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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干脆闭上眼睛装死,彻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魏绪。 该怎么解释,从下午开始的低落心情,和刚才茫然无措到现在也摸不清的心绪呢? 魏绪把她的头发擦的差不多,把毛巾丢到后座,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他抽烟的次数并不多,烟雾缭绕中他的神色看的似乎更不真切。 “不开车吗?” 池柳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先开了口。 显然魏绪没有开车的意思,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语气淡淡开口:“我听蒋姨说,池杉回来了?” 池柳捏着纸巾的手一紧,随即点点头。 “她和你说了什么?” 池柳抬眼,“你不知道吗?” 魏绪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猩红的烟头像是流星一样,在空中划过。 “大概能想象到。” 池柳又把眼睛收了回来,垂下头等着他怎么说。 “不过你不用多想,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魏绪见她没有反应,摸了一下她的头。 池柳轻移了一下身子:“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不值当的人,和不值当的事。”魏绪眸子软了几分,“你大概不知道这几年想和我联姻的有多少。” 知道。 一回来就听说了。 池柳在心里加了几句,特意抬着下巴补充道:“我之前说的取消联姻是真的。” 她不想让魏绪觉得,她一哄就回来。 魏绪没有再开口。 其实池柳心里也清楚,联姻是两家决定的事情,不可能被她这一句话就轻飘飘的否定。 池林文不会同意,池林武也必定不乐意。 在气氛再次古怪之前,恰好池柳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冯珍香。 池柳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柳柳?”冯珍香的声音带着急切,她万万没想到,只是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就听说池柳不要联姻了,还跑了出去。 池柳嗯了一声,冯珍香的话像是连珠带炮似的发射了过来:“你怎么回事?怎么能随便说退婚?你这么大了,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了。” 池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 这门婚事,本来在冯珍香那里,就是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和魏绪曾经是什么关系,都要去联姻的。 她的手一空,魏绪直接把手机给抽走了。 “伯母。” 魏绪的声音一出现,冯珍香就像是被掐断了一般,突然戛然而止,随即换了一个语调。 “魏绪?” 魏绪嗯了一声,“您放心,柳柳和我在一起呢。我一会儿就送她回家。” “好好。” 冯珍香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也不再多问,直接挂了电话。 池柳的头发已经擦干,身上盖着魏绪的西服,也没有那么冷了。 魏绪似乎是不想再进行刚才的话题,直接发动车子:“我送你回家。” 池柳嗯了一声,看着一路上雨势渐渐小去,成了细碎的雨珠落下。 - 到了池家别墅门口,门口廊下的灯一直亮着,发出昏黄的颜色,给秋叶的细雨格外添了一些味道。 冯珍香和池林文都等在客厅,蒋姨听见动静去开门,见池柳和魏绪一同进来,才不经意地松了一口气。 “魏三少。” 魏绪点头致意,他只穿了一身白色衬衣,下摆从裤子里掏了出来,额前碎发微湿,的确有几分狼狈。 冯珍香一进门就开始嗔怒池柳,不过看在魏绪的面子上,没敢说的太过。 池柳低垂着头玩弄指甲,被池林文赶上了楼。 “快去休息吧,爸爸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总是听了一句像样的话,池柳的肩膀陡然一松。 她把西装脱下要还给魏绪,被他给制止了。 “披着吧,上去洗个热水澡,婚礼快到了,别感冒。 冯珍香神情彻底放松下来,知道这场闹剧是真的没有了事情。 “柳柳太任性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 魏绪目送着池柳上楼,回头看冯珍香:语气格外郑重:“她毕竟是我的妻子。” 冯珍香:…… 池林文大笑几声,打着圆场。 魏绪也跟着勾了勾唇,“明天可以的话,我想带柳柳去领一下结婚证。” 第17章 领证 “可以!当然可以!” 冯珍香立刻同意, 随即想到池柳的脾气问,“你和柳柳她说了吗?” “说了。” 只是路上提了一嘴,池柳并没有怎么反对。 魏绪喝了一口热茶, “那这样, 明天我来接柳柳。”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拿着蒋姨递过来的西装, 多问了一句:“她睡了吗?” “刚洗了热水澡,喝了姜茶,已经躺下了。” 魏绪嗯了一声,脚步不再停留,往门外廊下走。 池林文坚持要送他到别墅门口,等四下没人才说:“柳柳这孩子你以后多担待些。” 魏绪颔首:“那是一定的。” 他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池林文很轻易就相信。 雨后开始刮风, 一场秋雨一场寒, 池林文不再多说, 看着他的车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抬头望了望天, 池柳从小跟着老太太老爷子长大,是他们两个从前最疼爱的人,想必如今他们也不会怪他答应和魏绪的联姻。 冯珍香等在屋里, 见池林文回来, 脸才彻底耷拉下来。 “池杉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她和魏绪还有一回事?真是……” 她想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池林文坐在,心情颇为不错:“这孩子也是可怜, 你就别多管了,反正以后不来往。”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冯珍香压低了声音,“这不是咱们自己家的孩子就是不行,那根子就是坏的。当初惠仪说要把她送走, 我还犹豫了几下,没有同意。” 她似乎是有些后悔,觉得对不住赵惠仪。 池林文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只是半劝半警告地说:“你也看到了魏绪对柳柳的看重,这孩子和你从小就不亲近,你也少说几句废话,多替她考虑考虑,孩子在家里也待不了多久了。” 冯珍香应了一声,想了想往池柳的卧室走去。 二楼走廊上的灯是后来赵惠仪换的,她之前嫌弃那盏灯不亮,总是让她看不清东西,这才心血来潮换了一通。 除了这个,其实改变的东西还很多,赵惠仪自然不是真傻,她用这种潜移默化的东西,让这个家里都充满了她的东西,彰显着她的地位。 冯珍香以前从来没多想,乍然才想起来,之前那盏灯是池柳第一次回这里的时候,亲自去挑的。 她脚步微顿,敲了敲池柳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