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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斩向对方雪白的剑刃。 铛! 火光迸发! 一声震响,坚硬的剑身应声折断,在空中转了数圈,残影如鹜,扑哧没入石墙! 明皎发出凄厉的惨叫。 棠鹊睁大眼。 啾啾咳了一阵,转过头。 少年背对着她,看不见他表情,只看见他黑发高束,飘扬闪烁。红笺在白皙脖颈边愈发艳丽,被他狂放的灵气吹得乱舞。 那身凌厉气势宛如燎天的火。 将所有灰暗逼退,带给她最凶狠最明亮的护御。 他单手捏着明皎脖子。 高大的男人在细长手指下毫无反击力,惨叫连连,爆裂般痛苦。 而少年红衣之下,有血滴落下来,在灰白的地面触目惊心。 一滴,两滴……汇成一小滩。 空气中血腥味纠缠。 啾啾瞳孔微缩,死黑一片。 碎星能撕裂空间,前提是,用血肉作为引子。就像啾啾所希望的杀掉她送她回家一样,他也祭出鲜血,送他自己来她身边。 “钟棘。” “啊。” 少年顿了顿,半侧过脸,不顾身上还在淌血的伤口,眼底暗红桀骜。 “上次,我说我会杀了你,意思是——” 他似乎在生气,声音里有她从没听过的恶劣残忍,带着不寒而栗的杀欲。 他一字一顿,收紧手。 “除了我,没人能动你分毫。” 第77章 你太弱了。 一路走到现在, 啾啾见过钟棘许多种战斗状态。 他天生就有那种旷野之上靠战斗定输赢的野性,所以他比其他许多人更享受战斗,大部分时候, 钟棘都是兴奋的。 少数时候, 是不太高兴的。比如说杀柳缈和师姐的时候,他有种不耐烦的冷漠。 还有唯一一次, 带着困惑与烦恼的战斗, 是帮啾啾突破筑基期的那场对战。 但现在, 钟棘与那些时候都不一样, 他是真的在生气, 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捏爆明皎的脑袋,而是抬起三根手指, 咧开嘴, 声音里细微的抖动, 不知道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杀戮而狂欢, 还是因为钟啾啾差点殒命而半疯。 “我数到三, 如果你没能逃走的话——” 他慢慢抬起头, 将整张脸暴露出来, 恶意笑着, 瞳孔下血色的光极为明亮, 仿佛淬了毒的锋刃。 “那就废掉你的手。” 他松开明皎脖子,嘴角一扯,拖长了咬字:“一。” 明皎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脸上通红,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有人挡住了他对钟啾啾的攻击,再然后,他脑袋陷入快要爆掉的憋胀中, 窒息的痛苦让他无法思考,只能从黑雾侵染的视野中,看到少年锐利的犬牙和细白的手指。 “二。” 明皎脑仁一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直觉地感受到了不妙。 必须要逃走。他脚底一蹬,就要往外溜,却又突然回忆起来,这是棠鹊的书简空间,唯一的出路便是那台丹炉,被他的剑气绞碎了。 他逃无可逃。 “三。” 明皎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倏然扩大的笑意。接着,屋子里再次响起成年男人尖利痛苦的惨叫。 痛! 好痛! 左手臂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废掉,只能软绵绵挂在身上,再也不能听从指挥。明皎几百年未曾体会过这种疼痛了。或者说,从未体会过。他脑袋里有一团毛毛躁躁的光,骤然收缩又或是骤然膨胀,眼冒金星,恨不得满地打滚。 却还没完。 少年再次在男人骇然震动的眼睛里,抬起手指,那么细长漂亮,却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浴血而出。 “这次,废掉你右臂。” “一。” 妈的。 这是个什么怪物! 明皎以前关注过钟棘。 这少年在门派中极负盛名,行事恣意,胆大妄为,门中弟子都对他畏惧不已,敬而远之。 但明皎对他的关注却不是他善恶品性。 他的关注点在于,钟棘有一副馋人的身体。 灵脉筋骨样样极佳,便是妙华挑中的昆鹫,在少年面前也不过如此。更何况他身体那般年轻姣好,结实却不如成年人坚硬、还带着点青涩柔软的骨肉皮。还能在登仙路上,走很远很远。 以钟棘这具身体的能力,要战胜一个元婴期修士,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明皎没想到,他甚至能轻易将自己这个化神期修士摆弄于股掌之间。 曾经的贪婪垂涎、对那具身体的了然艳羡,现在都变成了一句话——钟棘,就他妈是个怪物。 “二。” “……” “三。” “咔擦——” 这次断掉的是明皎的右臂。少年嚣张恶意的笑声中,是男人恐惧的□□和哀求。 “别……求你……” 偏偏少年不准备放过他:“下次你想被废掉哪儿?眼睛,耳朵还是嘴?” 那双瑞凤眼明亮至极,眼尾一抹红像是能焚毁人的勇气,铺天盖地卷来血雨腥风。 “腿给你留着,你不能逃跑,就没有意思了。你自己说罢,想被我废掉哪里?” 钟棘是真.气得失了智。 他以前从来没有折磨人的恶趣味,每次都很干脆利落地杀了,可能对于他来说,带着虐待意义的杀戮,或许还有些恶心。但现在他却像一只恶劣的猫,在黑暗中竖着双瞳,玩弄面前垂死挣扎的老鼠。 明皎甚至痛到说起了“我错了。” 说给啾啾听的:“当时罚你受鞭刑,想让你毁在讨刑峡,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劝他,快劝……” 他声音虚弱,是真的后悔了。 可与其说是为了他曾经的不公而后悔,不如说是为了当初没料到钟啾啾会爬起来,并将他逼入绝境而后悔。 啾啾抿住了唇。 钟棘想怎么发泄都可以,她宠着他,但现在不可以。 “钟棘。” 少年应道:“呆在那边,我现在想杀人,想得不得了。别过来。” “……” 钟棘的声音其实是很干净清爽的那种,就算他发起脾气,也并不厚重。但正是这样,疯起来也更骇人。 他为了闯进这片空间而给他自己划开的那道重伤还没愈合,淌着血,灵气狂乱。像是身处风暴的中心,要摧毁一切靠近的东西。 棠鹊不由自主地瑟缩。 却看见她曾经的妹妹,曾经样样不如她的妹妹,根本不听警告,跑去拉住那少年的手,全然无畏。 少年手猛地一攥,红着眼睛,仿佛要咬穿她喉咙。 “你就不怕被我折断手腕?” 每一个字都叫人颤栗,深刻诠释出什么叫在老虎嘴边拔毛。 啾啾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