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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哪里知道管些,来后就卫放一通埋汰,连个宴客的地方都不会挑,画舫、酒楼、别居、山庄……哪处不能玩,偏来牡丹园受风吹。 不过,冷归冷,供在那的舍利子还是有点看头的,轻烟那么一绕,仙气飘飘,赫然是佛家宝贝。说起来,保国寺也有舍利子,可那是寺庙里的至宝,轻易不肯示人,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更是挨靠不上。 卫放拿出来的这枚,着实让他们开了眼界。 “这值得什么,你们眼窝也太浅了一点。”卫放拢拢斗篷,够呛,光想着让难兄难弟一道受罪,连累自个了。小厮很有眼力见,看自家郎君抖得跟只鹌鹑似得,忙拢了火盆过来。 里头一个姓风行七的世家子,冷哼一声:“我们眼窝浅,见点好东西就装盛不下,你在鸟不拉屎的栖州,都看了什么好稀奇事。” 卫放将嘴一歪,道:“你们可见过赤着脚上街的小娘子没?” 这话就有意思了,其中一个纨绔顿时有了神采,好奇道:“听闻栖州百族混居,风俗各异,有些个异族女娘,行动大胆,可真的?” 风七郎最好抬杠,就爱两头拱,鄙夷道:“不过蛮夷,无有廉耻,露个脚与人看,伤风败俗。” 卫放道:“伤你家的风,败你家的俗,你家门开二里,管得倒宽。” 另一位柳三郎风流人物,道:“好兄弟,别理他,风七读过几本圣贤书,便自己充起圣来,却比我们尊贵一些,满嘴都是斯文话。卫兄,再说说那些异族女子。” 卫放张嘴:“她们脚踝还吊一铃铛,一路过去,清铃铃地响,别提多有意思了。” 柳三郎击掌:“另有风情啊。” 卫放得意了:“这算得什么,还有各种稀奇事,反正我在栖州远离父母管束,自由自在,逍遥快乐,别提多惬意。玩了不知多少好玩的,看了不知多少好看的,能与你们说上三天三夜。你们在京里能玩什么?游猎吃酒斗鸡走狗……大凡略出格,家去便是一顿板子,再关几日祠堂。栖州哪个敢来打我?” 一众纨绔一听,咦,似乎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28 00:02:11~2020-10-28 23:5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嘴 4个;小曹小曹追文傻笑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069757 118瓶;123木头人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86、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卫放的鬼扯虽远不及楼淮祀, 却也深得其精髓,三分真七分假,真真假假掺杂其中,乍一听花团锦簇, 令人想入非非, 细细一琢磨吧, 又似乎有哪里不对, 开口一问, 又答得有理有据。 再兼卫放坐那如阳春白雪看下里巴人,目光里满是蔑视, 惹得这群纨绔子弟纷纷拍桌敲凳得不依。 你卫大傻算个什么,也敢来嘲笑他们没甚见识。这些人又吃了好些酒,趁着酒兴, 冷冷清清的牡丹园有如澡堂子, 大冷天的, 也不知哪家的不肖子, 脱得只剩一个单衣在那敲着酒碗放声高歌, 偏偏嗓子有如鸭子, 曲没曲,调没调, 人听了掩耳, 牡丹若有灵,听了之后明年都不愿开花。 卫放牢记卫絮的嘱咐, 说书人说书还要留个钩,要挠的人心里痒痒,却不可让人听得痛快,逼得急了, 卫放就笑道:“我说得再多,你们也要疑我说大话,不如你们自己去栖州看分明。” 纨绔大怒:“这般远,如何去得?家里也不许。” 卫放无赖:“那我怎去得?” 众人无言以对,卫大傻子也没说错,他去得,他们怎去不得? 卫放看他们脸色铁青,又嘲弄:“哈哈,你们都是些掌中宝,和娇养的小女娘差不离,就出不了禹京的一亩三分地。” 这话说得何其惹人厌啊,卫放为自己出口无状,惹来一顿捶,答应过两日再请他们吃酒才作罢。 纨绔这边下了钩,古卷残片那边也颇为喜人, . 卫絮将古片放在禹京一家书肆中,这家书肆是楼家名下,自己人,掌柜哪敢不尽心?他特地为此辟出一处园子,重刷了粉墙,随处都备着笔墨,好叫来的文客随手取用,自己时不时地转过来看看,奉上茶水瓜果,再看看墙上写的题解,大乐,都是宝贝啊。 一众骚客恨不得住园子里,如杨略这种,深山老林里的草窝子都住得,隔天就卷了铺盖到园子里寻间屋子打地铺。此地大妙啊,有古卷看,有吃的有喝的,还不用使银子,一举多得,妙哉。 卫絮还与温绍兰见了一面。 温绍云是自己跑来的,他官场失利,名声臭不可闻,只得天天窝在小道观里的打坐悟道,本是红尘是非人,能悟个屁出来。倒是观里的一垅白菘种得水灵灵的,拿骨头熬了白汤,择了菜芯那么一烫,鲜美无双。 卫筝接了拜帖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知道这人,却不识得啊。温绍兰皇榜高中时,卫筝在酒楼瘫软成汤;温绍兰被打回原形时,卫筝还是在酒楼里醉生梦死。 这冷不咧的收到拜帖,搞得卫筝以为有人在戏弄自己,怀着一肚子的疑惑见了温绍兰。 温绍兰生得相貌堂堂,浓眉长目,鼻直口宽,几缕胡须打理妥妥贴贴,一身青色道袍,连道褶子都没有,倒是手上执了一把拂尘,有几分道家的淡然之意。 卫筝一见这种腹有才华气自华的人物就露怯,不曾想,说了几句话,竟是相当之投缘,温郎言之有物,风趣洒脱,说话更是抑扬顿挫有如拉弦,直叫人如沐春风,卫筝觉得自己能和温绍兰对坐三天三夜,听他说话便是一件赏心悦事。 他爱听,温绍兰却不愿再说了,他来是有正事的。 温绍兰这等君子似得人物,最好委婉,这一委婉,卫筝就有点听不懂,这到底有什么事?如兰无法,只好旁敲侧击想见卫絮。 卫筝弄清温绍兰的来意,怒目相对,又不是亲戚又不是通家之好,大大咧咧地跑来见他的侄女,几棍打出去都是应当的。 温绍兰也在心里叫苦,只得又把来意说透,免得卫筝这种混不吝又爱瞎琢磨的,把他打出府去。 卫筝不情不愿,温绍兰这年纪,勉为长辈,马虎可以一见。 卫絮也吓一跳,温绍兰居然直接跑来见她?当下重理衣装,到外宅书房见客,边施礼,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温绍兰一眼。心中则想着:温绍兰其人如此讲,显不是修道之人;他又特地来侯府一趟 ,显是意动。这一想,卫絮心中就有了底。她也不多说一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