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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的问题道,“这是‘曦’字,晨曦的曦,意为阳光。” 小家伙说完,想了想又道:“也可以意为晨光或是太阳!” 向漠北觉得,阿睿此刻眼中的光,就有如阳光那般明亮。 怀曦的眼睛也总是如此明亮。 向漠北将笔放下,抬手轻轻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语气淡淡地问他道:“你娘亲与你祖母还有你小满姑姑出去玩儿了,阿睿可也想要去?” 阿睿认真地想了想,尔后摇了摇头,迎着向漠北的注视,道:“阿睿想去,可是老师与阿睿说过,阿睿到京城来不是来玩儿的,所以阿睿不去。” 小家伙面上那流露而出的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懂事令向漠北心头一紧,极为难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再一次抚抚小家伙的脑袋,道:“阿睿今日需同我去一个地方。” 小阿睿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慢慢地低下头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 只见他眼圈红红,本是背在身后的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衣裳两侧,难过地问向漠北道:“阿睿跟爹爹去了那个地方后阿睿还能再回来吗?” “还能……”小家伙话还未说完,眼泪便忽地夺眶而出,“阿睿还能再回到娘亲身边吗?” 四五岁的年纪,正是什么都还不明白也什么事情都不大留得下记忆的年纪,阿睿是个单纯又天真的好孩子,可一直以来他同孟江南过的艰辛日子让他比寻常孩子更懂事也更敏感,他是怀曦的骨血,便也有着怀曦与其之间那一骨血相传的聪慧。 即便他还年幼,即便谁也未曾同他真正说过什么,可他依旧能从这些日子来孟江南与向漠北的言行举止间或多或少地感觉得到他们从静江府千里迢迢搬家到这冰冷的京城来是因为什么。 他有直觉,他和娘亲会被分开。 他不想和娘亲分开。 向漠北自椅子上离开身,在小家伙面前蹲下身来,就着衣袖擦去他眼眶里的泪,缓缓道:“我便是为此而努力着,可唯有我独自一人努力还不够,阿睿你也需要努力。” “阿睿……”小家伙用力吸了吸鼻子,“阿睿要怎么努力?阿睿要怎么做,才能一直一直都和娘亲在一起?” “成长与强大。”向漠北将他脸上的眼泪一并擦去,温柔却沉重道,“只有你足够强大,才不会受制于任何人,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也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们身体里的这一身项氏骨血自他们生来这世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一生都要肩负起护卫衍国河山与百姓的职责,他们这一生中能做的选择很少,想要能够做更多选择的机会,就只能自己强大起来。 他不知如今的阿睿能否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却不得不让他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明白,而今的无从选择,不表示未来依旧如此。 年幼与弱小永远都不能是阻拦任何人冲向强大的借口。 “莫怕,不会今日便将你与你娘亲分开。”向漠北终是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松了些沉重的语气,“你娘亲还要给你过五岁生辰。” “呜呜呜——!”小阿睿终究是个四五岁孩子,即便理解得了向漠北的话,一时间也接受不了,以致他一个没忍住,扑进向漠北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却又边哭边道,“阿睿听话,阿睿……阿睿要长大,阿睿要保护娘亲!” 他愿意用与娘亲分开的日子来成长为爹爹说的那般“强大”,一直都是娘亲在保护他,他也要保护娘亲! 175、175 宣亲王向来不喜在冬日外出,尤其是在这年末时节,一是他畏寒,二是他不喜外头的吵杂,然当他听闻宣亲王妃与向云珠携孟江南要去集市时,二话不说便凑到了宣亲王妃跟前来。 他给宣亲王妃挑了一支口衔宝珠赤金凤步摇,为她簪到了发髻上。 宣亲王妃只朝铜镜里瞧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将其取了下来,放回妆奁。 宣亲王当即又拿了一对金凤簪要为她簪上。 宣亲王妃果断地从他手里将簪子拿开,无奈道:“阿昭,我是去集市,不是入宫,不戴这些。” “皎皎戴着好看。”宣亲王不大乐意。 宣亲王妃转过身来,扬脸看着面前的宣亲王,反道:“可我戴着觉得既沉又碍手碍脚的,阿昭还要我戴着么?” “那就不戴了。”宣亲王当即改口。 他从不做让宣亲王妃觉得不舒坦之事。 “皎皎。”宣亲王拿起宣亲王妃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的手心,“我也同你们一块儿去。” “你去做什么?”宣亲王妃瞧着宣亲王巴巴看着她的模样,不由笑了,“你去了不是教那孩子不自在么?” 宣亲王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模样,嘴往下撇着,像生气的小孩儿似的,委屈巴巴的。 “乖。”宣亲王妃站起身,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往下撇着的嘴角,宠溺地柔声道,“我给你买油炸芝麻团子回来。” 宣亲王则是张嘴轻轻叼住了她的手指,含到嘴里抿了抿后才冲她笑了起来,“那我要两个。” 他笑起来的欢喜模样真真好似因得了好吃的零嘴而开心不已一般。 他生来尊贵,莫说不缺这一口吃的,便是这天下任一美味珍馐,只要他想吃,都能出现在他的膳食之中。 他欢喜的是那是他的皎皎给他带的,特意的,偏爱的。 “好。”宣亲王妃在这个与她撒了二十余年娇的相公嘴角亲了亲,笑得愈发温柔。 其实哪儿是因为担心有他在而致孟江南紧张,不过是今晨起身后他似有着凉的迹象,宣亲王妃担心他到外受寒才寻的理由罢了。 她的阿昭啊,硬来不行,得哄着。 不过,宣亲王自个儿没去成,倒是把项珪给赶着跟在了宣亲王妃她们身后,道是没个男人跟着他不放心。 正在梅林练。枪法却被自家宝贝爹给扯出来同女人逛集市的项珪没好气地瞪向随时准备着跟在宣亲王妃身后出门去的侍卫,指着他们问宣亲王道:“爹,他们难道不是男人?” “哦。”宣亲王瞥了他们一眼,面不改色道:“他们不是。” 侍卫们:…… 侍卫心里苦,侍卫不敢反驳: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属下也没有说话的份儿。 项珪不无同情地拍拍两名侍卫的肩,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他自己一人跟着便够了,要这么多人跟着作甚?就娘那百步穿杨的本事和小满那在青云师太那儿静修了三年的身手,也就只有爹还担心她们被人欺负了去。 没辙,谁让爹非让他跟着不可,那他便跟着好了。 他也许多年未有陪娘逛集市了,今回也权当好好陪陪娘了。 “娘。”项珪凑到宣亲王妃身旁,将手臂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