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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背对着傅昀时,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管庄宜穗腹中胎儿究竟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罢。 事到如今,她都只能是假的! 翌日,傅昀离开锦和苑,辰时左右,时秋进来伺候着,将玉簪斜斜插进周韫的发髻,不由得低声问:“主子,王爷会怀疑吗?” 周韫对着铜镜,拿着木梳,轻轻地梳着青丝,闻言,她稍眯了眯眸子,嘴角掠过一丝幅度:“哪容得他不怀疑?” 皇室中人总多疑。 即使是傅昀也不会例外。 他只要觉得一丝不对劲,总会派人去查明。 时秋低声:“那主子,我们……” 周韫摇头:“不必多做手脚,只叫人将正院的消息不动声色透露给前院即可。” 她对着铜镜中的女子轻笑着说: “自己查出的线索,才是最可信的。” 其余的,皆不过画蛇添足罢了,还平白惹人怀疑。 “可……若王妃是真的有孕,那可怎么办?”时秋有些担忧。 所有线索在事实面前,皆是不堪一击的。 时春进来时,刚好听见这一句担忧,她将粥放在一旁案桌上,轻嗤:“时秋姐姐过于多心了。” “这后院哪有什么真真假假,只要王爷信了,她腹中的孩子即使是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周韫对着铜镜中的时春投去一抹赞扬的神色。 可不就是这个理。 年前,傅昀曾送过她一支步摇,可后来卢氏推她入湖,那步摇也随之不见,后来爷又重新让人打造了副一模一样的送过来。 周韫对着铜镜,拿起那步摇在发髻上比了比,步摇中的赤红玉珠甚是显眼。 她轻勾了勾唇,铜镜中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情绪。 爷总说对她多好。 总仿若这府中女子皆比不得她一般。 那就让她看看,如今她将木梯摆在了他面前,他可会顺着走? 午后,炎热日光透着楹窗进来,时秋掀开珠帘。 “主子,钱侍妾和方侍妾她们过来了。” 周韫斜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碗乳汁晶圆吃着,听言,她诧异地轻挑眉梢:“这几人怎得凑到一起了?” 时春撇了撇嘴:“谁知晓呢。” 钱侍妾曾对周韫投诚,周韫也对其态度尚可,这才是时秋会进来通报一声的原因,换旁人,早就不卑不亢地挡回去了。 周韫一人也待得无聊,念起刘氏曾说过钱侍妾最爱打牌,也就稍颔首:“让她们进来吧。” 锦和苑外,钱侍妾手搭在婢女手臂上,一旁的方氏眸色稍闪,笑着夸了句:“钱姐姐和侧妃感情真好,听说之前旁的姐妹来给侧妃请安,都被直接打发走了。” 钱侍妾听这捧讨之言,心中些许得意,睨了她一眼,谦虚道:“瞧你说的话,之前侧妃姐姐不过身子不适罢了,哪会打发众位姐妹。” 方氏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再继续夸,只眸中的捧讨之意越发明显。 钱侍妾看得心中颇为受用。 站在方氏身边的余氏稍撇了撇嘴,她低下头,心想,只不过去通传罢了,还未必进得去呢,得意什么? 就是这时,时秋走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几位主子,我们侧妃让你们进来。” 钱氏脸上一喜,走近时秋,话音亲昵地问着: “近日侧妃身子可好?用膳可顺利,若是有需要,妾身还可让府上送些酸枣过来。” 时秋看得出她话中的诚恳,当下笑意深了些: “劳钱侍妾费心了,奴婢先替侧妃谢过侍妾。” 这话中意思就是应下来了。 分明是多了件差事,可钱氏却喜上眉梢,这在后院,要么得宠,要么得用。 她不得宠,可不就巴着得用些? 刚进屋中,几人就听侧妃含笑的声音,带着傲气,却轻悦传来:“你们来得倒巧,本妃刚好无聊着。” 钱氏先进来,立即接话: “侧妃姐姐若无聊,就差人去妾身院中,妾身虽无用,但陪姐姐打发时间却还是可以的。” 几人走近,方氏和余氏心中有鬼,不由得紧张些,可即使如此,待看清周韫时,还是有些愣住。 有些人,即使日日看见,总也觉得惊艳。 周韫容貌既能被称冠绝长安,又岂止颜色堪好可形容,否则也不会叫傅巯惦记那么多年。 她适才在楹窗边卧着,如今刚好起身,青丝些许凌乱散在脸侧,她肤如凝脂,眉眼含笑,楹窗外的木芍药似点缀般,一刹那,如诗如画。 见几人不说话,周韫诧异地轻挑眉: “怎么了?” 方氏嘴甜,此时似有些苦笑:“妾身闺阁时,也被赞过貌美,如今见了侧妃,才觉自惭形秽。” 周韫眸眼弯弯,似流光轻转,灼灼撩人,她欢喜被人夸赞着。 她自进府后,就被傅昀捧在手心,又岂止贵妃原因在里。 江和辰曾说过她,只凭这一张脸,但凡她用些心思,这世间总没有男子能逃得过她的。 几人打了一下午的牌,直到周韫说累了,才堪堪散场。 待人皆走罢,周韫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回眸睨向时春,漫不经心地问:“可发现什么了?” 时春总不如时秋显眼,可周韫知晓,论观察旁人,还是时春更细心些。 “别有用心。” 时春撇了撇嘴。 钱氏倒真一心一意顾着打牌,如何让着主子,叫主子开心。 方氏说笑嗔骂,也没什么不对劲。 只有余氏,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地心不在焉,偶尔露出些许焦急。 时春有些纳闷:“就余氏这般沉不住气的,能做成什么事?” 周韫笑骂她一句: “就你精明。” 遂后,她才说:“若是她沉得气,那你不是没了用处?” 时春吐了吐舌头,她发现不对劲,一下午皆盯着余氏,余氏方才离开时泄气的模样差些逗笑她。 第97章 人走茶凉 书房中,熏香幽幽散着袅袅白烟,傅昀坐在案桌后,听见动静,他撂笔而下,抬起头来。 张崇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他低低喊了声:“主子爷。” 张崇脸色些许难堪,小心翼翼地觑了傅昀的脸色。 见他如此神情,傅昀心下顿时狠狠一沉,倏地,他扯了扯嘴角。 他便说,他自及冠后,府中就甚少有人有孕,怎得王妃就那般赶巧,在这时传出有孕的消息。 就像周韫所说那般,仿若老天爷都似偏爱她一般。 须臾,傅昀闭了闭眼睛,他抬手捏眉心,冷声: “说吧。” 张崇涩涩地缩了下脖颈,才堪堪哑声: “奴才查到,正院中曾常熬药,说是调理身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