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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记的陆朗都是怎么评价他的。想他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找了个985的大佬教调酒。 这下怎么圆?说这大佬其实是个gay,他在句号什么也没干,就学东西了? 谁信啊! 况且,秦尚还想听他解释来解释去吗?裴冀丁想想秦尚回来后的反应,一言一行都是漠不关心,就想随手救了个路人,这事完了,各干各的,话都懒得说。 他理亏的厉害,句号在他心里本就是个深渊恶地,自己都嫌弃的地方,哪来的立场跟别人争论说这地方挺好,不乱,是自由和开放的代表。骗鬼呢? 要裴冀丁自己想,也只能说出来:我知道这地方不好,但我不会别的,所以只能在这里打个工挣点钱先。 听着就不上进,听着就想翻白眼。 对秦尚的反应,裴冀丁有点难受,比陶鸥冷着脸跟他说咱俩没有太大关系都难受,他有点委屈,又觉得自己活该。 扪心自问,再来一次,他回去句号吗?裴冀丁想想,告诉自己,他还会。 酒吧夜店比任何一个地方适合他这种人,就像上瘾的瘾君子,有了药就舒服,在麻痹的痛苦中活下去,没了就浑身疼,空气里都有刺,就算知道不好,不能,还不是被吸引着上赶着去送命。 能戒吗? 能。 有人愿意帮他戒吗? 没有。 说缓会也不是借口,他腿都还软着,那玩意半抬着头,药劲给的力很诡异,感情上没需求,身体却有点迫不及待。有点难受,像是明确的感受到自己变成了四足的兽,有点咬牙切齿的羞耻。 裴冀丁本来想着什么都是他自己作的,受也就受着了,可能是药弄得他一大老爷们有点敏感,也可能是这会站也站不直挺,胳膊也软,他撑着身子起了半道,一下又跌回去,裴冀丁顿了一会,头一次觉得他有点扛不住了。 这个“缓会”的“会”长的厉 害。秦尚出于礼貌等着,然而里面发出“嘭”的一响后,他站不住了。 叫了几声没听见人回,秦尚拧了门进去。 没见人摔得四仰八叉,也没见什么东西摔碎了,只有一个人埋着头蹲在马桶上,裤子都没穿好。 “你这干嘛呢,还晾干呢吗?”秦尚松了口气,问。 没人回,蹲着的人可能动弹了一下,也可能没动弹,就那么把自己搁马桶上,动作跟思想者有点像。这么沉默的裴冀丁真是稀奇了。这算什么?还闹脾气了? 他这边又是找人又是帮人的,怎么还得受气了。 本来就压着火,还带着对裴冀丁有点失望的情绪,这么一整,秦尚有点烦了,他走过去,裴冀丁感觉到有人,身体扭了一下,往背着秦尚的地方侧了侧。 “喂,”秦尚叫了一声,见人没搭理,也不客气,把裴冀丁曲在身前的腿扒开,掐着人下巴给人头抬起来,“你躲……” 话没说完,手就给人拍开了。秦尚有点愣,头皮都发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裴冀丁哭了。 这混小子窘迫的样子秦尚没少见。偷东西被抓,被人打了在门口可怜兮兮的蹲着,可还没一次看到那双眼睛往下滴水的。 好像无论多惨的境遇,裴冀丁永远都像带着刺的刺猬,柔软的肚腹从来不会向着外边。可没成想,刺猬也有利刺都被扒光了的那一天。 裴冀丁哭得无声无息的,被人捏着下巴,那双眼睛睁着,苦着脸,里面的委屈都快满溢出来。 常听有人说哭得像溺水的人,秦尚嫌矫情,这会看见了,只能觉得说这话的人嘴太刁。秦尚不知道裴冀丁被什么溺毙了,只知道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裴冀丁歪过头,拿手蹭着眼睛。 人的情绪来得有点奇怪,那个点到了,泪水说下来就下来,那个点一过,就是看再惨的电影,也半滴哭不出来。 记忆里最后一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裴冀丁记不太住,可能是初中,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 他不习惯这个行为,起先是哭了没人看,后来是哭了也没用。就这么没撑住一次,还让人给碰上了。 裴冀丁没觉得多羞耻,就觉得有点不太合适,毕竟他不要脸,丢一回和丢两回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这么一哭,好像把药给代谢了。他晃晃悠悠从马桶上起来,水也没冲,下面还留着一滩东西,有点尴尬。 裴冀丁摸摸鼻子,按了冲水键,说:“亏得你英雄救美,不然今天得出大事。” 他语气跟没事人一样,哭也没嚎啕大哭,就好像撑得久了,就意思意思掉两滴雨宣泄一样,就是嗓子是哑的,身体的疲惫也透着喉咙往外显露着。 裴冀丁说着往卫生间外走,还不忘洗了洗手。 那个仿佛被压垮了的巨轮的表情就好像是秦尚的错觉,转瞬即逝,一回头就又成了那个老油条一般的裴冀丁。 裴冀丁腿虽然软,但耐不住经折腾,秦尚的态度挺明显了,他也不太想在这招人嫌。 外套给他蹭在了地上,低头去捡时,瞥到了沙发上那些尴尬地痕迹,裴冀丁拿起衣服,拍了拍沙发背,说:“呃,要不过两天我来给你拆了洗一下?这会带回去怪不方便的。” 秦尚理智的没去问裴冀丁眼里那几滴水是怎么挤出来的,两人心照不宣,如同没发生一样,他靠在墙上,抱着胳膊问:“你那腿还打颤呢吧,准备咋回去?走到你那什么梅棠村,天都亮了。” 知道他说的在理,裴冀丁没辙了。走不走回去的都不是大事,大事是他不想在这呆着,又或者是怕秦尚嫌弃他在这呆着。 从小到大,裴二少没怕别人嫌弃过。裴文德嫌弃他十几年了,他那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脸皮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该干的事一点没少干。 但到了秦尚这,裴冀丁情不自禁就顾虑起来,拼了命的想留个还差不多的印象。 虽然每次都未遂,好歹也是个态度。 被不太上的了台面的药折腾了几个小时,脑细胞早就耗尽了,裴冀丁停了半晌没想出个好法子,干脆往沙发上一坐,说:“那要不你在行行好,收留我一晚?” 这话说完,他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硬着头皮看秦尚,心想要是被赶出去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结果秦尚看了他一眼直起身来进卧室了。 过会,秦尚抱了床被子,扔在了裴冀丁身上。 秦尚家的被子都是苏春桃去挑的,鸭绒被芯,蚕丝被套,是家里的大件。秦尚家虽小,但苏春桃也买了两床给他备着。 被子软和的不像样,虽然秦尚丢的随意,但打在裴冀丁身上就跟个毛茸茸的大熊抱过来似的,兜头罩脸的给人裹了起来,柔软暖和。 裴冀丁从被子堆里把自己挖出来,盘腿坐着,抱着被子看秦尚。 后者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