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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咸雍也好,蓬莱也罢,就该明白与其消耗灵力资源,不如想法子自救,那个时候,自然会转而考虑其他出路。” 陈音希:“我听明白了。” 周良:“什么?” 陈音希:“你才是真正的搅X棍。” 合着解决问题不行,制造争端你脑子清醒的很。周良真生错了年代,眼下的问题是能源紧张所以不打仗,他自然没有用武之地。 就该把他丢四千年去,那会儿天天在打仗,太适合他施展拳脚。 陈音希说话难听,却是让周良又笑起来。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他坦荡荡说,“我生性如此,却偏偏因是周姜之子,要我去解决麻烦,明明做不到却非要我去做,岂不是强人所难?” 看出来了,周良不回家,有一层原因就是亲妈太强。 瞧着周姜这幅模样,她并非人类,自然也不能以人类的标准去要求一座城。不论如何细心照顾,但周良成人之后,就不再回来,肯定是因为“周姜儿子”的身份产生了负担。 因是周姜的儿子,所以众人要求他去解决纷争、去调和矛盾,自己想不出办法,便让一个修行普通、略有点点小聪明的青年去承担多少宗门世家都解决不唠的问题。 一方面,周良很抗拒这个身份;另外一方面,又因为有这个身份却做不到而心生愧疚。 一来二去,就不肯回来,不愿意面对。 总结一句话:这母子关系也够复杂的。 “倒也不必如此。”周姜淡淡道。 陈音希就不信,周姜都能发现自己来汴城是为了寻找过去的记忆,她发现不了自家小孩闹别扭的根源。但面对周良,当母亲的却一句也不提,而是直奔正题,半个安慰的字都不说。 “你若是喜欢直破矛盾,我倒是有个更好的法子。” “……母亲请讲。” 周姜静静地看了周良半晌。 她似是沉思,似是犹豫,但最终,该说出口的话依旧出口:“三十年来,你走遍山川,是否摸清了其他灵脉的地点?” “是,只是我不曾亲眼见过。” “知道在哪儿就好。” 周姜说:“去把其他城市所有的灵脉都毁了。” 她话音落地,周围一片死寂。 至于周良,则干脆利落愣在原地。 “你乃我儿,”周姜轻轻说,“自然有这个能力,只是一直以来,你没有发现。” 那一刻,周良原本白皙的面孔更是近乎灰败。 他盯着自己的母亲,看了许久,张了张口,欲图确认,却什么声音也没说出来。平日意气风发的书生,回到了家,有了靠山,却比苦哈哈与小二算钱时看起来更为颓唐。 瞧着瞧着,周良便又笑了起来。 “好,明白了。” 他笑着回应:“这便是你生我的缘由。” 第99章 败露。 10 之后一众人马不停蹄, 折返咸雍。 临别之时,周姜交了周良一则术法,这也是书生继修行以来唯一学过的招式。 “自古以来, 没有灵脉化形成人,自然也没有灵脉的后代出现, ”她说,“你出生之时, 不少世家、宗族都在感叹周姜之子竟只是个普通人, 没有滔天灵力, 亦无惊世才能。但他们都错了。” 说着,周姜抬了抬手, 为自己的孩子正了正发冠。 “灵脉的孩子未必一定是灵脉, 拂如生带来生,也带来死。” 她点头。 “你有我的血脉,阿良,”周姜缓声道,“待到进入其他灵脉之后, 你深入其中,施展我教给你的术法,用我的血脉去污染其他灵脉。” 周姜的话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陈音希寻思一圈,用更简单的方式解释给一头雾水的阿姝听:把灵脉比作一个完整的人,周姜把周良这个相似却不同的“器官”移植进去,届时身体发生排斥反应,死的可不是器官, 而是接受移植的人。 没想到绕来绕去,没找到新能源的出路,却找到了毁掉旧能源的方式。 回到咸雍后, 一行人兵分两路。韩叔剑带着陈茵兮与阿姝回到律法宗汇报,而陈音希与周良则下了火车,直奔咸雍灵脉。 一路上,就算陈音希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到周良情绪不好。 二人御剑离开内城,在外城边沿落地。到了接近灵脉的位置,平民的建筑、街区已经逐步消失。钢铁浇灌的古朴箭楼、瞭望台五米一个、十步一岗,却因为早就认识陈音希和周良而没有进入警戒模式。 “得尽快。” 陈音希说:“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咱们进去把灵脉摸了,然后立刻跑路到蓬莱。” 周良:“嗯。” 陈音希:“去蓬莱灵脉,还得问问刘卿卿他们。” 周良:“嗯。” 陈音希:“……” 她猛然停住步伐。 在层层警戒的平原边沿,陈音希驻足,周良便先行迈出去两步。书生瘦削的背影顿了顿,而后转过身,有些茫然地看向陈音希:“怎么了?” “不想做就不做了吧。” 陈音希直截了当开口:“天下、战争,和你有什么关系?让他们爱咋咋地,连你妈和商君,还有君元明、不退这等级的大佬都解决不了,为什么要让你来解决。” 周良闻言摇了摇头。 他似乎就在等陈音希这话,苦笑几声:“做还是要做的。” 行吧。 看来难过归难过,但周良还是挺清醒。 多少能理解他的痛苦根源在哪儿:若是不够清醒,看不清局势也就罢了。普通人这么过着日子,不也挺好吗?偏偏就是他足够清醒,却又没那个能完美解决问题的能力,因而会痛苦,因而会觉得偌大的天下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安心处。 陈音希一声叹息。 她伸手拍了拍周良,语重心长地开口:“知道你烦心,和我聊聊吧。” 周良:“……” 只见书生原本萧瑟惆怅的面孔,肉眼可见地古怪起来。 陈音希继续说:“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这话落地,他反而长舒口气:“这才是你。知心姐姐什么的,音希可当不来。” 陈音希:“……” 你欠揍是吧! “边走边说如何?” 周良一抬手,再次迈开步伐。 书生虽然满怀心事,但步伐还算轻快。长袖子垂在两侧,在冷风下随着衣袂摇曳,这般形象,倒有那么几分狂狷士人的意味。 “咸雍、陈家出事之后不久,母亲决定孕育我,”他说,“自幼她对我知无不言,毫无隐瞒,这点我很感激她。然而待我学明事理,回想母亲提及的咸雍、陈家惨案——在那之后生我,可是有什么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