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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府。 虽说还不知道在永宁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柔娘回来这阵仗, 竟有两位自称是侯府嬷嬷的人跟了回来。看那架势,竟有要留下监视的意思。 “柔娘, 这是怎么回事?”刘氏又惊又怒, 她见回来后就一脸漠然的柔娘, 焦急的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刘氏的话音未落, 只听到慧娘低低的惊呼一声。 “姐, 你的手腕怎么了?”随着她的声音, 刘氏的目光也落在柔娘的手腕上。只见往日她手腕白皙的肌肤上, 赫然出现几排血淋淋的压印, 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竟有几分触目惊心。 柔娘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 冷笑道:“被个小杂种给咬了。” “还请大姑娘慎言。”跟着柔娘回来的王嬷嬷出言提醒道:“那位可是小皇孙。” 小皇孙咬了柔娘? 刘氏和慧娘听完却更加糊涂了。 “伯夫人, 是安亲王府的小皇孙咬伤了大姑娘。可您家大姑娘和小皇孙之间的事一时也说不清,为了不让您家姑娘蒙冤,侯爷派我们来服侍大姑娘, 也好做个见证。”王嬷嬷解释道。 是祁烺咬了柔娘? “任是哪位小皇孙, 也不能随意咬人啊!”刘氏到底心疼女儿, 见她手腕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不满的道:“莫非你们侯夫人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祁烺的先天不足京中世家都是清楚的,刘氏不由阴暗的想着,莫非是沈惜利用祁烺的懵懂,故意伤害柔娘?否则安亲王府和承恩伯府素来无怨无仇,祁烺没道理针对柔娘。 “我们夫人今儿提前发动了,此刻府里正忙乱着。”王嬷嬷不紧不慢的道:“一时不顾上,还望伯夫人见谅。” 沈惜竟然早产了? 刘氏自是知道离沈惜足月还有些日子,且近日也没有发动的迹象,否则侯府的春宴也不会如常举办。 想到这儿,刘氏猛地看向柔娘。她这些日来异常的举动、今日竟一个人跑去了永宁侯府——沈惜会早产,到底和柔娘有没有关系? “惜娘要生了?”刘氏当着两人的面,并不敢问出口。她忙要进屋更衣,道:“我去瞧瞧她!” 王嬷嬷并不让刘氏如愿,她上前拦了一步道:“眼下卫国公府、方家舅太太都在,侯爷也赶回来了,恐怕不方便接待您。” “还是先给大姑娘包扎罢。”王嬷嬷客客气气的道:“等到明儿侯爷有空了,自然会查清这一切。您放心,侯爷最是公正的人,绝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恶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是掷地有声的敲在刘氏的心上。 刘氏终于慌了神。 她强作镇定的笑了笑,把柔娘给拉进了里屋,幸而两人没跟进来,才让刘氏松了口气。 “把今日在永宁侯府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刘氏不敢高声,只得压低了声音逼问柔娘。慧娘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见柔娘一副不配合的样子,也在苦劝不止。 柔娘打定了主意咬牙不肯说。 反正人不是她推的,那丫鬟乔装跟她进来后,自会想法子趁乱离开。常玥跟她保证过,她只需要把人带进去,再趁机挟制住烺哥儿片刻就足够了,余下的事自有安排。 柔娘答应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 然而这些日子她见娘亲为自己亲事奔波,挑得人家远不如永宁侯府煊赫,人品模样更是比乔湛差了许多。且竟还有人看在她们府上同永宁侯府、卫国公府有些干系才来攀亲的—— 心高气傲的柔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如果沈惜死了,就没有人再嘲笑她,她也不会被比较。她才不要沾沈惜的光,她只想要沈惜从这世上消失——沈惜本就该死,去年六月,沈惜就该死了的! “方才王嬷嬷不是都说了。”柔娘颇为不耐的道:“沈惜那贱人早产了,我还被小杂种咬了一口!” 刘氏听罢,顿时狠狠派了炕几,怒道:“你是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看柔娘的神色,便知道她这是心虚了的表现。 “沈惜早产,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刘氏强忍着怒意,问道。 “姐,你快说啊!”慧娘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上前拽柔娘的衣袖。 见刘氏和慧娘一副认定就是她所为的模样,柔娘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她似笑非笑道:“那小贱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她命大了。娘,您忘了,曾经大夫诊断过她活不过六月么!” 慧娘不知道姐姐和母亲做过的事,一脸茫然的看向刘氏。 在五月时,惜表姐和永宁侯大吵一架,还投湖自尽。幸而被救了上来,可没过几日,惜表姐身子还虚弱着就被永宁侯送回了承恩伯府。 那时的惜表姐,惜表姐身子确实一日比一日差,镇日里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着实让人心疼。 “闭嘴!”刘氏被踩到了痛脚,当时没能要了沈惜的命,也正是她最后悔的事。“这话也是能混说的?” 既是沈惜已经羽翼丰满,她们不能与之抗衡,更不能莽撞。 柔娘的话倒给她提了醒。 那胡大夫虽是深受她的信任,可眼下也是后患。若是乔湛仔细查起承恩伯府的事来,未尝不会被他查出不对。 就在前几个月,她给胡大夫一笔厚厚的银子,让他买通了给张通有孕妾室看诊的大夫,开了些虎狼药,让那妾室生生的流下了一个成型的男胎,让张通心疼了好些日子。 因那妾室一心求子,吃了不该吃的药,倒也不敢很声张。 “慧娘,找人给你姐姐上药,好生看着她。”刘氏反而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少有的严厉:“在我回来前,不许她离开我屋子一步。” 慧娘隐约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胡乱点了点答应下来。 她满是担忧的看着柔娘,却见柔娘仍是没有丝毫懊悔的张狂模样。 总有一种要发生大事的感觉。 ****** 天色蒙蒙亮时,乔湛合上了书案上摊开的案卷。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他只知道刘氏母女利用沈惜牟利,却没想到两人非要沈惜的命不可。 即便在两人的关系达到冰点时,他也从没想过要沈惜死。哪怕是最终和离,他也会给沈惜一大笔银子,让她远远的离开京城。 当时他有军务要离开京城,本该正是两人好好冷静下来的时候,可沈惜非要去承恩伯府,甚至以死相逼。 乔湛无奈只得把她送了回去。 却不成想到她在永宁侯府险些丢掉了性命。 刘氏好大的胆子! “侯爷,既是那胡有德已经供出了承恩伯夫人所为——”文竹在一旁道:“不若让顺天府的人直接去承恩伯府拿人。” 乔湛脸色微沉,却是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