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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宜穗就敛了眸眼,脸上不动声色,袖子中的手却紧紧掐在了一起。 王爷让小德子来搜查后院。 说得好听些,是偏向着周韫。 说得难听些,其实不过就是也不相信她。 周韫的眉眼稍舒,她的确不怕旁人搜查锦和苑,但若真如她所想,庄宜穗插手进来了,那就绝对不能让庄宜穗的人进锦和苑来搜查。 若不然,可动手脚的地方可太多了。 小德子带人退了下去,屋内就陷入了死寂,说得也不对,内室孟良娣的惨叫声越发明显,在这种氛围内,让众人心中皆生了压抑不安。 时间越久,做贼心虚的人越发不安。 内室哭叫声渐渐虚弱,隔着屏风和珠帘,周韫都能听到邱太医焦急的吩咐声。 血腥味越发刺鼻,周韫稍有些不适地拧了拧眉。 傅昀余光瞥见,心中堵着的那口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顿了下,情不自禁地浮上一丝担忧。 不得不说,习惯是件可怕的事。 照顾了周韫近月余,如今一见她拧眉,就下意识的一句“没事吧”脱口而出。 众人诧异,周韫却顺势而为,细眉越蹙越深,她抬手抚额,似不适作态,半晌,傅昀站起来快传太医时,她才徐徐放下手,脸色泛白透着些虚弱地说了句: “妾身没事。” 她身旁的刘良娣看见这幕,一直上下不安的心忽然就稳定下来了。 是她近日过于多虑了。 且瞧着王爷和侧妃这般作态,今日不论结果如何,侧妃都不可能吃亏。 傅昀一手搭在她肩膀,低声询问着什么,对面的洛秋时紧紧盯着,倏地,就见周韫不经意和她对视了一眼,嘴角似轻挑一抹幅度。 洛秋时心下倏地狠狠一沉,划过一丝不安。 几乎刹那间,室内响起一声惊叫,遂后,珠帘被掀起,一婢女躬身出来,脸色慌乱: “王爷!太医刚从香炉中边缘查到些红花粉末……” 她说得不清楚,可只“红花”二字,就让众人知晓,孟安攸为何会变成这般了。 跪在地上的青灵不知是被她话中的哪个字眼吓到,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嘴唇哆了哆嗦。 紧紧盯着她的红柚注意到她这个变化,顿时扑上去掐住她: “是不是你!是你谋害主子!” 青灵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挣扎着抓住她的手,眼泪糊了一脸,哭叫着: “你瞎说什么!放开我!咳咳咳……” 场面混乱得不堪入目,庄宜穗气得脸色狠狠一沉: “还不拉开她们!” 几个力气大的小太监立刻上前,将两人拉开,青灵捂着脖子,死命垂头咳嗽,脸色憋得通红,就她这一动作,倏地,似有什么从她身上滚落。 一个碧绿色的小玉瓶,滚了一圈后,缓缓地停在了傅昀脚边。 青灵似看见了那玉瓶,她动作一僵,连咳嗽声都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顿时,她只剩一脑子恐慌。 怎么会…… 她明明早就把玉瓶扔了,怎么会在她身上? 屋内因这一变故,安静下来,洛秋时的视线落在那玉瓶上,瞳孔狠狠一缩。 周韫的指尖沿着杯盏轻轻滑过,若有似无地朝洛秋时看了一眼。 洛秋时抬头间,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心中的那股子不安顿时落实,刹那间,如坠冰窖。 第82章 屋中众人的视线, 皆被那玉瓶吸引了去。 傅昀也垂下头。 碧绿色的小玉瓶,贴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被拉开的红柚挣扎不动,紧紧盯着那滚落至傅昀脚边的玉瓶, 指着青灵: “果然是你!你个贱人!竟然敢谋害主子,你不得好死!” 方才还嚣张反驳的青灵却浑身瑟瑟发抖,哆嗦着嘴皮子, 半晌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周韫敛下眸眼, 倒不是因为现下情况的确如她所想一般发展, 而是因为, 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的男人稍用了些力。 情不自禁地,周韫微蹙了下细眉,稍有些不适。 庄宜穗哑声半晌, 眯眸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周韫, 才拧眉郑肃地说: “拿过来。” 氿雅忙服身,弯腰躬身将傅昀脚边的玉瓶捡了起来,呈递给了庄宜穗。 庄宜穗拿着玉瓶, 问向青灵: “这是什么?” 青灵唇色都慌乱得有些泛白,她哑声半晌,支支吾吾地只吐了几个字:“奴、奴婢……” 她慌乱无神, 下意识地寻找洛秋时。 洛秋时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顿时骂了句蠢货! 不待旁人反应,她先发制人, 拧眉不虞地看向青灵: “你看本妃作甚?” 青灵一愣,遂后立即明白,洛侧妃这是要过河拆桥,想要撇下她,她被吓得脸色煞白。 她知晓, 若无洛侧妃帮她,她今日一定是死路一条。 她刚欲开口,死死拖住洛秋时,倏地,内室一直传来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遂后,是一阵的噪杂混乱,周韫只听见隐隐慌乱的几声: “……晕过去了……” 这一变故,打断青灵的话。 傅昀呼吸一沉,搭在周韫肩膀上的手放下,两步掀开珠帘,进了内室,外间只听见他沉声: “怎么回事?” “王爷,主子她昏过去了!” 不知是谁的答话,带着些颤音却清晰可闻,叫外间顿时知晓了里面的情况。 谁都知晓,这时孟安攸晕过去,意味着她腹中胎儿凶多吉少。 周韫徐徐喟了一声,不紧不慢地:“真是作孽。” 不知在轻讽何人。 庄宜穗拧眉,不赞同地看向她: “周妹妹慎言,孟妹妹情况还未可知。” 周韫抬手,似不经意蹭过耳尖,对于庄宜穗一口一个的妹妹,听得甚为厌烦。 她不在意地点头,应了庄宜穗的那句话。 不过,她稍抬起头:“还是先查清这玉瓶中是何物,可是和孟良娣如今这副模样有关,若是有关……” 她慢悠悠地停下,视线在青灵和洛秋时之间轻扫过。 洛秋时顿时变了脸色,不悦地看向周韫: “周侧妃这是何意?” 周韫嗤了声,根本不和她多话。 洛秋时在袖子中掐紧了手心。 周韫越轻描淡写,越说明她准备充分,连早就丢失的玉瓶都回到了青灵身上,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洛秋时狠狠沉下心。 青灵,是她进府后,暗中无意收买的奴婢。 往日,她从没有动用过青灵,唯独这一次,可周韫何时发现青灵是她的人的? 她想不通,周韫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她的? 对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