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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游弋简单地答,挤了牙膏。 慕夏:“拿药了没?” 游弋含着水模糊说:“没有,明天就好了。” “我陪你去医务室,没人就去医院。肠胃病不能拖,我妈就这样,现在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一堆忌口。”慕夏连珠炮似的说完,不征询他的意见了,把游弋的漱口杯往旁边架子一放,拉扯过他的胳膊,“现在就去找老师。” 他压着声音没多强烈的情绪,却不容置喙,慕夏把游弋堵在寝室门口,回身从挂在床边的校服兜里拿了一卷钱,想了想,又多摸走一件外套。 宿管老师那里很好请假,被灯一照,游弋脸色苍白,平时鼻孔看人的少年这会儿虚弱地捂着肚子压抑想吐的感觉,任谁看了都心生爱怜。凶巴巴的宿管老师一见,差点母爱泛滥,爽快地批了假,还把两个人送到楼下。 “校医务室没人值班了。”慕夏晃着假条,“直接去医院吧。” 他没有任何征求游弋建议的意思,走出宿舍门被冷风一吹,游弋差点脚都软了。被顺利架上出租车,游弋捂着肚子半靠在慕夏肩上:“你的嘴,真的开过光……” 慕夏:“啊?” 游弋振振有词:“我刚还没觉得多不舒服,被你拖了一路,这时候眼都开始花了。我靠一下,到医院再喊……你带钱了么?” “我又不是你,出门就揣个手机。”慕夏顺嘴损人,完了自我找补,“那么不舒服,要不开过光的嘴亲亲你,说不定好受点儿。” 前方专心开车的司机听了这话,惊悚地通过后视镜瞥了眼。他不知想了些什么,一踩油门,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飚出了F1的风采,只用短短十分钟从育才中学开到了最近的市立医院。 学校位于市中心的优越这时体现出来,慕夏扶着游弋下车,出于礼貌正要感谢司机师傅,对方却飞也似地开走了。他架着游弋一条胳膊,放开后见对方能站稳,便不再矫情,径直领着游弋去挂急诊。 慕夏从小到大没怎么生过病,照顾病人的经验却还算丰富。他有条不紊地挂号,带游弋等医生,又拿药缴费,全程游弋只用待在长椅上,抱着一个装满热水的纸杯。 “输液好得快,走吧。”慕夏胳膊弯挂着校服外套,一手拿钱一手拎着塑料袋。 他一低头,发现慕夏还穿着宿舍的凉拖,顿时不是滋味。 游弋跟在他身后:“鞋都不换啊。” 慕夏这才发现:“哎真的……没事,今天晚上不冷。” 他满不在乎,显得游弋关心得自作多情。于是他不再提凉拖的事,脑袋顶着慕夏的后颈,被顺了一把毛。 忙到最后举上吊瓶架在输液大厅坐好,游弋单手不方便动作,想去掏手机玩,伸到一半,慕夏帮他拿了,还贴心地开了之前他缓存的动漫。 “快了觉得不舒服就说。”慕夏调了输液速度,拍拍游弋扎着针头的手背。 “嗯。”游弋答应,又飞快地补充,“谢谢。” 慕夏捏捏他的脸,要不是公共场合,他真想吻游弋,有时候过分地礼貌还有点不习惯。 输液大厅里半夜也有很多人,换季温差与流感一同袭来,许多进出的家属都戴着口罩。游弋对面坐了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就她自己,膝头摊着一本书,神色淡淡。旁边有哭闹的小孩,不时□□的老年人,生病不问身份,涵盖了全部年龄段。 游弋放松地往后仰,偏过头,慕夏坐在他旁边。他出门得急,自己的手机没带,这时双手撑着脸颊发呆,好似望向大厅外的急诊灯牌。 冰凉液体顺着软管淌进血液的滋味形容不出的微妙,耳机里传来动漫主角的台词,能把他隔绝到另一个世界。 慕夏不说话,游弋拽下一只耳机,才发现自己有点喘不上气的难受。 也许生病太容易让人情绪失控,他膝盖碰了碰慕夏的,在对方疑惑看过来时,抽了抽气说:“我什么也不想做。” “没事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慕夏安慰他。 “不想回学校了。”游弋殷切地看向他,“我们一会儿在外面住,或者回家吧。” 家这个词,在慕夏徘徊父母离婚闹剧中无所适从时逐渐远离了他的生活,冷不丁地被游弋提起。游弋说完,慕夏脑子空白了一瞬,接着应了一声,说好。 灰色的老式公寓楼,藏在巷子里的小区……他半个栖居地。 游弋另一只手握住他,慕夏问:“疼?” “吸取一点能量。”游弋说,仗着四周没人认识他,放肆地把脑袋也枕上了慕夏的肩,“今天小战哥一提我才想起,好像是你生日要到了。” 慕夏:“啊,差不多,我没什么概念。” 这话说出口他不由得忐忑起来,连接上下文游弋立刻就能顺理成章地问一句为什么。生日对谁都很重要,他要如何解释呢? 但他真的不过生日啊。 自记事以来,他的生日总和那时还存在的五一七天黄金周并在一起,庆祝长了一岁是个由头,好让大人们呼朋唤友地放松整天。到了后来,家里关系紧张,慕夏渐渐地不再提生日愿望,父母便也私下里祝他生日快乐,盛大的party就没办过了。 等进入青春期,没朋友,没有熟悉的亲戚,也没了黄金周。除了早上起来吃一碗长寿面,他的生日和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区别。 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慕夏自己不想过。 林战骤然提起,慕夏尚且混沌着,游弋再提一次,他竟开始害羞了。 被敷衍了事游弋很不满意,手肘撞了把慕夏的胳膊:“认真的,去年你们帮我过生日呢。爸妈不给你过的话,我拉小战哥他们陪你过啊。” 慕夏吞了几个字,僵硬地问:“为什么?” 游弋:“十七岁多有意义,明年就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关照了。不过之前我妈说,十来岁的每一年都很独特,大张旗鼓搞不出什么名堂,但应该留点回忆……好一点儿的,甚至遗憾,都挺好。” “阿姨想得挺独特的。”慕夏点评,“我妈原本觉得生日不错,现在越想越……” “我懂。”游弋打断他,不让他强行追溯难过的往事。 短暂的沉默,输液大厅里其他人渐渐地不再说话,值班台的护士偶尔推着车换药,碾过水磨石地面,金属声与脚步声黏在了一起。 游弋眨了眨眼:“说真的,总要给你点什么,生日……是吧。” 他的意思慕夏明白得很,在年轻人的世界里没有比生日更重要的纪念日了。他们还没有认识一周年,恋爱一周年,接吻一周年的纪念,这种仪式感象征着成长和蜕变,越往后,可能越难有这样的郑重其事了。 “你把自己给我吧。”慕夏开玩笑,说完后发现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