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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 他觉得他们势利、贪婪、鼠目寸光、愚蠢、俗不可耐,他们不配拥有贝唯西这样的孩子。 可现在,他愈发心疼贝唯西,与此同时却无法再对那两个人产生最纯粹的愤怒了。 他知道,贝唯西本人一定会比他更纠结百倍。 贝唯西说,你不要觉得他们很坏,不是的,他们就是没办法真正狠下心成为坏人,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并且把折磨传递给我。 他们爱他,也恨他,对他有感情,又巴不得从来没有收养过他。 直到凌风姿的出现,才让这些成为了过去式。 他们嘴上说让他结婚是为了他好,或许内心也相信这样的说法,可潜意识里,多少都存了想要被补偿的心态吧。 已经为这个孩子付出了那么多,他们理所当然的期望获得回报。 最后,被贝唯西夺走的,又被贝唯西带了回来。 长久以来心理上的失衡,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 他们现在对贝唯西的那份让他受宠若惊的好,或许是多年前他们原本就想要给他的。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半吊子,好的不够彻底,又当不成坏人,”贝唯西对他说,“也包括我。” 凌谦当时对他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可现在细细去想,又觉得并不好。 贝唯西最好更没心没肺一点,那他就不用念着养父母对他的付出,能无情又潇洒地转身离开。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为自己无法放下多年的心结而自责。 他的养父母释然了,他没有。 在最需要关爱的年纪伴着怨恨长大,接着又被理所当然地出卖,要怎么才能说服自己,假装这一切不曾发生过呢? 凌谦有点后悔劝贝唯西回去了。 哪怕他已经默认了那两个人也很可怜,甚至对他们涌起了强烈的同情,可他不希望贝唯西勉强自己去做不愿意的事情。 不是所有事都能分得清是非对错,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偏心。 贝唯西现在依旧是一个会撒娇的、有任性一面的大男孩。 但在过去那么多年里,他可能从来都没有获得过撒娇或任性的资格。 凌谦突然庆幸起来。 贝唯西刚才说,他恃宠而骄,他有恃无恐。 真是太好了。 很久以前贝唯西还说过,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他,对他最好的人。 凌谦心想,看来这个第一名,自己一直保持得很好。 贝唯西的孩子气,一定是只属于第一名的专属奖励。 凌谦对此感到欣慰,以及满足。 贝唯西第二天回家时,到的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些。 他是准时出门的,路上无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等下了车走到小区门口,步子便更显得僵硬。 磨磨蹭蹭的,硬生生把步行需要的时间拉长了一倍。 所幸一路上没遇见邻居,不用进行无聊且使人不快的社交。 走到门外,贝唯西在按下门铃前犹豫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昨天对凌谦说了那些话吧,总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他当时只想着倾诉,但也可能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心情。 他不恨他们,甚至能理解他们。这或许才是无法释怀的根源。长久以来的情绪无法得到彻底的宣泄,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变得尴尬。 正当他抬起手,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门里他的养父正提着一袋垃圾,见着他,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露出了笑容。 “来啦,真是巧,”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先进去吧,我去把这丢了。” “我去吧,省的你换鞋了。”贝唯西说着主动接过了袋子,转身往楼下走。 “那顺便去一下门口的便利店,家里糖没了,”他的养父对他喊,“要绵白糖!” 贝唯西边走边应:“行,知道了。” 之前在心里纠结了那么久,一见面,相处出乎意料的自然。 贝唯西熟门熟路丢了垃圾又买来了糖,再次进门时,他的养母正坐在客厅里织毛线。 看见他,她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接着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贝唯西正犹豫如何开口,他的养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买回来啦?来,给我吧。开饭还早,你先跟你妈聊会儿。” 贝唯西又看了他的养母一眼。 对方并不抬头,只是默默地挪了挪屁股。她原本坐在双人沙发中间,现在挪到了边上。 贝唯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憋了好一会儿,开口问道:“宝宝呢?” “睡午觉。”他的养母说。 她还是不高兴,贝唯西上次说的话,彻底伤了她的心。 贝唯西如今回想,或许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自己确实存了想要激怒她的心思。 他就是想要说一些过分的话,想要发泄,还盼着能被谅解。 现在,他也可以道歉,从表面上抹去这段经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正当他打算开口,他的养母突然站了起来。 她抱着毛线,走进了房间。 贝唯西失落之际,听见了她在屋里说话的声音。 “宝宝,醒了没?看看是谁来了?” 过了片刻,她独自走了出来,又坐回了贝唯西身旁。 “不行,他翻个身又睡了。”她低着头边打毛线边说。 “让他睡吧,”贝唯西说,“还没到平时起床的点吧?” “早就到了,是今天睡得太晚了,”他的养母说道,“知道你要来,中午在床上跳啊跳,不肯好好躺下。” 贝唯西低着头笑了起来。 “天天问呢,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哥哥这么还不回来,哥哥为什么不回来。” 贝唯西想了想:“等过阵子……我考完了,有时间,可以经常来,带他出去玩儿。” 他的养母继续低头打着毛线,小声说了一句:“行吧,你就考去吧。” 她的语调听起来依旧带着不满,显然是对贝唯西的决定并不看好,只是迫于无奈才做出了让步,放弃劝说。 贝唯西不再说什么。 “那你得考个本地的学校,不然离得远了,也不方便。”她又说。 贝唯西点了点头:“嗯。” 他不打算告诉她自己的目标是a大。 虽然他的养母依旧非常刻意的板着个脸,说话时语调也生硬,但他能感觉得出来,她正在努力的制造台阶,想要不伤颜面的走下来。 没必要平添她的担忧,惹更多的麻烦。 就在此时,房间里传来了一些响动。他的养母听见了,立刻放下毛线起身走了进去。 “醒啦,快去客厅看看是谁来了?” 两分钟后,依旧睡眼惺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