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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请了大夫开了方子,病情却总也不见起色,发了几天的高热。 秦府上下都陷入了一种紧张而低迷的情绪,秦纵更是每日处理好铺子里的事情就早早回到府里,守着父亲。 谢春飞轻轻叩了两下门,秦纵回过神来:“进。” “阿纵……吃些东西吧?” 他将手里托盘摆在一旁的桌上,里面有一杯清茶,两碟点心。 秦纵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瞧着点心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谢春飞也没有催他,静静坐在他对面,伸手握住了秦纵的手。 谢春飞只是想告诉秦纵,我在。 过了好一会,秦纵才开口:“春飞……我有种感觉,我爹这次怕是要挺不过去了。” 他的声音飘荡在屋内,轻得像是一片纱。 “爹……爹会好起来的。” “我总是惹他生气……”秦纵疲倦地撑着头,眼底泛湿,“我从前喜欢吃街上卖的那种云片糕,但外头的东西总归不如家里厨子做的精细干净,我吃了总是泻肚,我爹总是教训我,可是我一撒娇,他就还是会给我买。” “我小时候不爱上学堂,我爹就亲自送我去再去铺子里。他那时候也五十多岁了,总被其他孩子笑着问是不是我爷爷……我那时候不懂事,总是躲着他,不让他送我……到最后,他真的就没再送过我,直到我从学堂结课,他都没有来学堂一次。” 谢春飞不知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把茶递给他:“我让他们煮的参茶,你就算不吃东西,也要喝点这个,提提神,不然你老是这么熬着,你再倒下了怎么办?” 秦纵点点头,接过那杯参茶,一饮而尽。 一语成谶,秦老爷这病,三个月了,真的就再也没有起色过。 人瘦了一大圈,头发也花白,原本的精神气儿没了,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干瘪的老态。 他一天之中,有大半天都是昏睡,醒着的时候很少,秦纵也总是碰不到他醒着的时候。这天秦纵从绣庄查了账,午时回来,刚进门就听见他的大丫鬟云瑛迎上来:“少爷,老爷醒了。” “醒了?”秦纵接过她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我现在去看看。” 秦老爷倚在床头,和坐在床边的夫人低声说着什么。秦纵一进来,两个人的话头便止了,秦夫人先站了起来:“你和纵儿说吧,我先去瞧瞧药熬好了没。” 秦纵微微躬着身子送走秦夫人,然后走到秦老爷床前,问道:“爹,你感觉好些了吗?” “坐下再说。” 秦老爷伸手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在身边。 “爹……” “秦纵,”秦老爷截住他的话头,“你跟爹说句实话,我是不是日子快到了?” 秦纵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他勉强弯了弯唇瓣,劝慰道:“不……不是……爹,我找最好的大夫,肯定能治好你,这不是什么大病……” “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吗?爹这辈子,活到这个岁数,儿女双全,家业繁盛……只有一件事,一直是爹心上一个疙瘩。” “爹,你说是什么,”秦纵握上他冰冷枯瘦的手,声音里尽是痛苦,“只要你说,只要我做得到,儿子什么都为你做。” “纵儿……好孩子……你长大了,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秦家也就你一个男孩,你姐姐的孩子,那是要冠着皇姓的,”秦老爷的声音发抖,他的手也在抖,“我想要看到一个孙子……我想要看你延续我秦家的香火。” “爹……!” 秦纵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视线落在他父亲的手上。 那双手已经不像儿时记忆里那样宽厚坚定,在病痛的折磨下,它变得干枯而无力,似乎是在见证这些一瞬即逝的时光。 “我知道,你喜欢谢春飞……所以就算他是谢安之的儿子,我还是纵容你把他娶进秦府,可你也该知道,爹不是什么都能忍” “爹,别说了……” 秦纵惊恐地看着父亲,他刚刚说的,是他和父亲之间最大的约定,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秦家老爷一掷千金,什么消息查不到? 早在谢春飞嫁进秦府前,他就知道了谢春飞是谢安之的孩子。虽然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谢安之完全是被丞相暗杀,可是碍于权势,谁也不敢指责半个字,真相就这样掩在了那场“意外”的走水中。 丞相不知谢春飞还活着,若是叫他知道谢春飞的存在……那便又是一场浩劫。 秦老爷把秦纵叫到书房,谴退了所有下人,把谢春飞的身世告诉了秦纵。 秦纵沉默地听完,竟然是跪在了秦老爷脚边。 他哀求一般地抓着秦老爷的袍角:“爹,求求你,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么?” 秦纵最后用下半辈子的自由做了条件。 他再也不能像话本里看的英雄那样,仗剑走天涯,一人一马一江湖。他要永永远远地留在上京,看好秦家绣庄,将绣庄的生意经营得更加繁荣,接下父亲的担子,再也不能离开一步。 他答应了。 只求他的春飞哥哥,下半辈子也继续做个普通人,不再被父辈的恩怨缠扰。 秦纵想起这些,心里就闷得慌,他咬着牙,看向形销骨立的父亲,一字一句道: “我明白了。” 秦老爷抓着他,长叹一口气:“秦纵,这是爹唯一的心愿了,你就当在我走前,让我高高兴兴了无牵挂地走吧。” “爹,外头海棠开了……明年,你抱着孙子看海棠,好么?” 秦府栽着一片垂丝海棠,一到四月,开出一片嫣红的云雾。 谢春飞坐在窗子前,望着不远处的一片海棠花发呆。听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任由来人抱住自己。 “春飞。” 秦纵的头埋在他肩膀上,声音有点闷闷的。 “怎么啦?”谢春飞听出他情绪的低落,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子不是醒了吗?” “春飞……” “嗯?” “春飞,给我个孩子。” 秦纵抱住谢春飞腰肢的手猛地收紧,勒得谢春飞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纵……?” “求求你……春飞……给我个儿子。” 春光融融的四月天里,秦纵的声音里,竟是一片比冬风还要肃杀的痛苦。 【七】 谢春飞拦不住他抽掉腰带的手,更拦不住他渴求的亲吻。 最终只能是半推半就,在床上被秦纵弄得气喘连连,眼里含着泪光,扶着秦纵的肩轻轻喊他: “阿纵……轻一点……太满了……呃……” 平日里,只要他喊一声疼,秦纵就会停下来。然而这一夜,他没有。 他发了狠似的拼命挺腰,擒着身下人的脖颈,轻轻舔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