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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床上,既然烧退了,换好衣服,吃过药,我陪你去给父皇拜年,拜完年,还可以在外面玩一会儿再回来。”宗祯的声音略带讨好,说得小心翼翼。 姬昭心中叹了口气,算了,忘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明白了,这可是他喜欢的人啊。 他不能总是凶宗祯的。 姬昭到底是起来,换了特地为过年准备的新衣服,新衣服这样的事,他从来不管,他都是随魏妈妈、尘星俩给他打扮的,打扮上头,他没什么心得。 尘星道:“是殿下亲自画的仙鹤花样子,源心姐姐绣的。” “啊——”姬昭低头看袖口、衣襟上镶的襕边,是和以前的仙鹤不太一样哦,是宗祯亲手画的吗!姬昭抬头看宗祯,宗祯朝他笑笑,尘星又道:“源心姐姐原本想做跟殿下身上同个色的,也是殿下说这个紫色您穿起来更好看,是殿下亲自挑的布料子染了色。” 是的,他的新衣服也是紫色的!不过比宗祯的还要再浅一点。 尘星帮他把衣服穿好,整理他衣领上那一圈的银鼠毛,姬昭再看宗祯,宗祯小心看他,显然是因为先前那通他发的火。 姬昭心中瘪嘴,他还能怎么办,不是能不能凶宗祯的问题。 是他看到这个人,就一点也不舍得凶!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有时候真讨厌,可是,他还是很喜欢。 就是,如果宗祯也能早点想起来,回应他,那就好了。 那他一定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118、身份 宗祯明摆着就是不记得, 若是上辈子,他就能用照相机给拍下来,不怕对方不认账。 到了这个时候, 姬昭也没有其他办法,他是没有脸去主动提醒宗祯的。 好在宗祯对他一如既往, 甚至对他更好, 这才又让他重新高兴起来,他觉得宗祯一定也是喜欢他的, 他只要等一等,一定会等到宗祯自己发现的! 过年几天,他一直留在宫里, 福宸公主也没有出宫,不知不觉间, 姬昭并没有发觉,他反而跟这皇室一家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就连跟仁宗皇帝说话, 姬昭也几乎不再叫「陛下」, 而是叫「父皇」。 仁宗皇帝原先就喜欢姬昭,现在更是一口一个「昭哥」, 权当自家孩子。 东宫里的太监宫女对他甚至比太子殿下还要上心, 毕竟照顾不好殿下,殿下顶多训斥几句, 照顾不好驸马的话,就连保庆、程深大官都得在雪地里跪一夜。 有天,宗祯被叫去延福殿,姬昭和福宸公主坐在榻上,边说话, 边吃小全子新做的点心。 福宸的侍女进来道:“殿下,周良娣想见您。” 姬昭的手一顿,福宸奇怪道:“她见我做什么?”她拍拍手,“难得啊,那我去见她吧。”她下榻穿了鞋,对姬昭笑,“我就在屏风外见她吧,外面太冷了。” “好……”姬昭也好奇周良娣找福宸公主是有什么事。 周良娣先给福宸公主拜年,接着就吞吞吐吐地问起未来太子妃的事,因为是未来东宫的女主人,她想在对方到来前,摸清对方的脾性,不过她问得比较委婉。 姬昭是听懂了。 这些天过得太快乐了,完全忘了这件事。 听了周良娣的话,他更迷茫起来。 他也再度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即使他喜欢宗祯,宗祯也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驸马,宗祯是太子。 他有公主,宗祯有良娣,未来还会有太子妃,宗祯还是未来的皇帝,会和一个男人好吗? 难怪上辈子的偶像剧总说,喜欢一个人,的确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 姬昭很低落,可是他不想被宗祯发现。 宗祯对他真的很好了,每天抽空陪他玩,哄他吃药,偷偷给他糖吃,晚上一起睡觉,后来又帮他画了好多仙鹤,叫源心帮他绣出来做了一匣子的荷包。 宗祯说,他就适合仙鹤。 他觉得自己不太适合,仙鹤太仙了。 宗祯笑着说,你在我心里,就是小神仙啊。 他差点醉倒在宗祯的那句话与笑容里。 后来,姬昭就更难过了,他也才知道,原来喜欢背后之后还有这么多的悲伤啊。 大年初五那天,他们在东宫里放焰火,玩到很晚,到最后姬昭的眼睛差点睁不开,被宗祯抱回去睡觉。睡得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张姑姑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帐子上的两个倒影。 “殿下也该备着了,上元节前赏下去,也是给人家姑娘体面。” “你看着准备……” 张姑姑笑道:“好歹是您未来的太子妃,也是您自己挑中的姑娘,您就亲自挑几样!” 眼泪猝不及防地从姬昭眼中掉落,原来太子妃真的是宗祯自己挑的! 宗祯不为所动:“我实在是没空,你看着办。” “好好好,那姑姑去帮您置办,对了,驸马什么时候出宫?总是住在宫里也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没说完,张姑姑又迅速道:“是我僭越,请殿下责罚。” “张姑姑照顾我与福宸长大,我怎会责罚于你?只是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姑姑也要知道。” “是!是我糊涂了!” 张姑姑告退,姬昭赶紧将头朝内,宗祯掀开帐子看了眼床内的姬昭,见他睡得香,才又出去忙碌。 姬昭伸手,用手把偷偷流出来的眼泪都擦掉。 次日一早,宗祯去延福殿,姬昭起床就叫尘星收拾收拾东西,收拾好就出宫回家了。 保庆、程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去拦他,一个往延福殿跑。 偏今日张一绯进宫拜年,宗祯对他是绝对严防,他一旦哭起来,父皇总能被他哭得心软,宗祯就盯在一旁。结果今日张一绯竟是为太子妃的事来的,他恳求道:“陛下,我是个不争气的,没能给家里争光,将来我也老了,这一家老小又该如何办?我愧对娘娘啊!” 宗祯皱眉,他每回都拿母后说事,父皇也总能被他说中,叹气:“这事,朕心里有数,大郎他们的婚事,朕都会记在心里,都由朕做主。”也好在,父皇还算清醒,又道,“只是太子妃这事,出了朕的延福殿,可就不许再说了。若是祯哥跟芸娘情投意合,朕二话不说,可两孩子见都没见过,朕不答应!” “陛下……”张一绯还要哭诉。 仁宗难得严肃:“好了,这事不必再提。” 帝王到底是帝王,摆出威势来,张一绯也不敢再说。 事没成,张一绯也没走,还在磨,他的意思是,如果太子妃实在不行,侧妃行不行……宗祯差点没被这个舅舅给气笑了,仁宗也被他给说懵了。 他们在里头说这样的事,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