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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干净。” 宇文夏这才犹豫了,抿嘴细思,柔声道:“让我再想想,再让我想想。” 他显然不是个完全理智的人,从他屡次为了郭盛冲动就能看出。然而他还在考虑时,得到的消息却是,南蛮的大营相邻而扎,连成一片…… “柳儿果然还活着。”宇文夏喃喃低语,“她的意思很明白了。” 把营扎成这样,稍微懂点兵法的人也知道尾大不掉,极易受火攻,就差来一句“烧我吧!”了。 即使是不喜欢柳从秋的郭盛也能看出她这一片深情,如此却有点不忍心了。宇文夏执笔下令的手抖得厉害,目里全是不忍,他知道这一笔下去就是把柳从秋送上死路,可这也是她的意思。 如果他不照做,错过了这机会反而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宇文夏这道命令几乎是含着泪下的。 “方若加紧制药,今夜月黑风高,放火围攻。” ************* “我受够了,放我出去吧。” 被关在漆黑的地窖里足有十天,中途只有少量的水和饮食,一次人也没见。这样的精神折磨,即使是硬汉也受不住,柳从秋毕竟是个弱女子,终于熬不住意志开始瓦解,认输道,“我愿意为南蛮献计。” 再次站在蝶衣和目光空洞的南蛮王面前时,柳从秋果然没了之前的嚣张,而是好奇地凑近南蛮王看了看,问道:“他真的没了魂了?和真人简直一摸一样,还能发号施令吗?” “你少说废话!别拖延时间,否则我再把你关下去!”蝶衣咬牙切齿地威胁,看到她就来气,要不是觉得她能和宇文夏一拼早就杀了她了。 柳从秋也老实多了,抿嘴巧笑,“还不知道这局势呢,我自幼熟读兵法。便先献上一计,营寨相连而扎,便于传令,效率最高。” 代华洛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却也没说什么,依旧是沉默。 柳从秋又再接再厉道:“这里丛林叠叠,布得分散倘若敌军打来根本来不及通知,很容易一击即败。其他的让我看看局势再判断。” 蝶衣仍是不信她,柳从秋倒是有些恼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把我关下去逼我,我为你出主意你又不愿听,那就罢了!” 她这话说得和当年的宇文夏几乎一样,却消了很多怀疑,蝶衣还有些犹豫,代华洛突然开口了,“她说得很有道理,听不出什么阴谋来。” 柳从这才满意地嫣然一笑,声音甜腻,“还是王子明理,你怎么就不随了你儿子这点呢?” 回答她的依旧是一巴掌,柳从秋这才老实了,满不在乎地一笑,“给我看看文军的布阵,这一战我定要赢他!” 代华洛别开眼睛,没有看她们。 柳从秋又扯了半天有的没的,蝶衣被她烦得不行,又去给代华洛取药了。柳从秋见她走了才笑道:“还要多谢王子成全。” 代华洛语气轻描淡写,“我只求今夜一死。” 柳从秋讥讽地一笑,“摊上这样的娘亲,还真是生不如死。” 代华洛眼神闪了闪,对她态度也是冷漠,“你不明白情况别瞎说,生于那里谁不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败者只能一死。那亲情算的了什么,能活命吗?” 柳从秋发出一声冷笑,显然是不以为意,但也没再反驳,只是望了望林子里的天空,好像预见了那场火焰,一笑倩然,满是期盼。 “让葬我的火光,为你的加冕庆贺。” “让我的尸身,成为积垫,铺平你开启盛世的道路吧。” 再垂眸竟是满目的深情,毫无悔意。 代华洛摇头,情这一字该怎么解?可无论怎么样都是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埋骨处处尽劫灰 第四十九章:埋骨处处尽劫灰 ——郭盛:明月皓皓,照不见归路 这夜的火光冲天,烧尽了宇文夏前路的坎坷,再抬眸已经是铺平的康庄大道。宇文夏始终不忍心让郭盛断掉所有后路,给了他们一个撤退的机会。 方若那里也有了进展,“王爷,在下已研制出解药,批量熬制后给将士们服下即可祛除虫毒。” “快快给将士服下。”宇文夏赶紧下令,又望着这冲天的火光,郭盛和闻夜都在前线围堵,他给柳从秋留了一条后退的路。 只能希望蝶衣没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但以蝶衣的性子,这种可能性很小。就着这场大火,天上开始下雪,南方温暖,加上火势太大,雪花还未落下就化作了雨水,这火仍是烧了一夜。 谁也分不清满地的尸体谁是谁,宇文夏一夜未眠,又是满头白发,看起来像个油尽灯枯的人似的。郭盛一回来就看到他这副德行,又生气又心疼,不由冷声道:“怎么从不见你这副样子?!” 宇文夏愕然,未及细思就顶了一句,“把她想成谭溪,你就懂了。” 郭盛本来还能哄哄他,听他这么一说更生气了,“你什么意思?我和陛下从小就是兄弟,是你自己胡想。” “我和柳儿也从小就是对手,我当时不记得了,可你竟然瞒我,让我亲手把她送到这里……” 宇文夏说道这语气又是哽塞,“这让我怎么对顾师交代。” 郭盛从小到大还是头次被他责怪,而且是为了情敌,心里又生气又委屈,沉默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声音冰冷,“好,怪我。” 说罢转身便走,为了这个人在外厮杀了一夜,一回来却得到的是一通责备,他能不委屈吗? “小盛?”宇文夏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他本来就情商不高,只是长大后会思考别人的想法,但感情用事的时候也没能想的周到。 这时想追回道歉,却被远远甩在后面,宇文夏追了几步没追上,又停了步子抬手扶额重重地一叹,歉疚无比。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现在反而怪他。不过是因为不愿接受自己无能的事实罢了。” 说罢又因为体虚无力地扶住身旁的营帐,自责道:“宇文夏啊,迁怒是最愚蠢的行为,你真没用。” 郭盛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到这个小白脸一脸惶然惆怅地在那站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虽然也知道他伤心是必然的……相识这么久的朋友死了,他如果不伤心还是人吗? 但心里就是不悦,他越是伤心就越是不高兴。 宇文夏没敢追上去一是追不上,二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算是哄好了还会再惹他生气,还不如等自己缓过来再好好补偿他。 这时佩生突然冒出来,恭声道:“主子,属下刚才找到了这个。” 宇文夏一看,又是大惊失色,他手里的正是他过去不懂事时赠给柳从秋的一柄水摩骨玉折扇,扇面是上等绵料,扇骨是毛竹,晶莹滋润,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