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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随后又想,商澜不是六扇门的人,即便惹出些什么事,祁劲松也未必找她麻烦,可他就不行了。 还是留在外面妥当。 商澜不管谢熙怎么想。 她只知道,只要谢熙主仆不进来,她就能集中精力快速地打开一条通道,以免现场被破坏殆尽。 竹林有僧人维护,杂草很少,小和尚的脚印很好找,顺着痕迹一路寻过去,两盏茶的功夫后,商澜在半山腰的山道上发现了一具女尸。 女尸东西向躺着,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袄裙,鬓边插着一朵盛开的蒲公英,面颊青紫,舌尖顶在齿列之外,脖子上有一道黑紫色的、深且平滑的索沟,索沟周围的皮肤无磨损。 商澜往死者的衣襟里一探,拉出一张竹纸裁成的字条,上书: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字迹工整,毫无灵气,应该是左手故意为之,与飞花令中的纸条一模一样。 手上没有茧子,手臂上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尸斑浅淡,云雾状,尸僵已经形成,但并未扩散到全身,这些都说明死者在一个时辰前被害身亡。 山道铺了石板,地面上没有布鞋摩擦的痕迹,布鞋鞋底虽脏,但只有自然陈旧的磨损痕迹。 此地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抛尸现场。 飞花令没有按照规律来,而是用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诗句--这表明,凶手向她宣战了。 也就是说,凶手知道她今天会来永安寺。 她把尸体旁边的大扫帚捡起来,立在一棵竹子上,思忖着往山道下面看了看:一道深深的拖痕和一排新鲜的、不足九寸的鞋印大喇喇的出现在竹林里。 商量 现场没人照看,还不是下去勘验的时候。 商澜决定先等寺里来人,遂沉下心,把被害人的衣裳解开,仔细验看尸表征象。 被害人左右手指甲干净,无血迹,无凶手皮肉,也无泥土,双侧上臂有轻微约束伤,应该是凶手奋力压制被害人所致。 跟以往一样,被害人下半身干净无伤,不曾被侵犯。 背后的衣裳损毁严重,后背、腿、脚的皮肤表层有较严重的死后伤,为石头和草根刮擦所致。 鞋子完好无损,显然是凶手拖被害人上来后,重新穿上去的。 “强迫症果然很严重。”商澜模仿凶手,做了一个杀害被害人的动作,“他就是这么干的,动作干净利落。” 说完,她怔了怔。 她是女人,凶手讨厌女人,所以,是她激发了凶手的凶性,特地到向她耀武扬威。 商澜有些懊恼,在额头上重重地拍了一记。 “老商,萧大人来了,现在要下去。”山上传来谢熙的喊声。 商澜收拾起情绪,把被害人的衣裳整理好,鞠了一躬,喊道:“你带他们循着小和尚的脚印下来。” 谢熙没再回应,不多时,他和萧复一干人一起下来了。 “还是飞花令一案。”商澜从袖子里捏出字条,用指甲掐着边缘将上面的内容展示给萧复。 萧复一摆手,示意萧诚把字条接过去。 商澜手一缩,小心翼翼地把字条重新放回袖子里,恭恭敬敬地说道:“萧大人,请允许卑职暂时保管这张字条,等卑职从上面找到线索,一定呈上去,让大人仔细审阅。” 这个时代有硝酸,只要做出硝酸银溶液,就能显现出字条上的指纹。 到时候请锦衣卫配合,强行采集所有目标人物的指纹,进行对比即可。 她就不信找不到那个王八蛋。 “哦?”萧复凝视着她,“本官为何不能现在审阅?” 他的目光很有压迫感,整片林子都似乎为之一肃。 王力使劲咳嗽一声,示意商澜识时务,赶紧把字条交给萧复。 商澜摸了摸鼻子,心道,这是个不讲理的,按道理,自己确实不该如此。可提取指纹一事于古人来说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明白。 她犹豫片刻,说道:“这张字条卑职有妙用,但方法比较复杂,届时可能需要大人帮忙,请容许卑职稍后为大人解释,如何?” 萧复是三品大员,她连捕快都不是,姿态必须足够低。 谢熙抹脖子跳脚地示意商澜不要胡搞乱搞。 王力和李强则担忧地看着萧复。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商澜是男子,他早就让人把字条抢回来,并叉出去给几鞭子了。 “不如何。”萧复语气平平,“如果你所谓的妙用,只为戏耍本官,本官一定不会轻饶。” 这就是同意由她暂时保管了。 商澜松口气,立刻转移了话题,“萧大人,根据尸僵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辰初前后,这里是抛尸现场,而非杀人现场。” 她指了指山下,“凶手从这里拖着尸体上来,又从此处下山,卑职恳请萧大人加派人手,对周围进行细致搜查,看看有无可疑脚印和可疑物品。” 萧复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立刻去做。 他在尸体旁边蹲下,亲自检查一番,又道:“说说看,为何说她在一个时辰前死亡?” 商澜解释一遍。 萧复不置可否,“凶手在向你示威,此人亦因你而死,从明天开始,你退出这桩案子。” 明天,而不是现在。 商澜虽心里难受,但对他的结论并不排斥。 她拱手道:“如果可以,卑职愿意协助大人侦破此案。” 萧复没搭理她,走到山路旁,看着一支被折断树枝,若有所思。 萧诚道:“大人,附近有几个庄子,要不要去查查?” 萧复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会在家门口做案。” 谢熙也道:“要不要查查最早出北城门的人?” 商澜摇摇头,“不用。他敢挑衅,就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我猜,他要么昨日不在城内,要么从其他几个城门出发。由此可见,那些身份显赫,守城士兵都认识的老爷少爷们就不必考虑了。” 萧复勉强点了下头,“回去后,把你们掌握的名单交给本官。” 商澜道:“这件事呃……需要祁门主同意。” 萧复冷笑一声,“好,你很好。” 谢熙扒拉商澜一下,“我这儿就有,你又何必?” 商澜挤了挤眼睛,大声道:“祁门主不是说了,咱们不能落在北镇抚司后头吗?” 她并不是真的这么想,只是想给祁劲松上点儿眼药罢了。 谢熙明白了,但还是说道:“诶呦,姑奶奶你心里清楚就行了,还非得说出来做什么。” 商澜故作无辜,“不说出来,萧大人怪罪下来怎么办?” 萧复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他们演戏。 被人看着演戏还怪不好意思的,商澜有些讪讪,拉着谢熙沿着那道拖痕下去了。 一路左顾右看,到山脚下时商澜说道:“凶手从此处上,从此处下。足印不到九寸,脚步琐碎,且在十丈左右的直线距离上停了五歇,这些都足以说明他不够强壮,只比手无缚鸡之力好一些。” 谢熙奇道:“你从哪儿看出停了五歇,我怎么没看出来?” 商澜看了看路面,上面各种脚印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