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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齐彩呢? 陈墨的心在跌回胸腔的那一刻又弹了起来。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同时环顾四周,却没能发现另一道身影。 直到他越走越近,看清校长周围的情景后。 黑沉的瞳孔骤然一缩。 齐彩跌坐在地上,两条腿拼命地蹬着,嘴被死死地捂住,一条胳膊被钳制在校长手里。 陈墨后来回想起来,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跑过去,又是怎么把校长踹翻在地,一拳一拳打得他头破血流。 他只记得齐彩惨白的脸色和无声留下的眼泪。 陈墨发了狠地揍人,手下毫不留情,有好几脚踹在他的下半身。 校长目眦欲裂,奋力挣扎,狠踹在陈墨胸口处,陈墨踉跄两步,目光落在草丛中的石块上。 他抓起石块,脸色冷凝如冰,高高扬起,对准了校长的头,倏地落下—— 第47章 “老师!” 齐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来不及拦住他的手,干脆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满是泪水的脸上写满了恐慌。 陈墨的手骤然顿住,砖头离校长的头顶只有寸步之遥,砖底沾的泥扑簌而下。 这一砖头下去,保不齐会出人命。 校长没想到他这么狠,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血糊了一脸,双眼肿成紫色,下巴上全是淤青,腿抽搐着,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陈墨喘了几口气,把砖头扔在地上,身形摇晃着后退两步,显然也是精疲力尽。 齐彩身上的衣服凌乱得不成样子,领口被扯到肩膀,脖颈上又多了几道红痕,脸上还有巴掌扇出来的指印,陈墨只看了一眼,刚压下去的火又腾地燃烧起来。 他俯下身揪住校长的衣领,把他的上半身提起来,脸上的表情凶狠至极,咬牙切齿道:“畜生,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把人往地上重重一摔,摸出手机报警。 乡里的派出所警力不足,来了两个辅警,把人带下去做了笔录,但因为证据不足,事发地又没有监控,仅凭齐彩和陈墨的一面之词无法立罪,更何况校长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反而是陈墨,因为打架斗殴被口头警告了一顿。 警察说些什么他没听进去,垂着眼不说话,临走前问了一句:“如果有证据是不是就可以立罪?” 警察一愣,下意识地多看了校长一眼,这两人各执一词,虽然主观上他们偏向于陈墨,但客观上他们只相信证据。 “当然,如果证据确凿且合法,我们会依法处理。” 陈墨点点头,把齐彩送回家。 他一身狼狈,衣服上脸上满是土,嘴角还沾上了血迹,把她送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就顿住了脚步。 齐彩两个麻花辫乱成一团,泪痕未干,一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眼神寂静无波。 她听懂了刚才警察说的话,证据不足,坏人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她依然存在着被继续骚扰的可能。 陈墨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心骤然揪疼,连呼吸都在颤抖,他轻声问:“齐彩,老师可以抱抱你吗?” 他话音未落,齐彩就扑进他的怀里,忍了一路的恐惧和委屈再也憋不住,像受伤的小猫一样趴在他肩头呜咽,瑟瑟发抖地哭着,双手攥紧陈墨的前襟,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陈墨珍重小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想说些什么,眼眶却先一步红了。 他的喉结滚动两下,才沙哑着开口:“对不起,是老师没用。” 他不该冲动,他应该先把证据留住。 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脾气,也高估了自己的理智。 这件事惊动了警察,村子里有不少人议论,一开始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过了几天后,村里渐渐传开谣言,说是齐彩故意勾引校长,尤其是这丫头长得还好看,生来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小小年纪不学好。 奶奶被戳着脊梁骨骂,先是愤怒地跟人理论,后来见到齐彩沉默的样子,颤抖着摸摸她的头,“孩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彩摇着头后退,像是要躲开这些流言蜚语,脸色煞白,拔腿就跑。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拼命地跑,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被绊倒数次,膝盖摔得血肉模糊,她跑着跑着,发现自己来到了学校后面那件茅草屋。 原来她是来找陈墨的。 这天是周日,另外两个老师也在,一出门见到她还吓了一跳,知道这个叫齐彩的孩子跟陈墨走得近,试探问道:“你是来找陈老师的吗?” 齐彩还没回答,陈墨就从屋里走出来。 他憔悴很多,年轻俊秀的脸上笼上一层阴郁,默然走到齐彩身边,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两人一路走到一处无人的树丛,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陈墨这两天多少也听说了点,他用老师的身份澄清也没有用。 人们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想有个借口可以理所当然地发泄自己心中丑陋的私欲,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越是贫穷的地方,人们的思想越是落后,便越是如此。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开导一下齐彩,这件事她没有错,她是受害者,她不必对任何人感到羞愧,她应该得到道歉。 可是他这么说了,齐彩却沉默不语。 她身上那股活泼劲正在逐渐消散,连同眼里的神采也一同暗淡。 陈墨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陈墨!陈墨!”同行的那个女老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隔着老远冲他们招手,大声喊道:“齐彩奶奶晕倒了!你们快去看看!” …… 齐彩奶奶本就心脏不好,跟人理论的时候气得直哆嗦,盛怒之下直接倒了过去。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医护人员沉默地摇了摇头,叹道:“节哀。” 陈墨的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地把齐彩揽到自己身前,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齐彩就在他怀里渐渐地软了下去,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她仿佛一夜之间成熟,原本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遇见开心的事会哈哈大笑,不开心了也不会掩饰情绪,可她现在只是蹲在地上,连冲上去再抱一抱奶奶的勇气都没有。 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对着救护车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陈墨紧紧捂住齐彩的耳朵,俯身抱起她,在起身之际余光看到人群中的一道熟悉身影。 校长正站在那里,脸上的伤还没痊愈,见陈墨看过来,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挑衅地弯起嘴角,阴恻恻地笑了。 陈墨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死死地按捺住脚步,仅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