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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棠鸠这种争强好胜又不声不响的姑娘,一看就心眼不少。 他只是担心棠鹊受到伤害,他有什么错? ——兴许确实没什么大错。 他们都没有错,即便旁观的看客们也断不了罪。因为哪一方他们都可以代入进去。 盲目付出的姐姐,好心提醒的朋友,还有被他们排挤伤害的妹妹。 有些人心生寒意,假如有一天两姐妹真的反目成仇,会是什么理由? 是因为妹妹受不了被姐姐的朋友这样无端的猜忌。 还是如朋友所说——“瞧吧,我没看错吧,棠鸠人性本恶。” 这也是原著下的读者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她们只知道少年们对棠鹊的提醒是真诚且正确的,棠鸠后来也确实“本性暴露”开始作恶,所以之前每一次对她的欺负都是正义的。 她们从来不曾想过,棠鹊朋友们对棠鹊的善意,都建立在对棠鸠的恶意上。 …… 画面继续往前。 到了第五楼,啾啾与众人分开,一个人探索向上的道路。 水镜外的棠鹊也在这时候和啾啾对上视线,不可遏制的心尖发颤。 那些猜忌啾啾的话明明不是她说的,可她竟然像被抓包了似的,满心愧疚,遍体生寒。 啾啾安安静静地盯着她,视线太具压迫性,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水镜上。 温素雪也愣住。 ——青鸾在画面中出现了。 正如啾啾所说,他们二人对峙了好一会儿,不明所以。 啾啾并没有害人之心,甚至还关切地问了青鸾半句。只有半句。因为那之后,青鸾就突然发动了攻击。 那一瞬间,青色羽毛如同钢钉一般刺入了啾啾身后的墙壁。 少女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另一根柱子上,看向那排本来想要刺穿她脖子的钢羽,默了默,才抽出长剑。 事情经过到这里已经完全清晰了,确实是青鸾先攻击的。 而且是带着杀死啾啾的决心,攻击了啾啾。 啾啾只是反击。 青鸾的死也并非她造成,而是死于自杀。 真相大白。 坚混禅师想要切断少女神识与水镜的联系,一只苍白的手却猛地斜斜伸来,攥住他,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只手不住发抖,坚混禅师转过脸。 只见旁边病态美丽的苍白少年——也是和棠鹊等人一起进入玉塔的那位少年,死死盯着水镜,下颚线绷得极紧,琉璃般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红。 他还想继续看下去。 那后来,是啾啾与昆鹫的战斗。 她本来就被青鸾伤得半死不活,昆鹫那一战更像是在燃烧生命与之对抗。到后来连灵力都用不出来,只能像条狗一样,一次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次被掀翻,手臂断了、手掌也被洞穿,遍体鳞伤。 揭示伤口是需要勇气的。 几乎所有年轻修士都在为这场面震撼,还有几个女修捂住了嘴,惊愕不忍。 那不是在斩杀啾啾,那是虐杀。 而温素雪当时在做什么? 在门口听着棠鹊的哭诉,为自己曾经真心喜爱过的少女漾起一丝又一丝的怜爱,就算已经有了啾啾,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白月光这样委屈可怜,这样六神无主。 所以他拿出了啾啾的灵珀仙果。 想到这里,少年身子一震,竟然受不了似的,往后退开一步,也松了对坚混禅师的钳制。整个人仿佛颓废,没了劲,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 喉头蔓延上一股甜腥气。 他想吐。 他从未这样厌恶自己。 “阿弥陀佛。” 老和尚河长念一声,将一枚护心符拍上他胸膛,再切断水镜的连系。 啾啾的神识终于被放回来,魂魄归位的那一瞬,说不出是剧痛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她差点跌下去,还是宁溪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她。 “小心!” 棠鹊则双目失神,呆呆地盯着已经没了画面的水镜…… “怎么会……”她喃喃。 怎么会? 明明应该是阿鸠的错。 所有朋友都告诉她要防备阿鸠,不要那样呆头呆脑地对阿鸠好,所以她狠下心,就算棠折之和温素雪来找她求情,她也坚持让师尊罚阿鸠。 因为大家都说,阿鸠居心叵测。 她的朋友都这样说。 她也确实看见了。她给阿鸠答题解惑,而阿鸠却半夜偷偷爬起来挑灯夜读,从不告诉他们她的学习心得,就那样偷偷摸摸考到榜首,还故作一脸平静。只是在回家时才泄漏出一二情绪,弯起嘴角,眼睛微亮地看向爹娘。 普普通通想要考个好名次,会对自己那么狠心吗? 若非想要超过她碾压她践踏她,怎么可能会那么狠心。 恨才让人有粉身碎骨的动力。 她有时候的确是觉得阿鸠不太懂感恩的。 所以小青鸾死后,她第一次那样决绝。不愿意再忍辱负重,不愿意再给阿鸠递刀子伤害她的朋友。 但是现在,这水镜上的一个又一个画面却告诉她,她难得的强硬,是错误的? 棠鹊浑身僵硬,许许多多目光扎在她身上,让她识海沉沉浮浮翻来搅去。一会儿又觉得这一切都是笑话,一会儿又觉得妹妹不理解她。她充满了委屈。 啾啾揉着额头,抬起脸,依然面无表情。 “我的记忆你都看完了。现在,你也能让大家看看吗?” “——你与青鸾结契时的记忆。” 棠鹊眼皮一跳,心脏如坠冰窖。 青鸾死前说,“我堂堂神鸟,岂能奴役于区区人类。她算什么东西?笑话!” 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像巴掌火辣辣地扇在她脸上。 那只青鸾不是因为棠鸠而死,而是因为她! 有一瞬间棠鹊觉得众人的视线有如实质,将她戳得千疮百孔,她又痛苦又冰凉又害怕。 等棠折之的目光也落下来时,她终于忍不住,找不到主心骨,只好扑进离她最近的温素雪怀里,放声大哭,像个小孩子一般委屈崩溃。 第31章 能多给我半个煎蛋吗? 棠鹊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大哭过了, 从她决定好接受啾啾的存在以后。 她是一个罪人,她没有委屈大哭的权利——毕竟,哥哥不是真的哥哥, 爹娘也不是真的爹娘, 她不能对他们太过撒娇。 可有没有人想过,她也才十六岁, 若非天降噩耗, 她也能像许多同龄少女一样无忧无虑, 天真烂漫。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那些还能保持单纯的女孩, 可她必须咬牙让自己成长, 让自己风轻云淡,就像棠折之那样, 站在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 冷眼旁观世间种种。 粉丝衣衫仿佛被春雨泅湿的最后一株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