了院子里。 他运气不错,江潋阳此刻正坐在院落中的亭子里,面前摆着一壶茶,不知是独酌还是待客。褚寒汀蹲在高耸的树枝上,透过叶子的缝隙看着许久不见的道侣,一时间竟挪不动步子。 近乡情怯。 他该怎么好好地跟他解释一下这借尸还魂的奇遇呢? “掌门,我是你死去的前夫啊。” 然后与江潋阳抱头痛哭……才怪,江潋阳一定会把他当成江湖骗子扔出去的。 褚寒汀正苦恼着开场白,却见一个身穿蓝色便衣的弟子袅袅挪挪地站到了江潋阳身边,亲手替他斟了一杯茶。 此人眉眼间依稀同原先的“褚寒汀”颇为形似,柔柔一笑,眼下一点朱砂痣便迎着日光,熠熠生辉。而江潋阳似乎溺进了那一丝光辉里,神色半是唏嘘,半是怀念。 正是昨天刚跟自己打了一架的那个丁晚河。 这丁晚河獠牙一收,转眼就成了只温顺的兔子,还顶着一张跟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跟自己的前夫孤男寡男地待在个巴掌大的院子,褚寒汀刚见着江潋阳的那点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偏在这时,江潋阳还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丁师侄,你是受了内伤吗?” 丁晚河昨日遭自己剑气反噬,到现在经脉还隐隐有些不畅。不过他一贯好强,一直极力掩着,是以连曾久锋也未看出端倪。而这位江掌门非但眼力了得,更难得言语神态皆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