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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钦禾看,一如他每天在清水一中的课堂上直直盯着直播屏幕。 林钦禾很久才会在屏幕上出现一次,就像月亮在天上也很久才会圆满一次。 但每一次满月,陶溪都将月亮刻进心里。 现在他隔着一道门站在阴暗角落里,手指笨拙地模仿着林钦禾弹琴的手势,好像又回到清水一中那个破旧的教室,林钦禾依旧隔着屏幕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而他只能笨拙地用笔抄下林钦禾说的话,用笔画下林钦禾。 他现在明明就站在并不遥远的门外,却好像从没有进过林钦禾的世界。 突然,陶溪看到正在弹琴的林钦禾微微侧过头,看向了他所站的门口。 他撞上了林钦禾的视线,那一瞬间他的手顷刻握紧,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站的角落光线很暗并不能被看清,而林钦禾的视线很快又回到了乐谱上,证实刚才只是幻觉。 陶溪离开了乐团的排练厅,走到一楼的时候,他将手里那堆海报又塞回了报纸架里,然后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 他走到座位上坐下,拿出之前找周强要的文华一中高一下期末试卷,当时他们清水县期末联考没用文华一中的卷子,免得把全县学生打击到了。 陶溪已经挤出时间做完了语数和理综的卷子,他拿出还没做完的英语卷子,正准备开始做,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他放下笔仔细闻了闻,发现那股花香来自旁边林钦禾的抽屉里。 陶溪犹豫了下,弯下腰埋头看向林钦禾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支被粉色半透明纸包裹起来的红玫瑰,被一根雪白蕾丝带系着,花旁还有一个粉色信封。 估计是暗恋林钦禾的女生趁社团活动悄悄过来放的。 但也不想想,林钦禾结束社团活动后肯定就回家了,明天再看到,花早蔫了。 而且,林钦禾讨厌死花了。 居然还有比自己更精准踩雷的,他突然获得了一点平衡感。 陶溪没管那朵玫瑰花,心想明天早上再提醒林钦禾,继续埋头写卷子。 那些劳什子社团活动跟他有什么关系,哪样都需要用钱,又不能高考加分,还不如搞学习来的实在。 毕竟他可不是家境优渥学有余力的人。 正写完一半英语卷子,紧闭的后门突然被打开,陶溪吓一跳,扭头一望,发现居然是林钦禾拿着一本乐谱正要走进来。 “别过来!” 陶溪想也没想大声喊道。 林钦禾微蹙起眉看着他,但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的位置没进来。 陶溪指了指林钦禾的桌子,说:“你不是不喜欢花吗?有人给你送玫瑰和信,就在你的屉子里,你看是我帮你把花拿走,还是你自己捂着鼻子拿走?” 林钦禾闻言眉头蹙的更深,双眼里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厌恶,冷声道:“帮我都丢了。” 花和信都丢了。 陶溪一怔,一身刺莫名竖了起来,他轻笑一声,字咬的很重:“别人花费半天时间写了信,还精心挑选了一朵玫瑰,你连看都不看就要丢了,别人的心意你就一丁点不在意吗?” 语气十分呛人,但陶溪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生共了情。 他想起自己写的那么多封石沉大海的信,想起所有清水一中的女生都没有收到过回信,就觉得讽刺。 太他妈讽刺了,他还庆幸自己换了字迹装作女生。 可他从没有想过,林钦禾根本不会去看这些信,还会把它们当垃圾丢了。 陶溪突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又傻又贱。 他紧抿唇瞪着林钦禾,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恶意,但林钦禾依旧用淡漠的目光看着他,冷声反问: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又关你什么事?” 陶溪愣住了。 是啊,关他屁事? 要是林钦禾看了那个女生的信,一个心动,答应和人在一起了,他好像也完全高兴不起来。 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陶溪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生气了,只好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病的傻逼。 他弯腰从林钦禾屉子里把那束玫瑰和信封拿了出来,刚要去垃圾桶丢了,突然听林钦禾说:“拿个不透明的袋子装了再丢。” 陶溪下意识问:“为什么?” 林钦禾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了,说:“如果是你写的,你希望被其他人看到吗?” 陶溪又一愣,才反应过来如果丢垃圾桶里,那么很有可能被其他丢垃圾的人看到,要是被人翻出来看了…… 行吧,即使自己的信被丢了,也是被有尊严地丢掉的,陶溪决定大度地原谅一半了。 他默不作声地从自己抽屉里拿出早上装了早点的不透明塑料袋,把花和信封都放进去系好,然后才丢到垃圾桶里。 回来时林钦禾已经坐在了座位上,在写毕傲雪布置的英语卷子。 啧,学神也要挤出社团时间赶作业。 陶溪继续写那套期末英语卷子,把最后的英语作文题写完才算全部完成文华一中的期末卷,但他没有答案。 他转念一想林钦禾的卷子不就和答案一样?犹豫了会,最后还是用中性笔轻轻戳了下林钦禾的胳膊。 “干什么?” 林钦禾笔未停。 “借一下你高一下的期末卷子。” 陶溪说。 “丢了。” “……” 陶溪无语了,忍不住道,“卷子难道不应该留下来吗?以后复习的时候可以看错题回顾。” “没有必要。” 林钦禾终于放下了笔,侧头看着他。 操,陶溪被b到了,感情人的意思是自己没有错题,没有必要回顾。 “哦,那算了,我明天找别的同学借一下。” 陶溪刚准备将卷子收起来,但林钦禾突然伸手将他桌上的卷子拿了过去看。 “诶诶!还给我!” 陶溪嘴上喊着,要抢回卷子的手却并不用力。 “你不是要改卷子吗?” 林钦禾从笔袋里拿出一只红笔,先改起了英语作文。 陶溪顿时紧张起来,他收回手,如坐针毡地在一旁看林钦禾用红笔在英语作文上划着线,目光上下左右地摇晃。 简直比小学有次老师当着他的面改卷子还要紧张! “你的作文词汇太弱了。” 林钦禾说。 “哦。” 陶溪乖乖点头,在英语上,林钦禾和老师是没有区别的,或者说几乎所有学科都是没有区别的。 林钦禾又对着试题卷,迅速把前面除了没做的听力外所有内容都改了,陶溪简直不知道这人是时隔两个多月还记得答案,还是一看题目就知道答案。 无论是哪种,都蛮变态的。 “你听力能不能拿到满分?” 林钦禾问。 陶溪老实摇头:“不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