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4
渔儿打来一盆水,倒了一点黑水在水上,果然如油脂浮在水上,点火即燃,油尽则火灭。 “神物啊。”楼淮祀两眼发亮,这等神奇之物不在自己手中不亚于明珠蒙尘。 俞子离一见他这神色,便知又起贪念,腹诽:这别是小兔崽子外祖父一支血血脉里带出的毛病,匪盗起家,骨子里贪,凡有点好的就想扒拉回自己家中。 “黑水从长计议,你还是多想想明日祭河之事。”俞子离道。 楼淮祀闷笑几声,跟卫繁嘀咕道:“卫妹妹,你先生也想要黑水。” 卫繁咕得一声笑出声,赶紧捂住嘴,两颊都憋得鼓了出来,死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柳渔儿不他们为何而笑,却莫名跟着松了一口气,满面的愁苦都消去了不少。 等得天蒙蒙亮,便传来呯呯得敲门声,贾先生抹一把脸,敲敲老腰去开了。来人是长跟在木巫身边的年轻人,冷冰冰道:“再过一个时辰,我们便来迎河母。”他越过贾先生,阴冷地看了眼柳渔儿。 柳渔儿本想瑟缩一下,本想瞪回去,记起俞子离的叮嘱,畏怯地低下头。 贾先生道:“放心,我们贵人一诺千金,自会将河母妆扮齐整,顺带还送上嫁妆。” 素婆替柳渔儿细细上了一层红妆,她岁小,白面红唇不显富贵之象,反倒有几分怪异诡谲:“左右应付,他日你正经嫁夫,再细细描眉画唇。” 卫繁在旁频频点头。 索夷族生怕祭河之事生变,越是近时越是盯得紧,屋外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人数一次比一次多。天一大亮,几个力壮如牛的青年肩扛竹辇,缠着红绫,敲锣打鼓来接河母,打头一个套着纸面具扮作神婆的妇人摇着团扇,嘴里唱着小调叫门。 俞子离令开了门,几个穿红着绿的妇人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抓了柳渔儿押她上了竹辇,跟着迎亲队而来的还有索夷族的男女老少,全都穿戴一新,这些人拥着竹辇,笑一阵,哭一阵,哭一阵再笑一阵,直看得楼淮祀一行毛骨悚然。柳渔儿再心里有底,被送上竹辇时,对着熟悉又陌生的族人时,依旧忍不住掩面而泣。 贾先生打听了一番,回来道:“哭为送嫁,笑为迎娶。” 楼淮祀冷笑:“娘家夫家都他们做了,倒是顾虑周全。” 他们一行慢慢跟在送亲队,每跨过浮桥,每过一条河沟,便听索夷族人一声长唱,贾先生听了听,道:“送河母嫁,河息水静。” “送人死,还唱几句。”楼淮祀嫌弃道。 竹辇到了木巫屋前的场地正中,神婆与几个妇人连拉带拽将柳渔儿带到石像跟前,强摁着柳渔儿与石像对拜,木巫与族长领着族人跟着跪倒,伏地而拜。楼淮祀一行冷眼相对,几个索夷族人怒目横眉想要他们几人同拜,被鲁犇狠瞪了一眼,气弱心虚不敢造次。 对拜礼毕,一族人推了柳渔儿与石像站一处,围一圈重又跪倒,三拜九磕,欢呼之声不绝于耳,柳渔儿脸色煞白,几要晕倒。那几个妇人见她要倒,一把蛮力擒住她的胳膊,簇拥着她往主河行去。 楼淮祀等慌忙跟上,见岸边已摆好一供桌,桌上整羊整鸡整鹅,鲜蔬瓜果粮米,炉中三柱清香,两边一对红烛,河中系着一条小小扁舟,舟中系彩绫着鲜花。柳渔儿骇得神色大变,不由挣扎起来,那几个妇人将她牢牢摁在地上,拿红绫绞成的绳索,绑成跪姿捆好,再由两个青壮抬到扁舟之上。 木巫站在河岸,摇着一个铃儿,念着长而冰冷祭文,末了一声长喝:“送嫁来。” 就见一个衣着颇为齐整的索夷族人将一缸送嫁酒抬到小舟上,小舟上一阵乱摇,他送罢,又有人将一撂碗送到舟上。楼淮祀轻轻掩住了卫繁的眼,他与俞子离站在人群中,看着索夷族人一个接着一人个,等着侯着,面上带着狂喜,手上捧着嫁礼……那小舟本就如同一片浮叶,哪经得多少份量,等得船沉牢牢缚住的“河母”逃脱不得,也只得活活淹没死水中。 眼看小舟将沉,一个索夷族人立马挥刀断了绳,绳一断,小舟连人带着着各种嫁礼慢慢沉了水。木巫念念有记,取下红烛,往河中一扔,河面蹿出一丝火苗,索夷族人正要欢呼相庆,那火苗却倾刻熄灭。 楼淮祀趁乱大叫:“礼不成,河神不要娶妇。” 作者有话要说: 食言了,捂脸。 ~~~~~~~~~~~~~~~~~ 感谢在2020-04-21 23:49:42~2020-04-22 23:5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止语、放弃最开心了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25109683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6、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净火不明,河神这是发怒了。”楼淮祀大喊, “你们这些蠢货, 连祭个神都不会,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塞给他,怪道年年春汛发水。” 贾先生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来, 生怕自己传了话,索夷族人恼羞成怒把他们一行活埋了。 “快说。”楼淮祀一拍贾先生的肩。 贾先生抖了抖, 看了眼抿唇而立的朱眉, 朱护卫稍嫌清瘦的身形刹那间如泰山矗立, 把脖子一挺心一横,咽口唾沫, 扯着嗓子将楼淮祀的话用索夷语嚷了出去。刹那好似滴水入沸油锅, 油花四溅。众索夷族人纷纷拧头怒视, 恨不能将他们一行千刀万剐。 楼淮祀使个眼色给朱眉,又喊道:“木巫这个老匹夫误族, 其心可诛。” 木巫快要气吐血了,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指着楼淮祀:“小……小儿……该死。抓……抓起来……” 朱眉腾空一跃,鹞子般翻上天, 踩着索夷族人肩、头, 瞬时就到了木巫身后,插刀入土,抓过木巫脚尖在他膝上一点。木巫在他手上如同一只破旧的木傀儡,跪倒在刀锋边上, 瘦老的脖子紧挨着冰寒的刀刃,只要轻轻动弹一下,他的脖子就能溅出三尺血。 索夷族的族长吓得脸都白了,慢慢退开一步,生怕自己的一个喘息惊到朱眉,朱眉的手再一抖,他们的巫就要身首异处。 死一般的寂静涟漪似得一层一层荡开来,它这般无声,又这般汹涌,将整个索夷族淹没其中,不远处一只水鸟众芦苇荡中飞出,咕得一声惊鸣,翅膀擦着苇叶,唰啦一声惊响,锯子般地割在每个人的耳际。 楼淮祀很是满意周遭的死寂,慢吞吞地走了两步,忽想起做戏要做全套,和卫繁一左一右扶着俞子离走到河岸边,这才高高抬起下巴,用两只鼻孔对着众人:“一族蠢货,你们的