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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莫有一个圆桌的大小,黑色的龟壳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龟纹,它的脑袋在水面上冒了冒,黑色的眼睛有些呆滞,像是懵懂冒出水面,却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阿玉从齐灏的怀中醒了过来。 他们四人走上龟背,四个人挤一挤,勉强能在龟背上坐稳。 许卓颤颤巍巍抖着双腿,“这么大的乌龟,尼玛,太刺激了,这辈子第一次骑乌龟……” “喂喂,有没有感觉咱们像是西天取经的一行人啊?中途不会翻车吧?” 谢骁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说点好的。” 齐灏搂着阿玉的腰,用厚重的雪狼皮将他的身体包裹,阿玉怕冷又怕水,哪怕是“骑”着乌龟过河,齐灏也怕他承受不了。 黑色的巨龟在他们坐好之后,悠悠扒拉着四条腿在冰水中哗啦哗啦游动。 乌龟驮着他们游泳的速度很慢,却非常沉稳,他们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晃动,就连之前怕得要死要活的许卓,都情不自禁松开紧扣在龟背上的双手,他左顾右盼四处张望。 齐灏心中没有别的想法,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抵达冰树。 中途千万不要再出问题。 “呲呲咕噜噜——” “呲呲——” …… 当乌龟将他们驮到水中央时,意外发生了,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褐红色身影,那些星星点点的褐红色就跟撒在水中的芝麻一样,令人感到十分不适。 “这是鱼吗?” “不是,小心!”那些长着褐红色头冠的怪鱼从水面跳出,张开口中的利齿,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咬去。 齐灏横空挥出凤凰刀,将一条怪鱼斩杀于刀下;谢骁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刀,目光炯炯盯着水面上的怪鱼;倒霉的许卓一时没注意,被飞跳而起的头冠鱼咬了个正着。 “啊啊啊,我的腿。”许卓用双手抱住滑溜的鱼身,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鱼投进水里。 他的脚踝处被咬下一块肉。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沿着龟背的纹路落入水中。 “草,这居然是食人鱼!” 鲜血入水后,冰水中的头冠鱼更加疯狂躁动起来,它们不停向着他们冲撞,无论是水中,还是水面上,都有它们密密麻麻的影子。 巨大的乌龟被这群头冠鱼撞得东摇西歪,龟背上的四个人险些就要被甩落下去。 齐灏将阿玉压在身侧,拿起刀刃不停收割这群头冠鱼的鱼头,“簌簌”几声,褐红色的头冠被他削断,“扑通扑通”接连落入水中。 “这么多怪鱼,龟老爷子都走不了了,这个地方也太危险了吧……” 许卓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经历都能去写一本奇幻。 许卓的话刚落定,被接连咬了无数口的巨龟抖了抖四肢,“噗嗤噗嗤”着缩起四肢和头颅。 齐灏心头一惊,立刻将阿玉抱在怀里。 黑色的龟背沉入水中,冰冷的寒水漫过齐灏等人的脚踝,刺骨的冰寒让他们的后心跟着一凉。 “糟了,要交待在这里了!” “灏……把笛子拿给我。”埋在齐灏怀里的阿玉抬起头虚弱道,齐灏的脸色紧绷,细碎的黑发贴在他的鬓角。 齐灏将早已有了裂痕的青玉笛交给阿玉。 阿玉闭上眼睛,在清寒一片的水面上,轻轻吹起悠扬的笛声,当这笛声响起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所有的吵闹声全都停止,唯有这动听的旋律在水面上如波纹般扩散开来。 巨龟重新伸出四肢,头冠鱼沉入水中,如同红色的游鱼一般跟在巨龟背后。 它们没有再发动攻击。 齐灏抱着怀里的人,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用心去聆听对方吹奏出来的乐曲。 阿玉的曲子总是能让他心神安宁,仿佛所有的焦虑、担忧、烦闷……都从身体中抽离。 有什么液体落在齐灏的手背上。 滴答…… 齐灏突然睁开眼睛,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同堕入深渊。 殷红的血水顺着笛管落向他的手背,苍白的嘴唇被艳色染红,对方的满头青丝彻底变成了雪发。 “阿玉!”齐灏肝胆欲裂,他慌乱地看着怀中的人,整个人的双手不停颤抖,生怕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拿起阿玉的一缕头发,那颜色比白雪还要灰白三分,怎么会呢? “阿玉,你怎么了?” 阿玉已经握不住手中的青玉笛,玉笛掉入他的怀里,他全身疲惫到了极点,用尽身体里仅剩下的力量抬起头,看向自己心爱的人。 对方的眼睛里坠落下滚烫的东西,掉在他的脸颊上散开。 阿玉抬手去触碰对方的脸,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在快速老去,他张了张嘴,用微弱的声音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想要睡一觉……” “阿玉!阿玉!” * 他们从龟背上下来。 齐灏抱着怀中人沉默向前走,谢骁和许卓紧跟在后面,哪怕是往日一句话都憋不住的许卓,此时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寒风凛冽,又开始下起了雪。 许卓犹豫了半天,小声询问道:“齐灏,你要带帽子吗?” 齐灏摇了摇头,任由天上的雪花飘落在自己的头顶,一行人顶着风雪赶路上山。 他们终于到了巨大的冰树底下。 “这……” 让许卓惊讶的不是眼前高高耸立的寒冰之树,而是前面被冻在寒冰中的一排小灌木,那些小灌木不过他们膝盖高,可它们的模样…… 和木燚族祭坛中的“蛇藤木”一模一样。 让许卓做噩梦的无尽红木。 哪怕是袖珍版的,都让许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里怎么会有……” “——那是凤凰木。” 齐灏怀里的阿玉突然醒了过来,他让齐灏把自己放在地上,温柔地抬手抚掉对方头顶的白雪,“它结出来的果子,就是陈老板那些人所要的东西。” “里约翰口中能让人多活三百年的圣果?” “大概吧……” “原本有九株,现在只剩下六株。” “需要西山的朝露浇灌,才能开花结果。” 许卓:“雾草,那岂不是被人挖走了三株,所以木燚族祭坛中的蛇藤木就是从这挖走的?他们用人的血肉浇灌,目的是为了……” “阿玉。”齐灏凝视着眼前的人,自从对方醒来之后,他感觉到阿玉跟以前不一样了。 对方一头雪白的长发垂在脑后,原本一双眼睛如水一般懵懂干净,现在却像是酝酿经年的美酒。 “灏,睡了一觉之后,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我们在墓中的相遇,想起了你送给我的齐山花……甚至更遥远的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