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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淮祀辛酸地抹了一把脸, 他从姬央那要来的这群私兵个个都属狼的,贪得无厌, 自把这帮人拉来这找石脂,天一亮一睁眼,就耸着鼻到处探找, 如今这摊子是越铺越大, 这么大片地,栖州又没多少兵,是真心管不过来。 姬冶又是惊又是喜:“这片地都有石脂?” 楼淮祀点了点头:“地底许还有,有一处有如泉涌, 显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只不知地深几尺。”他现在没人没钱,明面上的石脂他都还未曾动手去采,何况地底的。这般贪兵还在疯插竹竿,东西再好,守不住也白搭,若有丧心病狂之徒点一把火,后果不堪设想。 姬冶在附近转了一圈,也就索夷族地原本取石脂那块地被修整了出来,填了条泥道,搭些木架,也好有个落脚之处,其余的地方却是一塌糊涂,有些地泥沼环绕,一脚下去,整个人都要陷进去。 “你不曾令人开采?”姬冶神色凝重。姬央特地遣他察看石脂之事,他隐隐便知怕是藏量不少,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大片地,石脂之量不可量估。 楼淮祀没好声气:“这是能随意开采的?别看我是个知州,却是个大头的知州,头大身小,能用的人就没几个,拢共带来的几百兵,安插进府衙各处,就去了几十人,就这样,府衙的差役都还跟草台班子似得有;我娘子献了几千石的粮给栖州府,粮库那又抽调了十几好手;我的船留在城外渡头,又留了十几人在那边看护;府外长街还需巡逻护卫,以防匪盗滋事;余下的人都混编进了栖州兵中。”他越说越心酸,“唉,还指望你带些人来,谁知能用的人没见几个,倒把老李给捎上来。” 李太监正兴奋激动地在那泥沼间打转,他要是只红冠公鸡,这时都已经乐得直打鸣了。 楼淮祀掩住双目,老李越老越不讲究了,好歹也是大太监,姬景元在位时,李太监长年累月端着要笑不笑严谨恭敬的脸,无喜无悲,这回却乐得,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外祖父最好干拣了鸡子还要抱走鸡娘之事,这么多石脂,难道都拿去做火器?” 姬冶道:“我只听阿父和祖父的决断。” “放屁。”楼淮祀骂出口,“舅舅既遣了你,自也要考量你的意见,莫非叫你来,回去就听你回个“多”“少”?” 姬冶正色道:“阿祀,石脂非是一州事,攸关国器。” 楼淮祀道:“可你们也不能连锅端了?” 姬冶道:“石脂收归朝中,阿父定也会对栖州补上赏赐。” 楼淮祀又想骂人了,道:“我拿千金换你聚宝盆可好?” 姬冶笑道:“你与我耍威风又有何用?再说,石脂用于兵事乃是利器,便是攻坚也有奇效,试想若是顺着排污水道灌进城中,一把火进去,火龙攀爬,坚城也成火海。这火除非用沙石去填,等闲不能扑灭,还能污浊水源,可不战而是屈人之兵。” 楼淮祀嘶得一声:“还想效五舅舅赏花佛柳,要做神仙中人,我看你是罗刹恶鬼。” 姬冶笑了笑:“若起战事,拼的就是我生你死,又有何不可为?” 楼淮祀也笑:“你只别在我师叔面前说这些,火烧一城与尽屠没甚分别,他听不得这些。再说,眼下也不曾有烽烟之事,只蛮族时不时骚扰边疆,行的也是守字诀。将石脂尽囤用于兵事,未免有些浪费,再说,也不知这玩意能不能长存,万一存在那一坛变半坛,岂不亏得慌?” 姬冶问道:“你想售卖石脂?” 楼淮祀抬头挺胸:“自是要用之于民,如你这般一心想着藏于兵中当凶器使。” 姬冶面色凝重,道:“若有异族囤之制了火器,反用于我们,那当如何?” 楼淮祀道:“既要买卖,自要管束。不过,石脂几回现世,也多用于照明、火器,可这用途又非不可取代,菜油、脂油、鱼膏都可代之。如今在不知道别的的用处之时,也不过占了价廉物美的好处。” 姬冶却道:“阿祀,石脂传回朝中,诸臣定会谏言收归朝廷。” 楼淮祀见他轻易不松口,爽快得不再纠缠,狡黠一笑:“你还没见我师叔呢,等他回来再一道吃酒。”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晚了,短小一章 感谢在2020-06-08 23:16:07~2020-06-09 23:5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石不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ni 5瓶;十六画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3、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俞子离与梅萼清一得口信,立马放上丈量湖泊之事, 匆匆从泽栖赶到了栖州城。 “圣上遣了三皇子, 显是留了余地。”俞子离在回途中与梅萼清道。 梅萼清摸摸胡子, 他是姬央亲信,知晓君王有心治理栖州,自然会在棋局中留出余地空白, 令他棘手的反倒是李太监:“上皇与圣上怕是有分歧。”否则,怎会派了随侍来探路。 俞子离也是一同心思, 姬景元与姬央对石脂的意见应是不同, 父子二人各有决断:“曾负吴钩在手走平沙, 又怎甘于闲看云卷云舒啊。” 梅萼清有些气闷,姬央这么早登基平心而论实属意外, 皇家那笔血淋淋的糊涂账, 翻起来实在让人不能开心颜。姬景元自己中宫嫡子出身, 早早得封太子,架不住他爹姬舫人到中后之后宠起小老婆来, 枕头风吹多了,人就有些不清醒,想废后换太子。 姬景元二话不说, 转身就宰了弟弟, 做太子?阴曹地府里做去吧。姬舫也是个贱骨头,他为帝平庸,性子也平和,最好和稀泥, 眼见心爱的儿子人头落了地,爱妃也香魂化蝶,掉几滴泪后,他反倒再不敢兴风作浪了。该让权时就让权,该退时就退。 姬景元自己杀过弟弟,就开始忌讳手足相残,因此,他独宠太子,余者不论嫡庶,统统靠后,自己更是倾尽心血教导太子,这般苦心呵护,太子一分聪明劲都能灌溉出三分来。结果,魏妃一剂毒药下去……姬景元的心血顿化乌有。 饶是如此,姬景元仍不肯死心,宫中医署长年累月想方设法为太子调养康健,对外又张榜请天下名医,背地还派人去各处访医。姬景元偏心偏成这样了,余下诸子哪里没有怨言,合着只太子是亲生的,他们都是拣来的?明面上碍于君父强势,兄友弟恭,背地里风起云涌。 桃溪曾有名医,传能治太子之疾,到底能不能治无人知晓,反正名医进京途中就落水身亡了。姬景元狂怒,一细查,连太子同胞手足姬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