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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眼。 她几乎都要放弃地把头扭向一边。 她看到丰慧珍绝望地抱着脱臼的胳膊看着她,似乎就要冲过来。 她看到王琪智害怕地已经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头的一侧,有条跟她一样快喘不上气的鱼。 她看到歪歪倒倒的酒瓶滚落在地上… 跟她用来扎穿麻子的手的酒瓶一模一样。 丰南想起那个巷子口的少年。 他微微上扬的嘴唇带着点藐视一切的味道,淡淡带笑的说,“打回去。” 一瞬间,丰南用脚勾过瓶子,左手松开王齐国的手,在那刀就要落下来的一瞬间,卯足了劲朝王齐国的头上砸去。 王齐国感到后脑勺传来的痛楚手上失了准头。 丰南出于本能地转向了刀柄,她借此脱身匍匐出来。 她想要喘一口气,却听见耳边传来嚣耳的尖叫声。 她转过头,丰慧珍张着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惊恐和害怕。 丰南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发现自己的白裙子上,沾满了大片的血迹。 她顿时脑子里混沌一片,自己好像并未在那一场混乱中受伤。 她转了身子过去,却被眼前那个画面惊呆了。 王旗智扶着半瘫坐在地上的王齐国 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血泊泊地从他指缝里流出。 他痛苦地挣扎着,癫狂的像一条放入油锅的活鱼,他扭着身子,嘴里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眼睛!” 丰南吓的不由后退,她没想弄伤他一只眼。 她以为自己能像刚刚保护自己一样的,保护妈妈。 她撞到了茶几,惊慌失措地蹲在地上。 她不敢看王齐国。 她的身上,她最爱的白裙子上,都是他的血。 丰南呆滞地侧过头,耳边只有两个女人慌乱的呼救声。 这些声音,都进不去丰南的耳朵里。 她只看到,那条瘦弱的鱼还活着。 活蹦乱掉的,在干涸的空气里找寻最后一丝水源。 它看着她,半突出的鱼眼睛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她。 它没跳几下,最后还是死了。 那眼白处渗出丝丝血迹,目光涣散。 丰南坐在那里想,她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王齐国的后半辈子,被她毁了。 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学会保护自己的这一个晚上,成了她毕生难忘的美梦和噩梦的变换交织。 她是多么渴望能再遇到段程也啊。 你看他在的时候,麻子被她打跑了,她学会了正视自己,也学会了直视黑暗。 他不在的时候,她害王齐国伤了一只眼睛,从此夜夜蒙受良心的摧残。 好像只要他在,她就不会搞砸。 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妈妈。 但是今天,段程也选择了别人。 她还是要一个人,来面对自己恐惧。 一阵风吹过,头顶的罩灯摇摇晃晃。 眼前的男人,正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第22章 . 离开 你也不再是我生命狭小空间里的光…… 房间的角落里, 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子。 丰南往后退的过程中,那些瓶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向后倒去,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她往身后一看, 地上是大大小小的酒瓶和玻璃碎片,似是有人刚刚还在这里酗酒闹事。 丰南被困于这幽闭的空间, 就像她多次在睡梦中体验到的沉沉浮浮的溺水感,如今却变的真切了。 她只是自己心中,终究是对那天夜里的事情,放不下。 就如那种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的夜路对旷野中出现的那一盏灯的渴望, 从此以后, 你脚下的路,皆为他去。 执迷久了, 偏执久了,你都忘了,其实你自己,也曾有过自己的路啊。 段程也放弃了她,她自认为追寻十年的光仍然照不亮她的心头。 那盏灯灭了,在黑暗里迷路的人,要不要尝试问问自己的心, 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路。 眼前的大汉扯着自己的衣领,酒意和色.意让他觉得头脑有些发涨, 身子有些发热。 丰南背靠着两墙之间, 她必须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如今的形势对她来说很不利。 在这个力量悬殊的对峙中,除了丰南自己, 没人可以帮的了她。 胖子走过来抓住丰南的一只手,试图把她从墙角拉回沙发。 她尝试着下盘稳住,屏住一口气不让他拉动她。 却发现完全是蚍蜉撼树。 胖子只是微微一使力, 丰南就被狠狠地丢在沙发里。 他满脸横笑,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丰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陷在沙发里,眼神迅速在屋子里搜寻。 她想要找到是否这个屋子里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还自己一线生机。 那胖子半弯下腰,从那一堆酒瓶子里拿出一瓶没有开封过的啤酒,放在牙关上一咬,那啤酒瓶盖就轻易地弹开了。 他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着啤酒,看在缩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盯着他的丰南,用手擦了擦嘴,“都是出来玩的,别这么拘谨,弄的大家感受都不好。” 说罢,他把那瓶啤酒放在了茶几上,作势就要扑过来。 丰南看到那角落里残留的玻璃碎片。 她连忙从沙发角落里站起来,“等一下。” 那大汉一怔,红着脸醉醺醺地看她。 她说:“我自己来。” 大汉一听满脸堆笑,他乐呵呵地搓着手,“太好了,我就喜欢主动的,半推半就的臭娘们哭哭啼啼地吵死了。” 他向前走一步,靠近丰南,满嘴的酒气哈在她身上,“你这样绝色的美人,真的是让我心痒难耐。” 丰南微微上前,竟主动半拉着这个大汉的领带,“那你也主动点。” 她脱了脚上鞋子,粉色的玉足搁置在深灰色的沙发上,那胖子看的心痒难耐,连忙连脱扯的就要把上衣脱完,急切到领带都不想扯。 丰南借那胖子脱衣服下盘不稳的一瞬间,想要借机逃走。 却不想那大汉反应很迅速,见丰南要跑,肥腻的脸上面露凶光,她抓了丰南一只手,把她死死地抵在墙上。 手掌牵制着她地脖子,手上的力道可是一丝都没有松懈。 丰南并不是没有办法,至少她的旁边,还有那半个酒瓶。 她甚至有心情感叹命运捉弄人。 第一次她向巷子口欺凌弱小的流氓反抗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么一个玻璃瓶。 她成了不惧怕强者的丰南。 第二次她向怯弱到靠酒精麻痹自己的人生的王齐国反抗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么一个玻璃瓶。 她成了活在愧疚和以恶制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