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回 疤痕
“应该找个人送他的。”岑湛北后悔又自责,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来沈持很累了,但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可惜现在为时已晚,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们只能祈祷沈持和沈曼平安无事。 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天已经快亮了,医生也是一脸疲惫,但还是很负责任地过来同他们说了沈持和沈曼的情况。 出事的时候,沈持护住了沈曼,因此沈曼除了脑震荡和外伤之外,没有危及生命的重伤。 但沈持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因为他护住了沈曼,挡风玻璃全部砸在了他的头上、脸上。 不仅如此,他的手臂、肋骨和胫骨,都有程度很严重的骨折,肋骨断裂后戳到了肺部,造成了损伤。 还有,他被送来时,脸上都是血,有毁容的风险。 三人听着医生的描述,面色越来越凝重,沈持的心率还很低,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因此被安排在了icu,沈曼则是被安排在了普通病房。 公立医院病房紧张,沈曼被安排在了四人间,她还没有醒,暂时也不能安排转院。 病房人多,安顿好沈曼,岑湛北就出来找蒋跃和周正了。 三人到了安全通道,站在一起,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蒋跃问岑湛北,“现在能给他转院么?” “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转不了。”岑湛北揉着太阳穴,方才医生虽然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但他也是医生,车祸后心率低,又伤到了头部和肋骨,个个都是致命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很关键,如果挺不过去…… 念及此,岑湛北的呼吸都停了下来。 他们现在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 环岛高速上出现重大车祸的消息,隔天就被各路媒体报道了,甚至还上了各个新闻平台的热搜,只是,照片里的车祸现场都有不同程度马赛克,因此,也没有人把这场车祸和沈持联系到一起。 而常久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这些,常擎手术后,她便一直和梁寅在这边照顾常擎,常擎年轻,恢复得很快,看到他的气色一天天变好,常久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术后一个半月,常擎到医院做了一次复查,医生说他适应得很好,下次复查可以回国做了,于是,他们三人便回到了淮西市。 常擎术后休养了两个多月,便再次投身到了实验室之中,这次他无需再去到处拉投资,宋氏直接成为了常擎实验室最大的投资方。 常擎的手术尘埃落定后,常久和梁寅跟随宋博妄回了一趟江北,之后,梁寅便正式进入了宋氏工作,而常久也在江北住了下来。 宋昱衷为了介绍她的身份,特意召开了一场宴会,并且在宴会上,公开给了常久百分之二十宋氏的股份,这条新闻,轰动一时。 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大家早已习惯了宋家多出一个女儿的事情。 三年后,多伦多,办公室内,一身西装的男人坐在椅子前。 听着下属同他汇报着工作进度,他眉宇间隐隐透出了不耐烦,右边眉骨处的一道疤痕,给他增添了几分凛人的气质,让人不敢造次。 “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么?”他扔下了钢笔,咔哒一声,像是最后的警告。 “不用。”那男人忙摇头,踌躇一番后,同他说,“但是,亚洲区的医院,基本上都是和宋氏合作的,我们这样做,等于是得罪了宋氏。” 沈持不置可否,“嗯?你怕了?” “没,没有。”那人忙摇头,“我现在就去办。”他说完,便连忙退下。 沈持摸上了自己眉骨处的疤痕,眸中汇聚起了戾气,这时,谢阮过来了。 “沈总,你该吃药了。”作为助理,谢阮尽职尽责提醒着沈持吃药、吃饭,沈持已经习惯。 他接过药,吞下去,性感的喉结随动作滚动着。 直到沈持吃完药,谢阮都没有走。 沈持放下水杯,睨着他,“有话直说。” 谢阮清清嗓子,同他说:“亚太区医院供应的事,沈总应该再考虑一下,压低价格的确可以拿下合作,但宋氏那边也会采取相应的策略,我们最好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宋氏现在垄断着亚太市场,我们要打开那边的供应链,迟早会和宋氏起冲突。”沈持的分析也很理性。 谢阮一顿,随后说,“沈总,亚太区的业务已经饱和了,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欧/洲……” “你好像很怕宋氏?”沈持敏锐捕捉到了谢阮的心思。 被看穿后,谢阮立刻否认,“没有,我只是为公司的发展考虑。” “我以前和宋氏,有过什么交集么?”沈持问他,“除了之前抢过一块地,输给了宋氏,还有呢?” “没有。”谢阮斩钉截铁,回得毫不犹豫。 “你的反应,不像没有的。”沈持拽着领带,“我只是失忆,不是失智。” 谢阮被堵得说不出话,面对他逐渐犀利的眼神,目光也逐渐躲闪了起来,沈持更加笃定了谢阮有事情瞒着他,“说不说?” “真的没有了,只是宋博妄这个人心狠手辣,我们根基不稳,我怕他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我们。”谢阮严防死守。 沈持沉默下来,盯着他观察了片刻,视线里带着探究,最后“噢”了一句。 “这个决定不会变,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就行了,一周之内,把合作意向书发给各个医院。” 谢阮不敢再质疑,只好答应下来。 从沈持办公室出来,谢阮额头上都是汗,心中后怕不已。 他来到楼道,给岑湛北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岑湛北那边便问,“你劝过他了么?” “劝好几次了,没用,”谢阮无奈,“他打定主意要下这块市场,意向书一送出去,宋氏那边就会关注到他了。” 电话那边,岑湛北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他才问谢阮:“你确定他没有想起来什么?” 谢阮思考着最近沈持的种种行为,并未发现任何反常,除却晚上休息的时间之外,他几乎都和沈持在一起工作,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想起了什么。 “没有,但他刚才问我,和宋氏有没有恩怨,我没说。”谢阮摸不透沈持的态度,“但我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新 /131/131975/3135298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