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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间距漏出,他们以极近的距离,伫立在一起。 她拉扯朋友的衣袖,“思思,走吧。” 秦思思回头:“怎么能走,还没蹲到人呢!” “我还好,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我想去眼镜店看一眼。” “不行!得等人来给个说法!” “我头没事儿,刚刚我拿胳膊挡了一下。” “那也不行,”秦思思叉腰,“眼镜也是那人弄坏的,怎么也得等肇事者来赔吧!” 没办法,苏慕善扶了额头,又改口:“……我头好像有点疼了。” 秦思思慌了,忙丢下球过来,“真的?你不会脑震荡了吧?那……我先送你去医务室!” 苏慕善暗中舒了口气,很小幅度地轻轻点头。 两个人刚转过身,背后传来一声少年的高喊:“哎,同学,等下!” 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跑了过来,额角挂着大颗的汗珠,刹住脚步,徐徐喘着气,语气真诚,“同学,你没事吧?” 秦思思赫然认出他,隔壁班的许彦臣! 但他长得好看又怎样,该骂还是骂。 “你终于来了!还以为是谁做了亏心事不敢认!” 苏慕善扯了下朋友,微微眯眼看清对面的人,有些眼熟,只道:“我人没事。” 许彦臣:“那你眼镜呢?” 少女一愣,垂眸,看向手捏着的眼镜架。 霎时,薄暮有了重量,在她 * 发顶铺上一层轻盈的金色的纱。 许彦臣需承认,摘掉眼前的遮蔽,她好像远比他所认知的,要更美。 “这样吧,我赔给你,我陪你去配眼镜。”他露出个调解氛围的笑,又问,“看你挺眼熟的,还没问你叫什么?” 看到许彦臣主动认错承担责任,秦思思松了口气,侧眸,却看见苏慕善双眼放空。 她扯她袖子,小声提醒:“善善?” “善善,跟他说赔钱啊……” 人流来来往往,就十米的距离之外。 她能大约看到,悠悠走出球场的身影,他高大、劲瘦,穿着白T恤,但她看不清上面的图案,正如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狼狈的自己。 忽而,他身后追上一个少女。 一瞬间天长地远,什么也听不到了,耳畔路人缥缈的讲话声、头顶的树叶沙沙、还有逆向而来的风,通通屏蔽。 秦思思:“善善?” 她堪堪回过神,“嗯?” “许彦臣……找你赔钱。” “……哦。” 苏慕善把注意力转回来,目光刚落到前男生的脸上,余光却见远处,那个身影一步一步在靠近。 胆怯像阴影笼罩着她,凌驾任何情绪之上。 不要,她不要直面他。 不想看到他和另一个女生走在一起。 苏慕善滚了滚喉咙,强迫自己看向许彦臣,镇定道:“我叫苏慕善,20班的,晚自习下了来找我,我配完了就把发.票给你。” 说完,转身就走。 许彦臣局促道:“哎,我可以跟你一起……” 秦思思反应过来,“哎哎哎!善善,等等我呀……” 很快,二人走远。 女生的影子在余晖尽头,只有十来公分的高度。 苏慕善是么? 许彦臣弯腰,捞起滚在一边的球,唇边溢出笑意,虽然发生了些许意外,但目的达到了。 刚抬头,眼前的光被挡住了大半。 定睛一看,谢臻紧绷下颌,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 “呦,你也跟出来看热闹?”许彦臣搭过他肩膀,吊儿郎当,“走吧,继续打球去。” 谢臻没理他,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远处,直到那个点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转角。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有流沙被风吹得摇摇荡荡,在掌心里,一点一点流失。 回过神,谢臻掀掉他胳膊,“……你特么刚刚干嘛?” 许彦臣一怔,笑了:“不是你让我自己去认识人家吗?我……” 谢臻一记拳头挥了过去,“你他妈的有病!” 第15章 子肖其父 一中在明面上是不准许学生带手机的。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苏慕善趁人少,躲在卫生间隔间,悄悄跟家里打通了电话。 眼镜碎掉的事给王琴一讲,果然少不了挨几声数落。 “算了,坏掉了重新换吧。学校外面的眼镜店行不行?要不要明天我过来,带你去医院验光?” “不用了,我已经在学校配了。” 店里生意忙,走不脱人。 闻言王琴舒了口气,又问她头疼不疼,配完眼镜 * 的生活费还够不够。 “头没什么事,钱也够的,对方赔钱了。” “那就行,你在学校好好读书,别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店里还忙,妈妈晚点再跟你回电话了。” “……好。” 挂了电话,苏慕善把手机藏回宽大的校服裤兜,走出去卫生间时下意识往鼻梁上一推。 推了一手空气。 眼镜配是配了,但不太适应度数,头晕,她走出来时就没带。 当时,秦思思特地帮她挑的一个好看的镜框,对着镜子,银色的金属边镜框挂在鼻梁上,少女的五官明晰清澈起来,但她抿着唇一言不发,还在想在球场看到的那一幕。 许是秦思思以为她心有不快,笑着宽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早应该换掉那个黑框眼镜的,你看这个多好看呀,把五官全衬出来了,还有种清冷学霸的气质。” 真的好看么? 苏慕善沿着走廊往回走,抬眸望见初升起的月亮,光芒清冷如水。 如果在几天前,思思对她讲这种话,她肯定会敛眸淡笑,心里悄然雀跃,埋下一颗种子,再开出一朵花,不会像现在这样。 太凄凉了,她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从自以为是的确幸里抽离,难过、辛酸,还有不甘,都是无处存放的。 一开始苏慕善认为自己足够理智,不会动辄被感情左右。 最开始关注他,也是因为少年身上,有股她从未有过的,并且渴望的叛逆与放纵。 所以接受他的游历花丛,是她承认这份隐秘的前提,她本来觉得无可厚非。 可是那个雪夜,蝴蝶撞进风里,还有几次两人心照不宣的隐秘,将他们暗中牵连,她终于承认,自己也是普通人,永远想贪图更多。 今天的那一幕,就算是给自己打醒吧。 谢臻会和方芊分开,迟早会有下一个人;而他们始终所隔云海,她不可能为他下沉,他更不可能向她走来。 暗恋是盈亏自负的。 只要她不要再进一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恢复到以前平常的心境,难过总会少一些。 而意外总在人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