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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大放厥词!” 那句“做贼心虚”,岂是一个婢女可对主子说的话? 周韫脸上的笑不知何时散了去,眉眼皆是浅薄的凉意。 那婢女终于回神,狠狠打了个冷颤,她堪堪涩说:“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王妃院中奴才的规矩倒是叫本妃大开眼界。”周韫轻讽了一句,打断了那婢女的话。 她眸子皆凉:“便是你家王妃,没确凿证据时,都不敢指着本妃骂本妃为贼,你倒是好胆识!” 砰 那婢女终于清醒过来,砰得声跪地,脸色憋得通红,却又想着自己是正院的人,即使侧妃不悦,也不敢拿她如何。 岂料周韫只对时春稍颔首,时春就冷着脸叫人拖下她。 那婢女终于惊恐:“侧妃你不能这样对奴婢,奴婢是正院的人!” 周韫不耐打断她:“那又怎样?” 一个奴才她都处置不得,她这侧妃的位置索性不用坐了。 那婢女被拖下去后,周韫才冷了眉眼,给时秋使了个眼色:“去查查究竟怎么了?” 能让正院的人说出“做贼心虚”四字,显然不是什么小事。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时秋才回来,脸色些许不好:“方才王妃在后院中散步,险些摔倒,经过检查,那处地上被泼洒了油水,如今王妃请后院各位主子去前院,好查清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周韫惊呆,拧起眉: “这么大的事,本妃怎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时秋摇头:“王妃根本没闹出来,直接派人去请各位主子,恐怕就是想打其余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消息还是刘良娣知晓邱太医被请去了前院,遂后派人送出来的。 周韫撇了撇嘴,倒是奸诈,不闹出来,依着她的性子,很大可能性,就是不去。 她轻讽地低喃了声: “仗着个假肚皮,倒是会耀武扬威。” 知晓发生何事后,容不得周韫不走这一趟。 她相信,她若敢不去,王妃就敢将这个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不过即使决定去了,安全起见,周韫带了甚多的奴才,身后婢女小太监拥簇着,浩浩荡荡地朝正院走去。 如今的正院中,一张屏风隔着,邱太医低着头,掩住眸子中的疑惑。 庄宜穗脸色有些白,却精神尚好,她身边的氿雅着急地问:“太医,你倒是说话啊,我们王妃究竟怎么样了?” 邱太医回神,拱了拱手: “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讶罢了。” 说话间,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眼王妃,却见王妃正紧盯着他,刹那间,他额头险些有些冷汗溢出。 他听见王妃问他:“太医,本妃这胎儿可好?” 声音低低温和的,瞧不出什么异样。 可,哪怕时至今日,邱太医依旧记得,在王妃被诊出有孕前几日,还曾木着脸问他,身子可有好转。 这才是他怀疑王妃这胎儿的最大原因。 他敢对王妃说出,她于子嗣有碍,必是确信的,那岂止是有碍,不过说得好听些罢了,若老天不开眼,王妃想有孕,根本难上登天。 可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王妃就忽地被诊出有孕。 他亲自把的脉,确信王妃的确是滑脉,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心惊胆颤。 邱太医敛尽心思,想起侧妃的交代,他尽量稳着声音说:“王妃这一胎儿来之不易,之前那些药恐是喝不得了,对腹中胎儿皆有影响。” 他说得郑重,拧着眉,细心地交代。 庄宜穗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言辞诚恳,根本没有怀疑她这胎儿的真假,才渐渐露了抹笑:“本妃记得了,这段时间劳烦太医了。” 邱太医连声推辞,这时氿雅塞了物件给他,邱太医心下稍抖,在东西被收进袖子间时,他瞥到了眼。 是他甚爱的淬玉烟杆子。 他时而爱吸两口烟,这消息很少有人知晓,可王妃竟查得到,他心中有些苦笑。 邱太医猜得到王妃这是何意。 既是拉拢,亦是威慑。 可这手段,比起故去的贵妃,终究是嫩稚了些。 这时,一个小婢女脸色不好地走进来,掠过刘良娣等人,走进内室,刘良娣只听得见几句对话:“王妃!不好了!小菊被罚了!” 刘良娣觑了眼在场的人,几乎只有侧妃不在场,所谓的小菊究竟是何人罚的,不言而喻。 里面的王妃脸色也难堪下来: “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听行刑的人说,小菊对侧妃出口不敬,才会被罚的。” 说这话时,那婢女还有些庆幸,幸好不是自己去锦和苑请的人。 就在她话落时,外间传来通报声: “侧妃到——” 周韫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小婢女摇着圆扇,她斜眸扫了眼内室,故作扶着小腹,不待众人行礼,就懒洋洋地说:“王妃派人去请妾身过来,怎得连面都不露?” 她仿若什么皆不知的模样。 内室听见这般张扬的话,庄宜穗脸上神色淡淡,氿雅稍有些不忿,喊了声:“王妃!您看她——” 她不禁咬了咬唇,自家王妃有孕,侧妃竟还敢这般嚣张! 外间周韫消停了会儿,是刘良娣在说正院的情况,稍顿,周韫似惊讶般掩唇:“还有此事?王妃怎得这般不小心?” 一句“不小心”,似要将这事定格般。 氿雅没忍住,绕过屏风走出来,冷声道:“侧妃慎言,若非贼人作祟,王妃又怎会险些滑倒?” 其余人没说话,只稍有些惊讶。 连带着周韫都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这王妃有孕终究是不同了。 正院中的奴才往日见到她,皆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如今倒是个个挺直了腰杆,敢和她呛声了。 周韫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遂后,漫不经心地反问:“既是贼人作祟,又和本妃有甚关系?” 她无力地抚了抚额,王妃不在,她径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地说:“本妃这身子如今受不得累,走这一趟,就觉多了些不适。” 身子是她的,她说不适,谁还能反驳她不成? 氿雅被她这无赖的模样,噎得不行,心中恶寒,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直接坐下的不敬行为,氿雅想斥她大胆,可话到嘴边,却如何也不敢说出去。 就是这时,屏风后传来庄宜穗平静的声音: “本妃险些遭人算计,才差人去请了妹妹,只不知本妃院中的奴才犯了何错,惹得了妹妹大怒?” 周韫眸色稍闪,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 “倒非妾身想罚她,可她一进锦和苑,就说妾身‘做贼心虚’,如此胆大妄为,妾身怕她日后会冲撞了王妃,可不得替王妃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