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不应该分开
032.不应该分开
程挽月喜欢一个东西,新鲜感来得很快,去得也快。 喜欢的时候恨不得马上拥有,但等那股劲儿过去,她可能在收到快递之前就已经失去兴趣了。 那些衣服鞋子被丢掉之后还能再原封不动地捡回来,人不一样。 煤球一直在抓卿杭的裤子,它还想爬上床,程挽月趴在床边看,卿杭沉默的这几分钟里,眼神是没有焦点的。 他问,没那么喜欢,为什么要谈? 程挽月反问,不谈谈我怎么知道其实没那么喜欢? 卿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确定自己的感情,对你来说很难吗? 她想了想,以前是挺难的。 煤球没抓稳,摔到卿杭脚背上,程挽月怕它摔疼了,连忙抱着被子下床。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膝盖直接跪在地毯上。 卿杭回过神,先把她抱上床,再把煤球放到她身边,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一言不发,穿好后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她身子往后仰,跌在枕头上,眼前的灯光还模糊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下唇被他咬破了。 昨晚喝了酒都没这么凶。 昨晚他是想来第二次的,女上虽然快意翻倍,但耗力气,她又困又累,她说不想,卿杭就抱她去洗澡了,他其实不够。 皮带金属暗扣的声响隐约传到耳边,程挽月稍微清醒了些,他只是推了他一下,就被他反压在身下。 卿杭,你敢绑我,就做好挨我一巴掌的心理准备,脸上带着巴掌印去医院上班应该不会太好看。 睡都睡了,卿杭动作没停,声音也没变,现在只是吻一下,你就要扇我巴掌? 性质不一样,程挽月放松身体,没说不让你吻,但不准绑着我。 那就只吻。 他没有多等一秒,低低的尾音消失在唇齿间,说只接吻,就只是吻,手规规矩矩地撑在被子上,甚至没有碰到她的腰,也没有把身体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渐渐有些喘不过气,偏头躲到左边,他就追到左边,偏向右边,他很快又追到右边。 比起刚才,这个吻温柔很多。 程挽月差点就要推倒他,再来一次。 空凋关掉之后,房间里有些热,卿杭拨开她颈间碎发,从下巴往下吻,是他们好,还是我好? 不等她回答,他又补了一句,只能选一个。 昨晚睡前,程挽月问他,她是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也是这个语气。 我又没跟他们吻过,没有可比性。 不是谈过么? 她嗤笑,谁说谈恋爱就一定接过吻上过床?我同意了吗?点头了吗? 卿杭翻身坐在床边,把她也从床上拉起来,洗漱吧,退完房去吃早饭。 你还吃得下呀?程挽月眼里的笑意越发明艳,我以为你光是吃醋都吃饱了。 卿杭没理她,找了双一次性拖鞋放在她脚边。 程挽月洗得慢,程遇舟在机场给她打电话,她双手都是湿的,洗漱台上也全是水渍,卿杭就拿着手机站在旁边,等他们聊完。 言辞还在北京,昨晚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过要再待半个月。 吃完早饭,卿杭送程挽月回家。 刚把门打开,程挽月站在门口就喊,程延清,恭喜你,你要当舅舅了!你有外甥女了!过年的时候要准备压岁钱了! 什么?这么快!程延清睡眼轻松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拖鞋穿反了,头顶还竖着几根呆毛,你再说一遍!让卿杭也速速滚过来! 程挽月从背后拿出一只小猫,它就是你的外甥女。 程延清, 那年程遇舟把糯米带回家的时候也这样,他在电话里说:程延清,你当叔叔了,以后过年记得给我家糯米准备压岁钱。 那次程延清就上了大当,以为程遇舟和周渔有孩子了。 妹妹,他叹气,这样会显得我很不稳重。 程挽月笑笑,我的女儿不就是你的外甥女吗? 陌生环境,煤球胆子小,程延清一只手就托住了,它真不是糯米的崽崽? 糯米做过绝育手术。 那你这只是哪儿来的? 卿杭送我的。 他人呢? 吃醋了,害羞了,走了,程挽月知道打开窗户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在窗边站了一会儿。 程延清嘴上说着不要,但没过几分钟就把煤球抱进屋了,他熬了一夜,睡前还在网上买了一全套小猫要吃的和用的。 手机里有很多条未读消息,程挽月先给周渔回了个电话。 周渔和程遇舟一样,开口就是问她在北京过得开不开心,吃得习不习惯。 我挺好的,阿渔你别担心我,你工作忙,请假来回折腾多累啊,年年都过生日,又不差这一次,程挽月来北京之前没有告诉周渔,她买好机票才跟家里人说的,程遇舟昨天晚上发脾气了。 为什么? 我们在夜市吃烧烤,有男的对我吹口哨,他可生气了,拎起就酒瓶就砸过去,程挽月身材好,穿什么都很辣。 打架了吗? 没打起来,但是他手流血了。 没事,他有分寸,周渔半年没和程挽月见面了,挽月,你许了什么愿望? 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程挽月每次过生日都会留一个生日愿望给周渔,她要赚大钱,买别墅,买跑车,带着从未走出白城的周渔去北京天安门看升国旗,去青海看盐湖,去新疆吃葡萄。 第一:希望我的朋友和家人身体健康;第二:希望阿渔和程遇舟的婚礼一切顺利,我要看着你穿最漂亮的婚纱嫁给最爱的人;第三:希望我们八十岁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去公园买糖人。 都和我有关。 是啊,你的生日愿望都留给了程遇舟,我得给你补上,程挽月对着手机小声说,阿渔,我跟卿杭见面了。 她生病的事,只有家里人和言辞知道,她不松口,谁都不可能告诉卿杭。 周渔很了解程挽月,她不会用生病这件事让卿杭做什么。 怎么见到的? 我刚来的时候随便找了份工作打发时间,那家店的店长有个弟弟,姓周,是医生,他请我们去吃饭,我把钥匙落在他家了,去拿钥匙那天,就在他家见到了卿杭。 程挽月想起那天见面的场景就想笑。 她面试第一家就定下来了,孟琪跟周恒关系好,卿杭又刚好是周恒的室友,但凡这里面有一点偏差,他们都不会那么早见面。 好巧啊,周渔感叹,北京那么大你们都能遇到,大概是老天爷都觉得你们不应该分开,想让你们和好。 我们昨天晚上在一起,这样算不算和好? 还是要正式说一下吧,要么卿杭跟你说挽月,当我女朋友,要么你跟他说卿杭,和我在一起,这样才是一段恋爱关系的开始。 程挽月想了很久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问题出在她住在卿杭家的那一周,但她没有刻意引诱,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她又开始回想以前,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不讨厌卿杭给她补习了,数学那么难,物理那么枯燥,英语又听不懂,她也能在书桌前坐好几个小时。 同桌那一年,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很多个第一次。 但没有一句正式的告白。 爱情开始的时候没有告白,所以分开的时候也没有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