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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然后带着你一起去漠北,看漠北的雪景,看漠北的春日,镇守漠北。” 女子脸大红,娇怒道,“谁要嫁给你了?” 一溜烟,跑了。 姣蓉殿。 睡梦中的女子眼角流出了泪水。 守在罗床边的贵妃娘娘看见了,拿起一方绣帕给她擦拭,贵妃娘娘哽咽道:“怜月,你醒了吗?” “怜月你是西吴的公主,你不能怪你父王,那李家小将军已经没了,我朝已经出过一次兵了……” 睡梦中的女子仿佛听进了自己母妃的话,泪水渐渐不再涌出。 可她打了个冷颤,像是进入了噩梦。 漠北。 战鼓四起,硝烟滚滚。 战马横列,人仰马翻。 刀剑寒光,殊死拼搏。 一个穿着黑衣战袍的男子杀红了双眼,四周全是尸血。 他手持着一把长剑砍杀一个敌将。 突然一支锋利羽箭,射入他后背。 李庆云手突然一顿,继续砍杀了敌将。 又有一支长箭射杀过来…… 血红晚霞慢慢消散,血腥与厮杀交织的天地中,李庆云倒了下去。 他怀中突然掉出了一个系着红绳的精美平安结,平安结环扣了一个白玉环,还有一丝意识的李庆云伸手想去抓。 这平安结,是他离开长安城时,那个叫怜月的女子,抬着下巴,摆着一副高贵冷艳姿态塞给他的。 “你要平安归来,你说过要娶我,就算我不嫁给你,你也不能食言,你若是食言,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如今,恐怕,他要食言了。 他在长安城待了一个月之久,周旋了一个月左右。可是,圣上不愿意再出兵,更不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攻打已经对西吴俯首称臣的夷朝。 而他,只好带领自己的亲信,杀入夷朝。 不想,夷朝早就和周围几国谋划好,暗中埋伏,就等着杀了他这个姓李的将军。 李庆云躺在地上,他望着平安结,他想抓住。 他的大哥,他的嫂子,他还没有报仇。 他想娶的姑娘,还没有娶。 可他就要死了,他也真的死了。 长天之下,不瞑不目。 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突然出来了一个女子。 女子披着一件斗篷,踏着一堆尸体而来。 霜玲子紧紧抓着自己斗篷,走到死不瞑目的李庆云身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白色粉墨洒在李庆云尸体上,边洒还边念着蛊语。 夷朝有传说,王氏供奉蛊女,精通巫蛊,可使人不动声色死去,能禁固亡人魂魄,使亡人魂魄无法进入冥府,投胎转世。 不仅如此,她还把亡人魂魄练就听话妖物,为之所用。 姣蓉殿中。 蜡烛燃着,蜡烛上罩着灯笼。 坐在床边的那个贵妃娘娘摸了摸自己公主小脸,一颗清泪滑落下来。 贵妃娘娘穿着白色宫装,腰肢纤细,青丝高高挽起,簪上一支步摇,一支嵌着珍珠发钗,几株精美的绒花。 她有一双桃花眼,含着泪水,躺在罗床上的公主很像她。 公主身子一颤抖,猛然睁开了双眼。 吓了贵妃娘娘一跳。 高怜月飞快爬起身子,望着自己的母妃,跪在她身前,恳求道:“母妃,您一定要帮帮我,我要去漠北,我要去镇守漠北!” 贵妃娘娘扶着公主,要她起身。 “你那点心思,母妃知道。” “你是西吴的公主,你享受公主身份,你要当起公主责任,不可因为一己私欲任性妄为。” 她知道怜月不是真心要去镇守漠北,她知道怜月就是想去报仇,怜月已经求过她很多次了,恳求她去圣上面前周旋。 “西吴的将士,西吴的百姓,命也是命,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他们也有父有母,更有妻有子,还有等着他们回去求娶的姑娘!” “他们的命也珍贵,他们不喜欢战乱。” 跪在自己母妃身前的公主,红肿着眼睛,抬起头,望着自己母妃,苦笑道:“我的将军,也有等着他回来求娶的姑娘。” “我的将军,命也珍贵,他也不喜欢战乱。” 贵妃一听,愣了愣,抱住自己的闺女。 “怜月,这都是命,这都是命,你们不该遇见的,不该遇见的。” 高怜月冷笑,“从来就没有该不该。” “不,你们不该遇见的,不该啊 ̄” “他是李家的将军,你看看,这李家的将军死了多少个在战场?” “遇见他们李家的将军,你就错了!” “就算不死,也得提心吊胆!” 高怜月摇头,“我从来不后悔遇见他,什么李家的将军?” “母妃刚刚说了,我是西吴的公主,那李家为了西吴死了那么多将军,有一个将军想要求娶我,我该嫁。” “何况,我还心仪他。”她嘶哑。 “可是那个将军已经没了,已经死了,你该认清。” 高怜月摇头。 “我的将军从来没死,他一直活在我心里。” (八十二)前世-下 勋帝三十五年的冬日长安城下了好几场雪,积雪未消,新雪又落,格外冰冷。 皇家宗庙缭绕云烟中,祭坛端肃,里面跪着一个女子。 她一身素色长裙,青丝垂落,背影单薄。 宗庙外守着大宫女,眼中含泪,面色憔悴,近来要照顾有些疯癫的公主还要承受贵妃娘娘的责备。 大宫女偷偷朝着里间望了一眼,希望公主不要真做傻事。 天地还在下大雪,这样冰冷的天气,实在让人心闷。 一个宫女跌跌撞撞,打扰了宗庙两边梅花林里一群乌雀,乌雀本来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如今被惊动,呼啦全部飞走。 “公主,公主,圣上准了,圣上准了,圣上准了!” 宫女跌跌撞撞跑到宗庙外,扑通一声跪下,圣上终于准了,他们主子不用再折腾了。 宗庙里的高怜月一愣,回过头望着外间,站起身子跑出去,抓住跪在地面上的宫女,急声道,“你说什么?” “公主,圣上刚刚下了圣旨,准了您去漠北!” 小宫女红着双眼,发篦凌乱,衣裙沾染尘灰,脖子上有许些薄汗,胸前气息急促。 高怜月一听,放开小宫女,舒心一笑。 三个月后。 听闻那个任性妄为的公主要前往漠北。 长安城大雪未停,雪花飘飘悠悠地落,像柳絮,像芦花,像蒲公英随风飞。 朝霞殿。 贵妃娘娘梳妆好,她站起身子牵着一早接过来的小公主准备动身。 殿内炭火绵绵,她望了铜镜里的自己一眼。 贵妃娘娘今日穿了一件紫色宫装,宫锦钿花紫色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百褶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