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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嘛。” 李沉浮的想法老是这么稀奇古怪。 两人走出门,外面的天是一种瑰丽的暗紫色,白雪上盛开着枯树,枝枝向天。黑,白,紫,仿佛一幅静谧的画。 呆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人在送别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笨拙。 他想了半天,问,你的枪不带走吗? “不带了。”李沉浮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摇摇手,“你帮我保管着吧。” 哦,呆咩点点头。 李沉浮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对了,以后谁敢打赢你还骑你身上,你就照脸打,打鼻子。” 呆咩眼角抽了抽,你当还有谁像你这样发神经啊?而且,呆咩心想,我都被打倒了,哪有那么容易说打鼻子就打鼻子啊。 但是看李沉浮神情严肃,呆咩只好按下满腔吐槽,虚以委蛇地点了下头。 李沉浮熟视良久,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呆咩。 呆咩也紧紧地回抱住他,拍着他的肩。 这拥抱是好兄弟的送别。 李沉浮鼻子埋到呆咩脖子边,压皱了他的领子。 呆咩的味道和风怜目一样干净,但是并不一样,风怜目像是阳光下的积雪,光芒耀眼,白得刺目,冷得惊心;呆咩的味道像是刚刚融化的山水,声息悄然,冷澈透亮,却是柔软的。 莫名想起那天夜里,风怜目抱住他时,他以为是呆咩,就意乱情迷地回抱过去。 他乱的什么意,迷的什么情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李沉浮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抱着不想撒手。 李沉浮正盯着眼前一段白嫩嫩的脖子纠结要不要咬一口,印个戳,偏生这该死的呆咩毫不解风情。 呆咩拍拍李沉浮的背,拉开些距离,那双漂亮的眸子体贴而温和地看着他: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 李沉浮气急,奶奶的!不咬了,直接掐死! 九 入秋,莲花峰上又下了一场大雪,盖住了稀疏的枯草。 呆咩巡山归来,没用轻功,只沿着山路一步步走,调息内息。山路湿滑,他走得很慢,算算时日,离那个日子又近了。 一年一度,又该是下山的时候了。 呆咩寻思着回去要收拾的行李,转过一个山崖,突然想到:这般算来,李沉浮也已走了大半年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便又轻轻飘没了。 向师父辞了行,呆咩骑着马一路南下,不快不慢地走了十数天。 这条路他一年走一次,今年已经是第八年。 他带的东西不多,最大的物件竟是李沉浮那支枪,和自己的剑一块儿背着。开始因为不习惯,下马时被背上那家伙绊了好几次。 当初李沉浮在的时候,每天都要细细把枪擦了,后来交托给呆咩,呆咩做事认真,也依样画葫芦每日擦枪,擦得锃亮。 这次出门,呆咩在屋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枪给带着了。 万一回来的时候李沉浮来取枪呢,若是生了蜘蛛网,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第十七日,呆咩到了一个镇子。 这个镇子依山傍水,交通便利,本该是极适宜人居住,却不知为何人丁稀少,土地荒芜,大多无人耕种,仲秋时节,田埂间的野蒿丛生,当风摇曳。 街上落着雾霭,零星地走着几个人,呆咩驱马行过,马蹄踏在青石路上的声响单调而清晰。 镇子里的房屋建的很紧密,墙贴墙,门对门,偏生十室九空,少有人烟,透着几分萧瑟的鬼气。 到了一座大宅子前,呆咩下马敲门,许久,门后面下了拴,探出个驼背老头。 他见到呆咩,苍老的脸上瞬间漾满笑意。 “二、二、二少爷!老朽就知道你这、这几日要、要,要来了!” 呆咩拍拍驼背老头的膀子,露出微笑,安伯,您好吗? “托二、二少爷的福,老朽身子很、很好,快、快、快进来!” 安伯说着,接过马的缰绳,与呆咩一起进了宅子。 我看外面,好像比去年又热闹几分了。 “是、是啊,今、今年又搬了四、四户人家来,人、人越来越多了!” 时间久了,来的人会更多吧,呆咩有些欣慰地想。 “二、二少爷,老朽已经把、把房间收拾好了,大少爷还、还没来。” 呆咩点点头,又看向安伯眼睛,安伯,别叫我二少爷了,叫名字就行。 “那、那怎么成!二、二、二少爷是必须得、得叫的,二、二——” 成成成,叫着。呆咩只好放弃地截住他,扭头欲哭无泪,可是这称呼真的好二啊,还说那么多次…… 一夜无梦。 呆咩早起梳洗完,换了一身常服。 后院的菜园里蹲着一人,正拿着小铲子挖着什么。 呆咩吃着糖糕走过去,将手里的糖糕送了一块到那人嘴边。 那人张口叼着,向他一笑,眉目秀逸动人,难描难画,任谁被他这么一瞥,都得丢盔卸甲。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呆咩蹲下`身,看着他在地里刨甘薯,旁边已经堆了十来个。 这一大早蹲在菜地里刨甘薯的俊美男子正是风怜目,他卷着舌头将糖糕拖到嘴里,咀嚼咽了,“我昨晚到的,你已经睡了,就没打搅你。” 他说着话,冷不防呛了下,“好干,小怜,给哥倒点水。” 呆咩大清早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黑着脸起身,你才“小怜”,你全家都“小怜”! 冷不防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等等,不过貌似他哥也是“小怜”没错,卧槽。 哥你这都取的都啥名字,自己叫还不够,还得把我搭上! 呆咩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的各种人都在用各种奇诡的称呼挑战他的自制力。 风怜目一手泥,就着呆咩的手喝了茶水。 “名字只是个平时叫着方便的东西,和你这个人其实没多大关系,你何必在乎它娘不娘,只要你知道自己是怎样就够了。” 哥你说得真轻松。呆咩托着腮,要是有人叫你“小怜”你怎么办? “没人叫过,”风怜目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没人敢叫。” 诶,为什么? “因为他们打不过我。” 呆咩沉默,……那你叫我“小怜”也是因为我打不过你吗? “小怜,这就是弱肉强食啊。” 风怜目笑着看他,算是承认了。 呆咩呆滞半晌,差点没跑到墙角嘤嘤嘤。 甘薯洗干净了,风怜目取了五六个进锅里蒸着,又和呆咩做了几个菜。 偌大一个宅子平日只有安伯看顾,没有请其他仆人,兄弟俩也自食其力惯了,点火烧柴都很麻利。 安伯在旁边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只好背手站在。 “这个待会带给筱筱,她喜欢吃这个。” 风怜目说着,揭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散发着甜香的甘薯,已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