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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眼睛从一个碟子看向另一个碟子,一副要挑出最好那块肉的样子。 耳边传来秦方越淡淡的叙述:“毒驾的人自己撞上花坛,没造成别的人员伤亡。” 他顿了一下:“重点不在这里。” 纪萌的心下意识提起。 “在路口摄像头拍到的监控视频里,我看到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以为你今天去了省城,但是……” 但是你说除了去舞室就是在家里睡觉。 纪萌筷子上那块各方面都很完美的肉掉回碟子里。 机器人!摄像头!现代社会对妖太不友好了。 他挣扎般地又夹了一下逃窜的肉,没夹起来。有点泛白的脸上攒起一个为难面部肌肉的笑,衬着他干巴巴的声音:“那么巧?真的跟我很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一个双胞胎兄弟流落在外?” 秦方越张口,但纪萌完全不想验证自己的偷换概念有没有效,先他一步抢道:“吃饱了又犯困,不行,脑子都不转了,我再去睡会儿。” 紧跟着一个带音效的大哈欠,屁\\股离座,进房间关门。 生动演绎了什么叫落荒而逃。 秦方越走到紧闭的门前,手抬起,复落下。 还是狠不下心逼他,又怕逼迫之后不能把人留下。 患得患失。 今晚无月,浓黑的天幕里只漏下两三点微芒。凌晨一点,楼下的车流都静了,一个小毛团子振翅飞进夜色中,到了楼宇边缘往另一个方向转弯。 纪萌边飞边为自己心酸,房间外有家务机器人,他只能悄咪从窗户出自己房间,从室外绕到另一头,再钻窗户进秦方越房间,像个猥琐偷情汉。 被偷的“情人”在睡眠咒的作用下睡得很沉,眉头皱着,连法术都没能让他松开。 纪萌能猜到秦方越为什么烦恼,他嘴唇动动,无声说了句对不起。 都怪他既不真正远离,又不坦诚亲近,忽冷忽热,谎话连篇。 时间不多,今后怎样只能等度过修为进阶后再好好想。纪萌已经发讯息安排好了舞室的工作,也跟土拨鼠五兄弟打了招呼,今晚他将给秦方越做离开前的最后一次灵气调养。 纪萌依样盘腿坐秦方越床尾,拿出灵币后再次感受了一下,嗯,目前的身体状况应该能坚持到天亮前顺利留信离开。 浓郁的灵气将床上一坐一躺两个人笼罩,两个小时后,躺着那个脸颊微侧,手指也跟着动了动,但闭眼入定中的人并没有发现。 秦方越又一次重复前一晚的感受,竭力想保持清醒,却不可抗拒地被拖入黑暗,毅力从深眠中抢救出一丝意识,但还不足以帮助他醒来。 身边依然有道熟悉的气息,安抚着他,又诱惑着他。 那到底是什么? 秦方越潜意识里自我斗争,一面焦躁地想睁开眼一看究竟,一面又安心地想彻底放松。 人类社会讲究规则,从学生党到工作狗,按时起床是基本要求。要是自己醒不来,有一个忠实可靠的小伙伴,叫闹钟。 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睡眠情况,秦方越定了好几个深夜闹钟。纪萌怎么也没想到,安全无后遗症的睡眠咒可以让普通人在有效时间内失感失聪,却不能阻止一个心有防备的优秀警察被闹钟叫醒。 凌晨三点半,闹钟声叫嚣着刺破睡眠迷障,秦方越身体一抖醒来,先是看到白色天花板,接着几乎没有缓冲过程地弹跳而起,迅猛如虎,将胆敢半夜出现在他房间的家伙压得结结实实。 刑警队长不是吃白饭的。 我是谁?我在那里?我在干什么?入定被迫中断的纪萌三连问。 他顾不上挣扎,拧着脖子往后看,而这时候秦方越也看出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是谁。由于被扑倒时纪萌是盘腿坐着的,此刻脑袋被压在床单上,屁\\股却高高翘起。秦方越赶紧起身。 四目相对。 我是谁?我在那里?我在干什么?纪萌再次自问。现在的三连问却不是因为迷茫,而是下意识逃避。 巴不得自己傻了,或是能一秒原地消失。 “你……”秦方越出声,眼神复杂。 纪萌不傻,在思维神经全部烧断之前,他在悬崖边选择了一秒消失。 轰!这是秦方越脑中□□爆炸的声音。 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变成了一坨……一只鸟。 不,因为视野变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纪萌想,他就是傻的。 37.脑洞超大 房间光线昏暗,秦方越看不清面前的生物具体什么模样,只能通过轮廓模糊辨认那是一只鸟,但这并不妨碍他呆立当场,更深地陷入是否身处幻觉的自我怀疑。 “仔嘿!”半空中的小鸟惊叫一声,往后一弹,翅膀张到最大才稳住身形,似乎也被自己的变化吓到了。 秦方越身体一震,莫名觉得那叫声非常熟悉,然而来不及翻找记忆。 思维迟滞如一头栽入泥塘的汽车,车轮空转,半点前进不得。造成这一切的家伙却在傻傻盯了他几秒后,越过他就要飞走。 秦方越脑中烟尘弥漫,到处是被狂轰乱炸后的废墟残垣,科学认知的大厦倒了,人生经验的道路断了,只有名为“纪萌”的高山屹立原地。现在这座山也长了翅膀,要自己跑啦。 完全出于求生本能,近一米九的男人咚一声摔倒在地,手捂胸口大声呻\\吟:“啊!我的心脏!” 已经飞到窗口的小鸟背影一僵,秦方越不需要思考就再接再厉:“痛!喘不上气!” 小鸟犹豫地转身,看到地上的人四肢蜷缩,原本帅气的五官紧皱在一起,仅剩的犹豫刹那化烟而去。 他也不想想喘不上气的人是怎么喊得那么响亮有力的,当即疾飞上前,快冲到对方身上时倏地顿住,退后一点,接着小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焦急的青年。 “你怎么样?心脏怎么了?” 再次目睹令人震惊的一幕,秦方越脑中江海翻倒、天地倾覆,但随即他的眼里心里都被一双手占据。 那双手向他伸来,却在触到他前缩回去。 明明想靠近,却克制地保持距离。 心脏蓦地抽痛,仿佛真的病了。 秦方越伸手,不顾掌中向后撤的力道,牢牢抓住那双手往身前拉,用力得即便那双手变成小小的翅膀也逃脱不了。 纪萌被拉得一趔趄,但拉他的人犹嫌不够,右手抓着他的手不放,左臂环过他肩背,将他整个儿按进胸膛。 纪萌挣扎,着急道:“起来,我们去医院!” “让我抱抱,缓一会儿就好。”秦方越轻声道。 怀中人安静下来,任他抱着。 胸膛被填满,油然而生的满足感盖过了所有。像饥饿许久终于喝到一口热粥,秦方越几乎喟叹出声。 交颈相拥,许多个夜晚的奢望,如果这是梦,秦方越主动投降,放弃思考,只想这梦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放松下来,思维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触手皆是温软——不是幻觉。 件件往事闪电般划过脑海,照亮了种种一直被他忽略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