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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了?” ??猊烈面上便露出些不虞来,放下筷子,将怀中的文书递给李元悯。 ??李元悯翻开,略略看了几眼,倒不生气,只笑着:“这袁崇生倒是明目张胆,两万顷地说也不说一声便垄了。” ??为表天家恩赏,北安历来的藩王皆有赏赐的庄田,但在岭南地界,这些庄田一向由巡台府掌控,李元悯早先暗下遣人摸过底,这些庄田每亩约有一两左右的进账,原先的抚台倒颇为厚道,除了地方兵马供需,余下的皆分拨至广安王府,而这刚上任的袁崇生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先烧到他这边来了,不说一声便将其间一大块给砍了,留给广安王府的仅余一成之数。 ??且不说每年必得向京城交的三万两岁俸,便是养北安王府也不够。 ??李元悯自是知道为何,这袁崇生乃京城官员转任,早便听闻他的身世际遇,显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否则他已上任半月有余,却从未前来拜会过,已算是明面上给广安王府下马威了。 ??又听得猊烈冷声:“午后我便领几十府兵过去拿他过来,且看他骨头是不是这般硬。” ??“此事尚且未至这毫无转圜之地,”李元悯笑笑:“先吃吧,明日再说。”???????????????????????????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7、第十七章 倪英 17、第十七章 倪英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入夜,猊烈照旧是宿在外室的长榻上,这原是他自京城以来一直保留的习惯,然而纵是李元悯容他,也知此举不妥,故而在其十四岁生辰过后,便不准他宿下了。 ??只这几日,李元悯病倒,猊烈自是二话不说又搬了长榻睡在了外头。他虽一贯听李元悯的,但若是关乎他的身子,便甚为固执,李元悯知道劝不动,也就随他。 ??夜已经很深了,岭南乃烟瘴之地,多有虫兽,外头微微的夏虫鸣声传来,便是白日里遣人清了,夜里依旧一阵一阵的,好在并不是很吵,这般多年,也习惯了。 ??许是白日里睡多了,李元悯倒是一点睡意也没了。 ??他抓着胸口的薄被,在夜色中睁着双眼看着床顶上雕刻的祥云逐日,无端端又想起了刚来岭南的日子,那时人生地不熟的,人事纷杂,身边仅几个可用之人,他这不争气的身子又一时适应不得岭南湿热的气候,刚来了半个月,便大病一场——那时候可真难啊,好在都过来了,如今的日子已是自己能够想象得到的极致了,不由轻轻吐了口气。 ??“殿下睡不着?” ??纱幔外蓦地传来一声,猊烈的声音很是低沉,又带了几分久未开口的沙哑。 ??李元悯嗯了一声:“大概白日里睡多了。” ??片刻,猊烈的嗓音响起:“殿下可是忧心那袁崇生之事?” ??袁崇生这事儿虽棘手,倒还不至于令他辗转反侧,毕竟初来岭南之时,遇到的困境可比如今难多了。 ??这些年来的历练,倒是养成了自己一副诸事不惊的性子,也算好事,李元悯自嘲一哂,正待解释却又听得猊烈道:“别担心,一切有属下在。” ??李元悯一怔,心下柔软:“并非此事,袁崇生之事我已另有打算,只要等上几日,待京城里摸清情况回信了再说。” ??他翻了个身,透过影影绰绰的纱幔看了看外头躺着的人,刚来岭南那会儿他都是这么睡着的,半夜醒来便能看见少年安静睡着的模样。那时他还小,长塌虽不宽绰,倒还睡得下,只如今,他已是如此高大的身量,自不是躺得很舒展,此刻正反背着双手枕在脑后,似也睡不着。 ??这孩子,是自己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啊,李元悯心下一阵羽毛拂过的感觉,突然开口道: ??“阿烈,这些年多亏有你了。” ??外头之人没有说话,隔着纱幔也看不清表情,不知是否还是那副抿嘴沉默的模样,李元悯突然想到一事,心间倒是沉重了几分,眸色幽深。 ??“日后我定会想办法让你改姓归宗的。” ??虽明德帝赦免他掖幽庭之奴籍,可天家威严,又岂容旁人压制,于是像警告敲打一般,仍保留着他掖幽庭的奴姓。 ??猊,兇兽之意,可这辈子,他的阿烈,已不再是那只逞凶人间的恶兽了。 ??猊烈沉默了半日,似是随意地, ??“无妨,一个姓而已。” ??李元悯喉头一涩,他怎不知这改姓之事的千难万难,这孩子持重寡言,一概的困难只自己一力担了,却不愿将难题托负在他身上,心下酸楚,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将这兇兽之姓给改回去。 ??他不欲对方多想,便止了话题:“睡罢,明日你还得去郊外。” ??“嗯。” ??李元悯悄无声息叹了口气,躺平了来,夜色愈发深沉,他半垂着眼睛,不知多久了,倒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纱幔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李元悯虽半梦半醒,也知道是猊烈进来了。 ??猊烈一直未睡,都在留心帷帐里面的动静,待许久未有翻身的细碎声响时才安心下来,又怕他深夜再发热症,便悄声起身撩开帷帐去探他的额温。 ??李元悯恍惚之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靠近了来,额上一暖,他的手背带着青年身上勃发的热度,身上是沐浴后清爽的熟悉气息,李元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心里很踏实,很暖和,很舒服。 ??他想软绵绵地喊一声阿烈,却疲倦地开不了口。 ??睡意袭来,他陷入了黑甜之中。 ??*** ??醒来的时候猊烈已经不在了,大概已出发前去郊外了。长塌空荡荡的,几许阳光落在上头,浮尘在其间乱舞着,许是晨起的原因,李元悯心间也跟着空落落的。 ??外头候着的仆妇听着里面的动静,轻声询道:“殿下可是醒了?” ??李元悯深吸一口气,散去心间的几许落寞,起身下地。 ??“拿热水进来。” ??眼瞧着今日身子爽利了些,也暂无公事,午后时分,李元悯便只身前去练武场看看。 ??府兵们已被猊烈拉去郊外操练,练场里只剩下一群少年,他们打着赤膊,正闹腾腾着踢着蹴鞠。 ??定睛一瞧,倪英一身玄黑劲装也混在其中,她束着发,满脸热出来的汗,红扑扑的,足下正盘着蹴鞠,呼来喝去,纵然眼前四五个比之高大的少年齐齐围堵,却满眼无谓,反是生出了浓烈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